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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生回忆录节选:我就这样当上中国足协掌门

2002年12月02日 10:11

  中新网12月2日电 中国足协前专职副主席王俊生,日前出了《王俊生回忆录》一书,对自己担任中国足协掌门人时的一些事情进行了追述。在该书中,他特别拿出了一节来介绍自己当时出任足协副主席的情形。文章节选如下:

  正是这些小事给年维泗的印象较深,所以他在辞掉足协主席的同时推荐了我。

  年维泗担任中国足球协会主席一职是在1985年,当时的秘书长是杨秀武。

  1990年第十一届亚运会上,中国男子足球队不敌东南亚冠军泰国队,未进入前四名。年维泗十分痛心,毅然向国家体委提出辞去中国足球协会主席一职。1991年底,国家体委党组经过慎重考虑,同意了年维泗的申请。他在离职前,向国家体委党组推荐我作为他的接班人人选之一。

  当时,国家体委考虑的人选有四五个,而且职位都比我高,更有很强的组织领导能力,但都因各种原因,未能担任这个职务。

  我当时在北京市体委工作,是北京市体委党组成员,主管财务、基本建设和第三产业,同时兼任北京市足球协会副主席和秘书长。

  后来听说,我有四件事给年指导留下了深刻印象:

  第一件事:在国家队的队友中,戚务生、徐根宝、迟尚斌都很少与我开玩笑,只有来自天津的主力左前卫蔺新江总爱跟我逗,我也很愿意和他嬉闹。一次,我看见他的笔记本有两页空白,便说给你写一个“自传”吧。

  他用天津话问:“写吗?写自传?就这么两页纸够吗?”

  我说:“写完了你就知道了。”

  “好,我看你这个‘才子’写出嘛好文章。”他笑着把本子递给了我。

  于是我写了如下的文字:

  蔺新江:二十五岁,性别:“中性”,中国国家队队员,是一位少年奇才。当他一出生的时候我便看出来了,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撒的尿是蓝色的,拉的屎是白色的,而且奇臭无比。他父亲是多么健壮的汉子,居然让他第一摊屎熏得昏死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以后,老父亲只要一看他拉屎,拔起腿就跑。他的哭声像俄罗斯古典乐曲。生下来的第三天,他可以在床上独立行走,十天三级跳已经达到健将级标准,吓得他母亲紧闭双眼,以为自己生了一只神蛙。刚刚满月,亲朋好友前来祝贺,父亲买来一个“阿迪(即阿迪达斯)”的足球,轻轻地放在他的脚旁。他用右脚轻巧地把足球弹起,左脚一个凌空射门,把父亲的两颗门牙撞掉。在场的足球皇帝贝肯鲍尔惊得大腿和小腿同时抽筋。一岁他便可以吟诗,唐诗宋词无他不会。三岁写了第一篇论文《性格与足球》,刊登在国际足联的月刊上,其观点轰动了整个足球界。五岁成为宇宙队的主力前卫,高超的技术使球王贝利目瞪口呆;七岁考入英国剑桥大学;九岁发表了《癌症的起因与治疗》的论文,轰动了世界医学界;十一岁获得博士学位,十三岁获得诺贝尔足球奖,对世界最大的理论贡献是:“足球攻克癌症”,解决并攻克了医学界百年来的巨大难题,人类不仅生命延续而且踢足球的人口大增。然而在二十五岁时,他却患了“足球癌”……

  这纯属运动员间的嬉闹,后来蔺新江在几个要好的队员中宣读,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年维泗听说后,笑道:“想不到俊生还这么幽默。”

  第二件事:1974年,由于我在国家队长期打不上比赛,教练组决定让我先回北京队。我的行装中有国家队的训练服和比赛服共八套,我洗完叠好后交还给队里。其实这是一件非常平常的小事,队内规定所有装备都要归还,我按规定做了,只是洗干净、叠整齐后归还的。但当时有些队员并没有这样做,把不该拿走的服装私自带走了。年指导每每提及此事,总是对我称赞有加。

  第三件事:1988年,高丰文带领国家队准备迎战日本队,争取奥运会的出线权,需要灯光场地训练。当时训练场地一时联系不上,便找到了我。我当时任北京市体工大队队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国家队,及时帮他们解决了难题。年指导对此很满意。

  第四件事:1990年,徐根宝带领的国奥队在小组预赛中客场挑战朝鲜队被逼平。回到国内,主场设在先农坛体育场,正是我分管的单位,各方面的组织工作都很顺利,我只是在其中做了一些保障工作。国奥队勇猛顽强,以1:0战胜朝鲜队,取得小组出线权。年指导认为我有一定的工作能力,办事效率高。

  正是这些小事给年维泗的印象较深,所以他在辞掉足协主席的同时推荐了我。

  当国家体委人事部门对我在北京市体委的工作情况进行调查时,市体委的同志如实地反映了我的实际工作情况,其中包括政治表现、政策水平和工作能力以及个人素质与工作政绩等等。综合上述各种因素后,国家体委党组最终选择了我。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办好了一切手续,于1991年11月8日走进了中国足球协会的办公室。

  到足协前,我先去了中国棋院。年维泗此时刚刚开始担任棋院的党委书记。

  年维泗告诉我,他“辞职”的真正原因是年龄。他说:“我已经58岁了,再有两年就该退休了,想干也没有时间了。如果今年48岁还有10年的工夫,我可以不顾一切地干下去。但是,现在无论体力还是精力,都不允许我继续在这个位子上工作了。如果我还干下去,受损失的是足球事业。现在你来干,我从中帮一下。你至少有10年的时间,你干好了,我和足球界的人都会高兴的。”

  从中国棋院到中国足球协会只有五分钟的车程,我十分清楚,五分钟以后,我人生中一次重大的选择就要开始。这种选择是对还是错,是福还是祸,我心里真是没底。这种人生的体验一直伴随我到今天,它奇特并带有刺激,它总使人在忧虑中企盼光明,在希望中争夺成功。

  当时的中国足协在国家体委训练局游泳馆二楼,是年维泗出面联系租借的,约300平方米。在当时,中国足协的办公条件比其他协会都好。

  年维泗用一把长柄钥匙打开房门,意味深长地对我说:“这是我的办公室,现在轮到你了。”我又跟着年维泗走进会议室。十几个人端坐在会议桌前,表情严肃,从眼神中隐约露出几丝不安。

  “俊生同志大家都该熟悉,我不用介绍了。”年维泗宣布,“国家体委党组经过慎重研究,决定俊生同志担任中国足球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今后同志们要在王俊生同志的领导下继续工作……”

  我环视这间60多平方米的会议室,黄色的带有明显裂痕的玻璃橱窗中,陈列着几座亮闪闪的纪念杯;再望望围坐在会议桌前的工作人员,我脑海中忽然闪出了一个念头:“他们真的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吗?”

  我想跟他们讲:多少人劝我不要到这里来,原因不仅是足球成绩不行,而是管理足球的人水平不行。我还想说:中国足球这条船已经在风浪中多次触礁,伤痕累累,经不起狂风骇浪的冲击。我来的任务不是修船和补船,而是更换更结实的船,因为,我做好了迎接更大的风浪的颠簸和更严重的触礁准备。

  ……

  然而,这一切我都没有讲。

  我只说了这样几句话:“今天和大家见面我很高兴,我以同样的心情期待着和大家一起共事。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加入到同志们的行列,成为中国足协的一员。我有决心和信心与大家一起,为了时代赋予我们的历史使命而努力工作……

  来到中国足协的第二天,我走进了国家体委主任伍绍祖的办公室。我知道,这是一次正式谈话。

  听完我的自我介绍后,伍绍祖说:“你还是属于足球圈内的人,只不过你跳出去了10年。”当时我没有听懂他这话的弦外之音,后来我才知道,他要寻找一个不是“足球圈内”的人来担任足协的“一把手”。43年的中国足球征程证明,中国足球要在2001年保证冲出亚洲,只靠足球界内部大概是不行了。足球的复杂程度决定了它的科学训练水平更高,科学管理、科学决策更难。必须引入高知识层次的外部人才,和足球界的管理者、专家一起合作,才有可能开拓出新天地。为什么没有找到呢?我想可能是时间太紧,来不及找更合适的人选。九年后,当他离职的前夕,终于出现了一位真正“足球圈外”的人才——阎世铎接替了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重点有两个方面。”伍绍祖认真地讲,“一是要把班子团结好。我们的目的不是创造一个没有矛盾的班子,而是一旦出现矛盾要处理好,你要把班子团结好,把队伍带好。二是要把足球搞上去。足球是一块金牌,而且是一块非常有影响力的金牌。它是一项规模大、对抗性强、变化多、异常激烈的运动,因此十分吸引观众,要想尽一切办法搞上去。”

  我认真地听着,仔细地记着,不时在笔记本上画上重点符号。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其他问题没有,只是组织程序怎么解决?”我提出了主要问题。

  “目前中国足球协会主席还未确定人选,我想很快就要决定了。在未确定前,有关业务方面的问题,你找袁伟民和徐寅生同志汇报,其他问题可直接向我汇报。”

  走出伍绍祖的办公室,我感到一种巨大的责任伴随着沉重的压力,10年间,我始终肩负着。

  (齐鲁晚报摘自《王俊生回忆录》有删节)


 
编辑:宋方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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