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毫无“末世情结” 称人类可决定是否笑着 ——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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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毫无“末世情结” 称人类可决定是否笑着

2010年09月27日 09:27 来源:北京青年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非典、大地震、泥石流,让国人对灾难不再陌生。近日,作家迟子建灾难题材长篇小说新作《白雪乌鸦》,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昨天,迟子建在京接受了本报专访。

  入迟子建之眼,天灾,常如试金石,试出人间冷暖、情短情长,但她执拗地认为,“真是漫天飞雪,更要用温暖迎它”。

  “每一个灵魂,都有自己的天堂”

  《白雪乌鸦》以1910年冬至1911年哈尔滨爆发鼠疫的历史作背景,在那场鼠疫中,有六万多人为此失去生命;仅有两万多人口的哈尔滨傅家甸,疫毙者竟达五千余人。小说宛如一幅《清明上河图》,人物极多,有名有姓的几近上百位,多为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字里行间铺陈的全是鼠疫期间哈尔滨平民百姓的遭际,“天地以万物为刍狗”,“他们怎样承受灾难,承受人世的无常”。

  在她笔下的灾难中,历史的车轮在轰隆隆地碾过,百姓的小日子也在过;挽鼠疫于狂澜之中的大爱在继续,母子之欢、男女之情也在继续。她写人性的幽微,譬如鄙俗如盼望鼠疫扩散的翟姓太监,但她最集中呈现的,还是如小说扉页上所述——“每一个灵魂,都有自己的天堂”。书中的车夫王春申,家人在鼠疫中一个接一个死去,最后只剩下孤独的自己,灾难之后,他来到钟表店,“看见了四壁上悬挂着的形形色色的钟表,那里面的时间,没一个是现在时间,但眼眶涨潮的时候,他从这些坏掉的时间中,看见的是美丽的俄国女人谢尼科娃青春的脸。素朴的庸常市井,“非英雄”式的生活,“幸而不幸,悲而不悲”, 《白雪乌鸦》让灾难以另一种面目呈现。之所以为这幅历史场景以《白雪乌鸦》命名,迟子建称:“那场鼠疫发生的阶段,正是哈尔滨飘雪的时节;乌鸦在哈尔滨常见,有些专家还认为是满族人的图腾——当时清朝尚未覆亡。而且雪是白色,乌鸦是黑色,我喜欢黑白两色,这种冷色调,恰好应该是这部小说的基调。”

  死亡阴影下却带着各自的生死观

  “灾难”二字,最初进入迟子建的视野,只是上学时课本上的词语之一。

  1976年唐山大地震,迟子建13岁,人在大兴安岭的她,对“灾难”是什么有了些许感应,但没有切肤体验。

  2003年“非典”来了。“因为哈尔滨不是重灾区,人们照常去商场,生活还跟平素一样如水流过,没有大的恐慌。但报纸上提及,新世纪的防控措施,跟1910年哈尔滨鼠疫期间有着惊人的相似。我才知道自己生活的城市,还承载着这样一段历史。”

  据她介绍,当时的哈尔滨人口刚过十万,其中大部分是俄国人——因为中东铁路开筑了。1910年至1911年秋冬之季的东北大鼠疫,最早出现在俄国境内,其后经满洲里,蔓延至哈尔滨。这场由流民捕猎旱獭引发的灾难,到了1910年底,已经呈现失控的状态,当年的哈尔滨贫民聚居区傅家甸尤甚——两万人,死掉了5000人。北洋陆军军医学堂帮办伍连德来了。他在英国剑桥接受教育,是甲午海战英雄的后人。他到达哈尔滨后,在最短时间内,通过尸体解剖等系列科学手段,判断此地流行的是肺鼠疫,这种鼠疫可以通过飞沫传染;后采取一系列防控措施,如呼吁民众佩戴口罩,对患病者厉行隔离,调动陆军实行封城,及至焚烧疫毙者的尸体——虽然清王朝已是暗夜中一盏残灯,但摄政王载沣难得的一次开明,下旨焚尸,使东北鼠疫防控现出曙光。

  迟子建称,伍连德的实干、载沣大难前的果敢让她动容,甚至对一个已成背影的朝代——满清的“暮年”多了一份敬意。但更让她浮想联翩的,是史料中很难找到名字的百姓的命运。“我把能搜集到的1910年哈尔滨大鼠疫的资料,悉数收归囊中,做了满满一本笔记,慢慢消化。黑龙江省图书馆所存的四维胶片的《远东报》,几乎被我逐页翻过。那个时期的商品广告、马车价格、米市行情、自然灾害、街市布局、民风民俗,就这么一点点地进入我的视野。我甚至自己绘制了那个年代的哈尔滨民间地图。在彼时街巷中穿行的人们,同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却带着各自的生死观,会是怎样的际遇呢?那一刻,我有了‘复活老哈尔滨这一段历史’的冲动。”

  “相信2012不会到来”

  不止一篇文学评论在评介《白雪乌鸦》时,拿加缪的小说《鼠疫》与之作比。迟子建说,没有什么可比性。“一个是西方的关于鼠疫的故事,一名医生的力量决定一切;一个是中国人关于鼠疫的故事,里面是一群人的力量。在疾病和天灾面前,中国百姓的隐忍、坚韧,没有人能忽视它。一个个个体的坚韧,构成的群体的坚韧。灾难是人性的试金石。我试图用文学的手段,把置身灾难之中的中国人的活力、死亡阴影之下的不屈、对温暖、对生存永恒的渴望呈现出来——尽管写得有点苍凉。”

  提及同样描摹灾难的电影《2012》,迟子建称没有看过,只听说是一部很惨的片子,“一个西方的预言,关于人类要毁灭了的说法”。她不清楚影片里灾难来临时那些人与人之间拙劣的交易,尽管写了鼠疫这类大灾难,她也毫无“末世情结”。“死去的人死去了,活着的人依然活着。”她赞许的是,“灾难性的时刻到来与否,我们无法决定;但那一刻之前,人是否笑着,爱着,我们是可以决定的。”她相信的是,“2012不会到来”。如此迟子建,写灾难都写出温情和暖意,可生活并未因此厚待她。只不过,所有的“难”,由她自己说来,都是淡淡的。发表处女作《北极村童话》时,父亲走了;写出《伪满洲国》后,爱人走了;写作《白雪乌鸦》时,外婆又走了。“外婆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儿时在北极村,她给我讲的鬼怪故事,是我的文学启蒙。”

  言及此,迟子建说:“真是漫天飞雪,更要用温暖迎它。不是吗?”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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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蒲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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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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