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华谈话剧艺术：话剧舞台表现更考验功力

　　本月24日、25日，由鬼才导演林奕华打造，张艾嘉编剧，金马影后李心洁以及王耀庆、杨佑宁出演的话剧《命运建筑师之远大前程》，将亮相于万科第二届话剧节，在大连人民文化俱乐部上演，该剧是林奕华“城市三部曲”的收官之作。在林奕华即将带着剧组人员来到大连之际，本报记者率先与他连线，听林奕华畅谈心中的话剧艺术。

　　□记者方海征

　　话剧之城市

　　话剧能够展示城市特色

　　说起林奕华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都不熟悉，但是说起他的作品，喜欢影视作品的人一定都会惊叹于他的才华。林奕华1994年以电影《红玫瑰白玫瑰》一片获得台湾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他还帮著名音乐人黄耀明写过歌词，如今他致力于舞台创作。

　　记者：您觉得如今话剧这种艺术形式，和城市文化有怎样的关联？

　　林奕华：其实话剧有很多种，而且也越来越多面性，话剧的种类越多，也说明城市的文化越丰富。每当我去纽约、伦敦这样的城市，我就会关注当天会演什么样的戏，像之前我去纽约，在百老汇正试演史上最贵的歌舞剧，即使仅仅是试演，也有很多观众排队买票。而在纽约那样的城市里，不同的剧院都有不同的功能，有的剧院主推年轻导演的作品，有的剧院主推已经成名的剧作，还有的演一些外来导演的作品。我总结为，话剧等艺术形式对城市的文化来说，首先应该给城市中的人更多的认同感，其次，应该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来了解这个城市的特色和文化市场，最后除了培养观众之外，还应该让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有更多的认同感和更大的发展空间。

　　记者：您怎么看待话剧市场的经营？

　　林奕华：我希望话剧就像公园里的花一样，在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样子。另外，话剧经营中不能太强调经济效益，因为如果对投资的兴趣大于对戏剧的兴趣，那么就有可能抹杀了戏剧本来的一些东西。

　　记者：您是怎样看待话剧形式的，您觉得形式和内容哪一个更重要一些？

　　林奕华：其实二者是分不开的。我从1982年到现在创作了49部戏，每部戏都要将形式和内容考虑在里面，比如我将《水浒传》改编成话剧，必须要从形式入手，然后解决内容问题。大家都知道《水浒传》中有一百零八位英雄好汉，但是在舞台上不可能表现这么多的人，于是我想一加零加八那就是九，于是就用九个人来表现，并在《水浒传》中找出九个大家最熟悉的符号比如老虎、刀等东西，舞台剧也分成9个片段，与当今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

　　鬼才导演林奕华对话剧情有独钟。

　　话剧之创作

　　话剧了解自己学会思考

　　作为香港最具号召力的舞台剧导演，林奕华是横跨剧场、舞蹈、电影、教育等不同领域的多栖创作人、批评家。

　　记者：是什么让您一直坚持做话剧？

　　林奕华：因为我对话剧的兴趣很大，而且我对人的情感，每个人所经历的不同问题都有兴趣。每天啃这些东西，我对自己也会很有兴趣。我在自我完善的过程中，能够看到自己的盲点和迷失，我们现在身上的缺点也正反映了现在的生活和时代给予我们的一些东西。而思考就像是一个排毒的过程，我觉得这对人生来说是非常有趣的事儿。

　　记者：你在进行创作的时候，是否随着阅历的增长，作品也不同？

　　林奕华：积累很重要，戏剧有一个怎样的水准，也取决于人在成长中所积累的东西。港剧其实是香港最成功的一个符号，但港剧让大家看到了抄袭，如今港剧变成了无标准的标准。我一直认为不管物质怎么丰富，每个人都需要按部就班的成长。现在很多时候，这个年龄的人没有做到所处年龄该做的事情，比如二十来岁的时候就想自己六十岁时退休的事情，或者二十来岁的时候依然想像十几岁的时候那样生活，这都是不现实的。阅历的增加，虽然累，虽然辛苦，但那也是一种积累。

　　记者：您觉得年轻编剧在创作话剧的过程中，什么最重要？

　　林奕华：要了解自己，创作不是无中生有。比如拍一个电影，有人先是想着这个电影成功了之后能够给他带来什么，而没有看到拍电影的辛苦，还有一些人是因为看到这一行成功后带来的那种身份，将他们吸引了过来。其实创作本身不叫创作，只是感悟。我们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资源，为什么好的东西却那么少，就是愿意付出心血全心全意做创作的人越来越少。真正的创作需要思考，也需要懂得思考。

　　话剧之明星

　　话剧舞台表现更考验功力

　　从小剧场到大舞台，他把很多大家耳熟能详的明星拉到了话剧舞台上。他让刘若英演活张爱玲的《半生缘》、让吴彦祖成功诠释《快乐王子》，陈慧琳与许志安演过他的《行雷闪电》、梁咏琪演过他的《大娱乐家》，由此可见林奕华在舞台上的号召力很大。

　　记者：话剧给您带来最大的乐趣是什么？

　　林奕华：最大的乐趣是聊天啊，我很喜欢聊天，做话剧我会认识很多人，分享很多看法。我比较善于从聊天中问问题，而且不同的人问我同样的问题，我有的时候都会用不同的方式来回答。

　　记者：最近还有什么新计划吗？

　　林奕华：今年我有一本书《我与无线的恩恩怨怨》出版了，我在想是不是也能把里面的内容以另一种方式表现出来。最近在跟刘若英谈合作，而那天看到她和她的几个好朋友梁咏琪、杨采妮还有许茹芸，四个女人在一起聊天，我觉得她们四个来演一台戏也挺有意思的。

　　记者：您与很多有名的影视明星比如刘若英、吴彦祖等人都合作过，他们在话剧舞台上的表现与影视剧中的一样吗？

　　林奕华：是不一样的。比如在即将来大连演出的《命运建筑师之远大前程》，作为一个演员，影视剧中怎么可能有一个镜头那么长时间？而这部剧在舞台上一共能演足三个小时，李心洁在这部剧中，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离开舞台，她的情绪起伏，喜怒哀乐在舞台上都能够完全地表现出来，这也能够让我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李心洁。

　　记者：不是每一位导演都会跟戏，特别是巡回演出时。但据说您每次都会坐在观众席上看，并且每一次演出都会给演员做笔记。为什么？

　　林奕华：我以为导演都这样子，我一直以为导演都跟戏、都做笔记，然后都跟演员黏在一起。在剧场工作、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团员们好像也变成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们去巡回时，就好像一家子去旅行。此外在剧院里感受观众对戏的反馈，也是导演工作的一部分。同时，你还会发现演员在不同的状况下，出现一些不同的表现，甚至会发现其中某一点可以让整部戏提升到先前没有的层次。所以，对我来讲，每一次演出跟戏，有点像看着一个小孩慢慢长大、茁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