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拍而不买”的意外，让圆明园鼠首、兔首铜像实际流拍。在一片哗然后，兽首“回归”再次陷入僵局。

　　日前，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联合中国铜雕大师朱炳仁，另辟蹊径，提出“完美复制”鼠首和兔首的方案，“圆明园兽首”事件仿佛柳暗花明……

　　一封致贝尔热的信

　　“尊敬的皮埃尔·贝尔热阁下：

　　感谢您在阅读一位来自中国艺术家给您的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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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久前佳士得的拍卖活动中，您作为被拍卖的中国文物兽首的委托人，使我们中国人结识并了解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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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盼望，当有一天鼠首、兔首回归中国时，能用自己的手艺制作一对完全意义上的复制品赠送法国的朋友，作为感情上的一种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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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使复制品接近完全意义上的复制，我们将此称为‘完美复制’，礼请贝尔热先生及法国朋友们能提供详实的原物数据。”

　　这是4月2日，在北京举办的保护人类文化遗产、抢救流失海外文物的座谈会上，中国铜雕大师朱炳仁委托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主席高美斯转交给兽首拍卖前的持有者皮埃尔·贝尔热的一封信。

　　据悉，贝尔热先生此前决定将鼠首、兔首拍卖，并将拍卖所得用于治疗艾滋病患者。“我们应该尊重文物所有者，也希望能以相互尊重的方式来促使兽首的回归。”朱炳仁说。

　　这封信为陷入僵局的圆明园兽首“回归”事件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尝试。

　　十一项原物数据

　　在信中，朱炳仁详细列举了完美复制所需的11项原物数据：兽首的材质、重量、多角度多方位的高清晰照片、表面绒毛纹饰的精微照片……

　　“这些数据可以作为文化共享的资料。”朱炳仁认为，凭借自己对铜雕几十年的研究和实践经验，这11项数据足以成为完美复制兽首的坚实基础。

　　“现在拿不到鼠首和兔首的实物，能看到的只是一般的图片。”在现场，朱炳仁拿着已经回归的猪首的模型，详细解说这11项数据。

　　“比如兽首的耳朵，就有很多讲究。兔首的耳朵是竖起来的，耳尖到耳根的高度，耳蜗的深度，整个耳廓的宽度，还有鼠首耳朵里面的小的耳钉，鼻孔的深度、嘴的长度、眼角的距离都要知道。”朱炳仁介绍，因为兽首原本是喷水头，内部喷水结构的造型尺寸和安置方式也需要尽可能详尽的数据。

　　“完美复制，并不是完全复制。”朱炳仁承诺，这些详细的原物数据只限用于完美复制，不会涉及商业用途。复制品“仅一套”。

　　朱炳仁的建议得到了抢救流失海外文物专项基金的大力支持。基金会总干事王维明透露，“完美复制”只是一个细节。目前，基金会已经为国宝兽首回归准备了所有细节。但是，回归的路有多远、时间有多长，不好答复。

　　朱炳仁认为，如果事情进展顺利，他在一两年之内就能对兽首进行完美复制。而“完美复制”并非没有先例。2005年，英国将一尊八国联军掠走的塘沽大钟无偿归还给天津时，塘沽区政府曾将一件复制品赠送给朴茨茅斯市，成为双方友好的象征。

　　两个重要使命

　　从朱炳仁手中接过信件，高美斯感到了它的重量。“我很愿意做这个使者，一定把这封信带回巴黎，亲手转交给贝尔热先生。”高美斯说，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使命。

　　圆明园兽首拍卖一事让很多中国人认识了高美斯这位法国人。2009年2月19日，正是他以“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的名义，在最后一刻向法院申请了禁拍令。1982年，高美斯第一次来到中国，深深地迷上中国的文化和文物，近年来一直致力于帮助中国追索流失海外的文物。在法国，高美斯几乎成了“亚洲文物专家”。

　　座谈会上，高美斯动情地说，他回国后还有第二个使命，就是递交他给萨科齐先生写的一封信。在信中，他希望向萨科齐先生阐明兽首铜像回归的必要性，并让他了解中法文化交流的重要性。

　　高美斯提出“寻求一种可能性”。他认为，可以让空客、家乐福等法国企业共同支付，购买兽首后归还中国，法国政府对这些企业提供税收优惠等政策。

　　事实上，兽首“回归”的路线并不那么固定，“可能性”始终存在。但是，一些僵化的思维方式必须被打破。

　　“现在，公众都习惯了用数字来衡量兽首的价值。”王维明指着一张兽首价格趋势图说，从保利集团以均价1000万港元拍得猴、牛、虎三个兽首，到6910万港币购得马首，再到现在鼠首、兔首均价近1亿港元，人们关注的是兽首价格一路走高，却忽视了拍卖以外的文物“回归”方式。

　　“在已经回归的兽首中，猪首就是通过民间交涉的方式回归的。”王维明介绍，2002年底，基金会在纽约寻访到猪首的下落。通过协商，澳门富商何鸿燊于第二年9月出资600多万港元将其收购，并捐赠给保利艺术博物馆收藏。

　　4月2日上午，欧洲保护中华艺术协会与抢救流失海外文物基金会签署合作备忘录。“我们希望搭建起民间沟通的桥梁，促成文物回归。”王维明认为，完美复制鼠首、兔首的提议，就是双方合作的第一步。

　　记者 赖 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