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还是赚钱? 想象还是说教?

　　——《功夫熊猫》导演中国行：动画片粗糙制作难以走向国际市场

　　《功夫熊猫》导演约翰·斯蒂文森日前抵达苏州动画产业基地，参加XML苏州动漫产业大会，为中国同行传经。同时，他此行目的，还想带几部中国动画片回去，开拓美洲市场，可直到昨天他路经上海返美时，还没有一部中国动画片能进入他的“法眼”……这是什么原因呢？

　　评片 表达梦想不足

　　祖籍英国的约翰，5岁的时候就明确了自己的梦想：拍电影。此番，他受到国际机构“跨媒体实验室”以及苏州动画产业基地的邀请，为中国的动画片“开小灶”。经过3天的看样片、开讲座以及面授机宜后，他有些遗憾地表示，参加此次苏州动漫产业大会的中国动画样片，目前还没有一部具备“点画成金”的条件。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在于“梦想和想象”的不足。动画作品，应该创造出想象空间，表达梦想，只有这样才能赢得观众，尤其是小观众。他是从孩提时就梦想去拍电影的人，《功夫熊猫》讲述的也是熊猫阿宝如何实现功夫大师梦想的过程。而中国同行更关心的是如何把动画片变成财富。会议主题设定为“从创意到财富”，赚钱不错，可越想赚钱也许就越赚不到钱。

　　故事 陷入集体说教

　　海外动画片的故事往往天马行空，乐趣无穷。与会的国内专家则表示，我们的动画片几乎处于“陷入集体说教”的状况，且枯燥乏味。会上，约翰被请教最多的问题就是：故事、技术、画风等哪一点最重要？故事！虽然约翰作为《功夫熊猫》的两位导演之一，负责的是艺术与设计部分，但是他强调的始终是故事。在制作过程中，每人各有分工，但是有关故事的部分，却人人都可以参与。熊猫阿宝的爸爸是只鸭子，其实是在休息时，几个员工闲聊时的灵光闪现。此时，约翰正在一旁，听到这个主意觉得十分有趣，就纳入了片中。结果，这个想法就成为《功夫熊猫2》的重要内容之一：揭示鸭子爸爸收养熊猫儿子的来龙去脉。就参与“诊断”的中国动画样片来看，大多属于“照本宣科”地展示“优秀传统文化”，例如成语或者革命故事的图解、亲子主题的动物乐园或者生肖题材。相比之下，国产动画《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成功，就在于其打破了说教套式，成为一部真正让孩子欢笑的喜剧。

　　现状 速成多于精磨

　　约翰透露，其实《功夫熊猫》故事的创意到成形，总共花了13年，其中动画电影的项目启动到上映，花了4年。4年，是海外动画电影制作的平均时间。而中国动画电影除了《风云决》因为资金链问题，断断续续制作了5年之外，其他动画电影也就花费一两年时间，动画电影《喜羊羊和灰太狼》只制作了半年。换言之，投资方、制片方、决策者是否有4年的耐心？“今日动画”推出的26集电视动画片《中华小子》，从创意到制作，也花费了7年。该公司总经理张天晓表示，时间意味着故事、技术、画风等各方面的成熟完善，而眼下国内动画片制作充斥着大量的“短平快”作品，这必将拉低中国动画的平均水准。

　　借鉴 场景设计反馈

　　分工明确，不仅能使得艺术家只考虑追梦、投资商只考虑营销，还能使奇幻故事的细节更为真实可信，达到似真似幻的艺术最高境界。如果不是约翰提及，中国观众还不会了解本民族屋檐的特色，“我们在做‘熊猫’前期工作的时候发现，中国、日本和韩国的屋顶样式虽然很类似，但是它们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这一点，就是前期的资料编辑发现并反馈给场景设计人员的。此外，在设计阿宝的武打动作前，专门有人搜集香港功夫片作为设计人员的参考。约翰表示，阿宝夹小笼包练筷子功的镜头，来源于成龙的电影。阿宝从高处坠落摔了一嘴泥的画面，借鉴于周星驰的影片……

　　精确 运用水墨动画

　　约翰认为，动画片的艺术风格相当一部分是由绘画风格体现出来的，技术则是体现绘画艺术的后台支撑。在演讲的时候，约翰展示了一批《功夫熊猫》中不曾出现的人物设计图稿。有一个名为“太郎”的狼被舍弃了——固然其个性出彩，能展现高超的技术力量，但是故事最终聚焦在“中国题材”上，所以这个有日本意味的角色就被剔除了。为了突出“中国画风”，约翰还拜访了一个纽约画家，在他那里观看了许多中国水墨动画，如《牧笛》等。随后，他把水墨动画的技术运用到《功夫熊猫》之中。为了使得流动且平面的水墨动画，能与立体透视的西方动画相结合，电脑还进行了精确的计算，以确保水墨动画看上去并不像是“贴片”。

　　本报记者 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