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读海子，而不是消费海子

　　◎文/暗夜飞渡

　　也许海子20年前的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给我们在20年后还在继续阅读诗歌提供了一种机会。

　　《海子诗全集》出版了，这本依然由西川主编的诗集，是至今为止收集海子作品最全的书。

　　海子死去了20年，在这20年来，他始终是个话题人物。他的诗，他非正常的死亡方式，使人们对他的关注与讨论已经远远超越了诗歌范围。

　　在生前，海子始终是一个孤独的诗人。他孤独地写诗，在小范围内传播，从没有想到这些文字在若干年后会成为一种经典。要是他还活着，要是他知道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他，接受了他的孤独与黑暗之心，那么他还会在昌平那孤独的小屋中写下那些撕裂人心的诗歌吗？要是他知道了他绝望时写下的诗句被错误地用在各种不恰当的场合，他是否会变得更加孤独与痛苦呢？

　　海子不可能回答这些问题。一个已经被符号化的人物，就必须承受各种各样的误读。幸运的是，海子看不见也听不见这样的误读，否则，他可能会更痛苦。要知道作为一个诗人的海子并不是只写了一首《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要知道那些年中中国也不是只出现了海子一个诗人，尽管他巨大的成就或多或少地掩盖了同行身上的光芒。海子用自己的死亡丰富了诗歌的内涵，他的死亡是一种个体死亡，人们谈论他，纪念他，绝不应该只是看到他的殉难，而是应该更多地看到他在自己的诗中表现出来的对自由、纯真与朴实无华生活的追求。

　　作为一本带有纪念性质的书，《海子诗全集》又全又厚，1000多页，价格不菲。这其实是一个好事，市面上泛滥的各种各样的海子诗歌版本，应该有一个完美的范本。作为一个喜爱诗歌的读者，有这么一本书，应该是幸运的。应该好好地读一读它，而不是把它仅仅当作一份纪念品，放进昂贵的书柜中。一个不去读诗的人，即使家中堆满了诗集，也仅仅得到的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慰。而真正爱诗之人，哪怕是一页草纸之上的诗句，只要它稍显智慧的光芒，他也会小心翼翼地珍藏。

　　海子不应当仅是个符号，他的诗也不是商品。在把一切都划上价码的时代里，写诗的人越来越少了，写好诗的人更少了。也许海子20年前的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给我们在20年后还在继续阅读诗歌提供了一种机会。

　　去读他，而不是消费他。这将是对海子最好的，也是最合理的纪念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