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年代
白天挨批 晚上译诗
1946年5月,季羡林回到上海。由于陈寅恪力荐,代理校长傅斯年同意他到北大任副教授。当年秋天到北大之后仅一个星期,文学院院长汤用彤就通知他,学校决定任命他为正教授兼文学院东方语言文学系主任。
1949年后,南京东方语专、中央大学边政系都合并到了北大东语系。到1952年院系调整阶段,东语系一跃成为北大最大的系,且是当时全国唯一一所培养东方语言专业人才的最高教学机构。1952年7月,他与北大的陈岱孙、翦伯赞、冯友兰、王力等共28名教授一起,被重新评为一级教授。1956年,季羡林又被评为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
根据季羡林老年的反思,他承认自己“在政治上是个蠢材”。从1951年开始批判电影《武训传》,1953年批判俞平伯《红楼梦研究》,1954年批判“胡适资产阶级唯心主义”,1955年批判“胡风反革命集团”,1955年批判“丁玲、陈企霞反党集团”,季羡林对这一系列的批判“一点也没想到其中有什么问题”。
季羡林1967年被抄家、审讯、批斗。他一度想过服安眠药自杀。1970年,季羡林被分配给东语系办公室当门房。因为比较清闲,开始翻译《罗摩衍那》。《罗摩衍那》原文为诗体,季羡林利用晚上译成白话散文,白天再修改成诗句。长达八万行的《罗摩衍那》经过五年最终翻译完成,1994年该书获得了第一届国家图书奖。
晚晴岁月
请辞“国学大师”
1978年3月,季羡林被任命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南亚研究所所长。7月,被任命为北京大学副校长。1979年1月,他又官复原职,任东语系主任。1980年11月,季羡林率领中国社会科学院代表团到联邦德国参观访问,他重返了哥廷根并去探访伊姆加德小姐但没有找到。在他人的帮助下,季羡林在90岁的时候终于收到了伊姆加德小姐从哥廷根寄来的贺年片和她80岁的照片。
1981年,季羡林开始写作文化交流史著作《糖史》。该书于1998年最终完成,全书共73万字,对糖的传播而出现的文化交流现象进行了研究。该书出版后好评如潮。在同一时间段,他还出版了《吐火罗文〈弥勒会见记剧本〉译释》,主持完成《大唐西域记校注》并撰写了近10万字的前言。此外,他还对东西方文化进行了思考,认为“21世纪东方文化将首领风骚”,他还投身“中国文化书院”建设,上世纪90年代,他主编了大型丛书《东方文化集成》、《四库全书存目丛书》、《传世藏书》,出版了多本散文集和回忆录。
1998年4月,出版了《牛棚杂忆》,对历史进行反思。从1987年开始,季羡林撰写了多篇文章,记叙自己的恩师和知己胡适,还之以本来面目。尤其是《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一文,发表后产生了巨大影响。
从2001年底开始,他住院的时间更多。但是,他一直没有停止写作。中华书局编辑柴剑虹到301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表示自己决不封笔。他在2007年年初出版的《病榻杂记》中,请求辞去“国学大师”、“学界(术)泰斗”、“国宝”的称号。并称,“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
本文参考季羡林《病榻杂记》、《牛棚杂忆》,张光璘《季羡林先生》、蔡德贵《季羡林传》、《东方学人季羡林》等著作。(记者 张弘 孔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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