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不仅仅是大师 一个学术时代是否已终结——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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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去的不仅仅是大师 一个学术时代是否已终结
2009年07月15日 10:55 来源:辽宁日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国学大师季羡林(2002年)。 中新社发 赖祖铭 摄


 

    著名哲学家、宗教学家、历史学家,国家图书馆名誉馆长任继愈因病医治无效,于2009年7月11日4时30分在北京医院逝世。任继愈简介:任继愈,1916年4月15日出生于山东省平原县。曾任北京大学教授,中国宗教学会会长,中国哲学史学会会长,中国无神论学会理事长,国家图书馆馆长,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第四至八届全国人大代表。(资料照片) 中新社发 应妮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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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去的不仅仅是大师

  一个学术时代是否已经终结——

  □本报记者/王 研

  □以这样的方式反思着当下学术环境中的浮躁因子,并期望能够唤醒一些不应随着他们的逝去而一并消亡的精神与态度

  □许多当下失落的,在他们的身上依然保有,因此,他们的离去,仿若熄灭的灯塔,曾经遥望的方向,渐渐失去了指引

  □一切形式上的告别终将落幕。然而,当一种精神也可能随之消逝的时候,却难免令人感到凄怆与忧虑

  □培育和葆养一个能够孕育大师的学术土壤,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否则,逝去的将不仅仅是大师而已

  7月11日,著名学者季羡林、任继愈两位先生于同日辞世。连日来,此一消息,令学术界、文化界乃至整个华人社会皆为之震动。两位老人都已年过九旬,在近百年的生命历程里,留下了难以数计的文化财富。他们的人生轨迹,跨越了两个世纪,恰与中华民族百年来跌宕起伏的命运相连,无论是学术水平、治学态度,抑或人格品质,都在昭示着一种纯粹的,日渐稀少的文人精神。因而,他们的骤然离去,带来的不仅仅是悲痛,还有巨大的失落感,人们通过各种方式追忆他们,挖掘与重温他们的每一个生命点滴,以这样的方式反思着当下学术环境中的浮躁因子,并期望能够唤醒一些不应随着他们的逝去而一并消亡的精神与态度。

  坚守严谨、纯粹的治学精神

  季羡林在《病榻杂记》中曾经写道:“三顶桂冠一摘,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欢喜。 ”他提到的三顶桂冠,即: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他笑说:“顾左右,朋友中国学基础胜于自己者,大有人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独占‘国学大师’的尊号,岂不折煞老身!我连‘国学小师’都不够,遑论‘大师’!”“现在却偏偏把我‘打’成泰斗。我这个泰斗又从哪里讲起呢? ”“我所到之处,‘国宝’之声洋洋乎盈耳矣。我实在是大惑不解。”在虚名盛行,自我加冕者比比皆是的当下,无论成就还是威望,当今均无人望其项背的季羡林,竟会为了几个头衔而感到 “折煞老身”、“浑身起鸡皮疙瘩”,甚至要专门撰文,请求摘掉头顶的几个桂冠。 《病榻杂记》一文广为流传,至今仍被津津乐道。当真正的大师不敢也不愿自称大师时,人们发现,“大师”依然是个高贵而稀有的尊号,而那些以头衔为推销之术,迎合媒体热捧的所谓“大师”们,无非如娱乐版的明星一样,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无独有偶,任继愈先生生前同样以低调、平实而备受尊敬,他曾经公开表示,自己不出全集,他说:“因为我自己从来不看别人的全集。即便是大家之作,除了少数专门的研究者,其他人哪能都看遍?所以,我想,我的全集也不会有人看。不出全集,免得浪费财力、物力,耽误人家的时间。 ”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杜继文回忆说,任继愈90岁生日时,学生想为他做寿,但是他并没有同意,只是举办了一个很低调的学术研讨会,“任先生始终都把自己当成一个最平常、普通的人,他没有任何特别的特点,可是这也就是他最特别的地方。 ”不出全集,不做挂名主编,与时下一些学者比起来,任继愈似乎有些“笨”,然而,这便是他和他的那个时代所坚守的,这种坚守与执拗无关,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是他们内心之中最为平常的选择。

  在这些具体而微的细节背后,体现着两位先生严谨的治学态度,不事张扬的作风,对他们来说,做学问的目的不是为了赢得头衔,而头衔也不需要以自我标榜的方式来维持,两位先生逝世后,人民网随即推出了网上调查,结果显示,57.7%的网友选择了“学习大师淡泊名利的品格”,还有16.3%的网友选择了“接过大师余温尚存的灯盏”。从结果中不难看出,两位先生所代表的纯粹的治学精神是民众甚为珍惜并且十分渴望的,这是先生们的立身之本,也是他们赢得尊重的根本原因。

  拒绝被称作“大师”的大师

  用举国追思来形容最近几天中国社会对季羡林、任继愈的怀念,丝毫不显夸张。各种媒体用一切崇高的字眼修饰着他们,尽管他们生前不曾应许,甚至公开拒绝过诸如 “大师”、“国宝”等头衔,但是,当人们依旧以这些头衔来送别他们时,没有浮躁、没有扰攘,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与合理。

  季羡林,著名的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东方学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学家、作家,精通12国语言……;任继愈,著名哲学家、宗教学家、历史学家……。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季羡林和任继愈是两位大学者,文化界的巨擘,但是,他们具体的研究领域和研究内容,大多数人并不十分了解。当看到以上众多头衔时,人们会不自觉地啧啧称奇,两位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先生印证了何谓学富五车、学贯中西。

  事实上,罗列两位先生的上述头衔,并不能完全彰显他们的耀眼成就,而且,仅凭头衔也远远无法尽录他们为文化的发展所作出的突出贡献。虽然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心安理得地享受社会赠予的一切美名,但是,他们的一生始终与谦逊、低调为伴,对于头衔,甚至诚惶诚恐。

  寻回学者的基本品质

  季羡林与任继愈两位先生均出生于20世纪初,在“五四”精神的背景下成长,接受传统文化与新文化的双重浸润。

  今天,世人把他们视为真正文人精神的象征,被符号化地仰望和珍视着,许多当下失落的,在他们的身上依然保有,因此,他们的离去,仿若熄灭的灯塔,曾经遥望的方向,渐渐失去了指引。

  歌词里唱着: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人们用来读书的时间越来越少,上网的时间却越来越多;手机里的新闻越来越快,看报纸的人却越来越少。速食、躁动、焦虑,是与消费时代如影随形的怪胎,人们追求自我,追求利益,崇尚现实,这样的氛围也在侵袭着本应保持纯粹的学术界、文化界。于是,学术造假屡见不鲜,其中固然有机制上的弊病,但是学者底线的失守却是不争的事实;超女型学者,在收视率和点击率的双重支撑下,成为大众眼中的学术代言人;快餐文学盛行,市场销量即是一切……学人特有的孤清、朴素、离世,似乎只能到古籍文献中去寻找影子了。

  著名学者钟敬文在庆贺季羡林88岁米寿时说:“文学的最高境界是朴素,季先生的作品就达到了这个境界。他朴素,是因为他真诚。 ”

  批评家陈平原也感慨说:“季先生始终清醒地保持一个知识者的本色,不会被舆论所迷糊了,即使到去世,都能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我觉得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这两段评价里,有三个关键词,分别是朴素、真诚、清醒。三个单词,看似简单,本应是学者的基本品质,但对比当下的种种学术丑闻,它们却显得弥足珍贵。

  一切形式上的告别终将落幕。两位先生均以高寿辞世,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习惯,后人应该抱以哀而不伤的态度,然而,当一种精神也可能随之消逝的时候,却难免令人感到凄怆与忧虑。

  两位先生不喜虚名,但身后,却依然要被怀念他们的人冠以“大师”、“巨星”等等头衔,这种一厢情愿的行为并非缘于客套和敷衍,而是希望以此提醒更多的人,真大师、真学者、真学术,究竟应该以怎样的面目出现。

  培育和葆养一个能够孕育大师的学术土壤,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否则,逝去的将不仅仅是大师而已。

  -链接

  季羡林一生十大成就

  印度古代语言研究佛教史研究吐火罗语研究中印文化交流史研究中外文化交流史研究翻译介绍印度文学作品及印度文学研究比较文学研究东方文化研究保存和抢救祖国古代典籍散文创作,几十年笔耕不辍,已有80余万字之多。

  任继愈以总结中国古代精神遗产为使命

  任继愈先生致力于用唯物史观研究中国佛教史和中国哲学史;他主编的《中国哲学史》(四卷本)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就是大学哲学系的基本教材;他的《汉唐佛教思想论集》出版,成为新中国用马克思主义研究宗教问题的奠基之作;他提出的“儒教是教说”,这一判断根本改变了对中国传统文化性质的看法,是认识中国传统文化本来面貌的基础性理论建树;他还主持了大规模的传统文化资料整理工作,主持了《中华大藏经》和《中华大典》的编纂工作,创办了迄今为止唯一的以宣传无神论为宗旨的杂志:《科学与无神论》。□制图/隋文锋

【编辑:张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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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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