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身上闪现出人性的光辉

　　首都机场壁画从1978年开始创作。改革开放后，首都机场也是中国最早对外开放的一个平台，外国人下了飞机就到首都机场，首都机场所展示的形象将是这些老外对中国的第一印象，这涉及到外国人如何看待中国的问题，也是对中国形象的又一次宣示，张仃又担当了这一责任，他创作了《哪吒闹海》。

　　邹文说，和张仃接触以来，他深深感到了张老身上那种人性的光辉，“他既有中国当代美术中无人企及的资历，但却从来不摆谱，非常低调，他未当过政协委员，尽管他是政协会徽的设计者，他甚至没当过美协主席，尽管历届美协主席都应该算是他的崇拜者。甚至他的档案做错了，人家想给他纠正，他都说不要给组织添难。”邹文说，张仃的档案中有一个重要的时间，记录他在1938年参加革命到延安，“其实不对，他是1934年就参加了革命，当时他已经在北平发起组建了北平左翼美术家联盟，成为一个职业革命文艺家，他是中国共产党和鲁迅为代表的进步力量在美术界的一个侧应者。”

　　2005年，张仃艺术成就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幕，他否掉了邹文为他的展览所设计的许多设计方案，而使得自己的展览异常朴素和低调。邹文说，这是因为，张仃不希望自己成为中国美术界一个满值的参照系。

　　国徽方案国家定稿的原创设计者

　　关于国徽的设计，有过一些不同的说法。“但实际上，国徽设计的原创者是张仃。”邹文说，通过资料研究，在当时设计国徽时，张仃已经完成了政协会徽的设计。他也是国旗审核小组的成员，当时，国家也希望像征集国旗设计方案那样“海选”国徽设计方案，后来发现“海选”出来的方案都不理想。因为国徽更具政权特征，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后来，国家领导人拍板约稿，由张仃代表中央美术学院实用美术系，作为国徽设计的一个方案组的领导者，也是两个被约稿小组的领导者之一，另外一个小组由梁思成代表清华大学营建系作为主要负责。

　　邹文说，“张仃是国徽方案的原创，梁思成对方案进行了接续和深度优化及完善，完成了国徽的设计。因此，我们说国徽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多人合作的结果，但我们还要认识到，张仃是现有国徽国家定稿的原创设计者。”

　　他山的风景

　　李兆忠

　　此文断断续续写了好些时日，正是张仃先生病危住院期间，令人思绪万千。谨以此文悼念这位伟大的艺术家。

　　在我的印象中，张仃先生是一位沉默的贤哲，对艺术从不夸夸其谈；与他相处，可以体味“大音稀声”的神奇境界。作为一位大艺术家而不轻言艺术，除了证明他对艺术的敬畏之心，本身就是对艺术的最好的诠释。然而，由于崇高的艺术威望，张仃先生的沉默常被打破，这种打破，老人自称为“被迫谈艺”，他的第一本美术评论集，就叫《被迫谈艺录》。这种“被迫”，对于艺术爱好者们无疑是福音，使人们有可能了解一个大艺术家神奇的精神世界，借此领略一部活生生的现代中国美术史。

　　张仃先生的谈艺大致可分三类：第一类是针对当下中国美术状况及趋势的发言，第二类是对艺术同行的评介，第三类就是他的画跋；三者互相映照，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精英与草根，古典与民间，本土与西洋，在这里沟通交流，圆融无碍，形成一座美学上的“立交桥”，得力于它的存在，中国当代美术血脉畅通。

　　记者 赵琳琳 供图 邹文(摘自《张仃文萃·序言》，山东画报出版社即将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