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日下午,海口东边的桂林洋福创港(也称卜创港或北创港)浪涛汹涌,可以看出,大海正在涨潮。今年77岁的原琼山市史志办主任王万江陪同记者一起踏访60年前解放军英勇登陆作战的地点。
海上鏖战3个小时
“60年前的4月1日,第四野战军43军旗下的加强团,就是从桂林洋西端的福创港到东面的新溪角一带海湾登陆的。”王万江指着这段笔直的海岸线,向记者讲起了当年的战事。
1950年3月31日晚上10时左右,由43军127师379团和381团2营组成的加强团3733人,在师长王东保、政委宋维栻的率领和琼崖北区地委宣传部长陈说、府海特委宣传部长徐清洲的协助下,分乘88艘木帆船,目标直指海南东北部离海口不远的福创湾(位于当时的灵山、塔市二乡北部)。
据《战争史上的奇迹》一书记述,在加强团正式起航前1个小时,379团9连1排已有3艘护航船奉命先行出发,途中遇见敌人的3艘巡逻舰,后来又有敌机飞来轰炸,双方展开了长达3个多小时的海上恶战,该排指战员及船上的水手和渔民,几乎全部阵亡。由于他们对敌舰的极力阻击,为加强团主力船队顺利通过80海里的海面,争取了时间和提供了保障。
敌前强行抢滩登陆
4月1日凌晨时分,当加强团船队隐约望见海南岛海岸时,也被岸上的敌人发现了,于是枪声和炮声响彻了福创湾海面。福创港到新溪角附近村庄的老百姓被夜里的枪声惊醒。
在接近滩头200多米的时候,加强团战船上的重机枪、火箭筒和六0炮更是一起迸发,向岸边的守敌猛烈进攻。六连的指战员率先跳进齐胸海水,直奔岸边。当他们一踏上陆地,显得更加勇猛,哪里有敌人的火力点就冲向哪里。当时,六连的突击排长任子玉右臂负伤,无法战斗,还不忘激励战友们奋勇前进;机枪手张文新身负重伤,还坚持压子弹。
仅用半个小时,敌人岸边的防线就被加强团突破。在登陆战中,加强团攻克敌军碉堡10余座,歼敌2个连,俘虏敌军100多人;而我军伤亡约40多人,379团3营的8连和9连没有了踪迹。当时,127师师长王东保看了一下手表:刚好是凌晨4时。
据王东保回忆,成功登陆与接应队伍会合后,加强团又向南一路激战,于当天下午4时许进入琼山县云龙乡。至此,经过一夜和一天的战斗,加强团先后冲破了国民党守敌海陆空三军联合构筑的海上、海滩、海岸和纵深四道防线,与3月27日在文昌赤水港登陆的先锋营和琼崖纵队胜利会师。
鲜血染红海口白沙门
“在整个解放海南战役中,没有比白沙门岛之战打得更悲壮、更惨烈的了。”原127师《前线》报记者于振瀛在《战争史上的奇迹》中这样写道。今天的白沙门,对于海口市民来说并不陌生,小岛已与海甸岛连成一体,建起了公园。而60年前在那里牺牲的100多名解放军指战员,成了战友们一生中挥之不去的哀恸。
原来,1950年3月31日晚上,127师379团3营8连和9连在海上与敌舰激战,追逐到了海口市的白沙门小岛,拂晓前他们弃船登陆,消灭了一个排敌军,抓到几名俘虏一问,才知道这里不是预定的登陆点。而敌人得知有解放军在白沙门登陆后,以为我军主力部队要攻打海口,于是调集大量兵力前去增援,用海陆空三军对2个连的将士们进行了30余次立体围攻。
4月2日凌晨4时许,3营副营长王金昌带领几个人夺得一只小艇登陆,后来遇见琼崖地下党,被送进山里治伤,解放后归队;其余战士留在白沙门继续作战,最后全部壮烈牺牲。
亲历者说
福创港和福创湾附近有个福创村,村里有位88岁的老人,名叫蔡其禄。老人虽然年事已高,步履蹒跚,说话缓慢,但当记者问起60年前43军加强团登陆作战之事时,他的眼里一下子放出光来:“那天的国民党军队根本抵挡不住,交火不久就纷纷撤退了。”
蔡其禄回忆道,1950年4月1日凌晨,天色还没开始放亮,他就被枪炮声惊醒过来,仔细一听,从福创港到新溪角整个港湾都有响动,心想:肯定是解放军从海边登陆了。
村民们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枪炮声,就像现在过年燃放各式各样的烟花炮竹声一样;一些大胆的村民走出家门,向海湾的方向望去,只见枪炮的火光照亮了大片夜空。
福创村另一位老村民吴乾春说:“我们当地村民都知道,实际上那时候国民党军队的力量已经很薄弱,因为之前琼崖纵队和渡海先锋营,已经先后打散了国民党在福创村附近高山村和迈德村的2个团的守敌。”
事实正是如此。在43军加强团登陆前,国民党琼崖守敌一直把福创湾当作重点防御地段,早前曾有敌暂编13师39团在塔市驻防,3月底又派遣教导师第一团增防塔市,但都被我游击队伍,尤其是接应大军渡海登陆的军事力量多次打击,敌军2个团不得不撤离高山和迈德二村,分散到其它地方驻扎。
据43军的军史资料显示:4月1日凌晨3时许,在加强团正式登陆前,128师的渡海先锋营、琼崖纵队第三总队1团和独立团,已经抵达塔市以南的龙窝村,有的开始阻击和准备阻击敌人的援兵,有的赶往海边接应加强团登陆。
在这种情况下,国民党守敌不堪一击,而加强团则很快登陆,然后向纵深地区挺进,不需在登陆点停留过久,也没有造成较大的人员伤亡。
本报记者 陈 耿 见习记者 李 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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