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任时务学堂总教习 寄信陈宝箴谋湖南独立——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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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启超任时务学堂总教习 寄信陈宝箴谋湖南独立
2010年04月23日 10:52 来源:长沙晚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关于时务学堂亲历者的回忆文章,目前存世并不多,似乎仅见1961年12月《湖南文史资料》第二辑中刊有唐才质的《湖南时务学堂略志》一文。今翻阅1922年9月3日长沙《大公报》,获得梁启超于9月1日下午5时在第一中学大讲堂原题为《湖南教育界之回顾与前瞻》的讲演记录稿,因梁启超在次日11时须赴湖北武昌中华大学讲演,这篇讲演稿只讲到了回顾一节,即行色匆匆离长而去。据当年报纸记载,“梁任公将25年前湖南时务学堂一节详细叙述,听之使人忘倦”。在此演讲前,梁启超在湖南省教育会的饯行宴上说:“我希望湖南急设大学……湖南如果成立大学,承蒙不弃,甚愿来此,担任教习。”现将这篇似乎不见录于《梁启超全集》的梁启超细说时务学堂一文,原文照录如下:

  梁启超演讲,余盖、李厚孚记录

  今日(即1922年9月1日),在此同贵省教育界诸君聚会一堂,我觉有很大的荣幸和感慨。

  我不是湖南人,更不是湘省教育会中人,但我常觉梁启超的名字与湖南教育界有关系,在湖南同胞,或者也有同样的感想。所以,我很愿意把从前在湖南所办的教育事业与诸君谈谈。

  时务学堂在全国占先进的地位

  我来湖南办时务学堂,在25年以前,我才满24岁,当时中国教育状况,只有北京同文馆、广东的广东方言馆,是专造翻译人才的,要想学洋鬼话翻译的才去入学,否则是不入这种学堂的。我现在每每回想到此,觉得太奇,但那时却视为天经地义。而那时学生,除要学洋话外,还要求学问的,即是湖南的时务学堂。所以时务学堂不仅在湖南占先进的地位,即在全国也是占先进的地位。

  以现在的教育原理和方法来看,那时的教育极幼稚,极可笑,而如时务学堂,只分中文、西文两部,中文部设经史等课,西文部设格算等课,所谓时务学堂以为是教时务的学术的学堂。校址即在现在小东街的泰豫旅馆,第一班学生40名,寄宿讲演都在其内,我是总教习,当时时务学堂的大概情形,就是如此。

  不过,我觉得于湖南教育,而且于全国教育界有莫大影响的,在师弟同学间的精神,能够结合一气,一群人都有浓厚的兴味,联合各方面来做事。

  当时湖南的抚台是陈右铭先生(即陈宝箴),他是曾文正(曾国藩)的门生,当代的大理学家,专讲宋学的古文,气象庄严而不顽固,对于时局,很热心图谋,造成一个新局面,我们,以一群青年在他的旗帜下大活动,是很高兴做事的,故朝气很大。他有一位公子陈伯严(陈三立)先生也很喜欢赞助我们,而学台系江建霞(江标)、徐仁铸,臬台系黄公度(黄遵宪),都是开明的,地方官如此,地方绅士则有熊秉三(凤凰人熊希龄)、谭复生(浏阳人谭嗣同)、皮鹿门(善化人皮锡瑞)、欧阳瓣姜诸先生。熊、谭皆系青年,而有猛进精神,皮和欧阳都是老先生。

  给陈宝箴写信图谋湖南独立

  那时的青年都有进取思想,高谈时局,研究满清怎样对不起汉人及中国两千年来的专制恶毒,这班青年都是向这两个目标去,而我们在湘做的事,分作四项是:

  一、办时务学堂;二、组建南学会;三、发刊《湘报》——日报;四、发刊《湘学报》——杂志。

  南学会是公开讲演机关,讲演社会上不以为奇的话。

  时务学堂则专研究怎样贯彻我们的主义。

  湘报与南学会同一作用。

  湘学报与时务学堂同一作用。

  那时,我们研究国家政治,亦甚可笑,公然把世界各国分作三等,列为一表是:

  一、头等国——共和国家;二、二等国——君民共主的国家;三、三等国——君主专制国。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不可胜举。在这种时候,作新法运动的青年,皆不认识ABCD……所说的话,完全由于自造,故有些好,有些不行。当时,更有一个发狂的举动,就是想运动湖南独立。但是怎么能够使湖南独立?对陈右铭怎样说这些?依照陈伯严所想的办法,由我对陈右老写一封长信,大致说:“旅顺大连台湾……都被洋人强夺去了,北京不守,清帝蒙尘,湖南须独立建都,作为留种之地。”

  此本是我们青年的妄想,陈右铭自然不肯依从。但他的心里,也很感动,想打主意,救北京政府,这皆是我们二十五年前在湖南的离奇思想和举动。

  当时时务学堂学生四十人中,最大的是戴修礼,最少的是蔡艮寅(即松坡,就是今天葬于岳麓山之蔡锷),所讲的经是春秋公羊传,每天除教授这些学术外,学生须预两本札记,发表感想,隔日轮流交教师批评。我就借题发挥,宣传主义,而学生发愤求学,又很守规矩,两三月后,就得舆论赞许。王湘绮先生来考试学生公羊传,也颇称赞,以为读书得间,学生因在学堂天天所研究的,都是政治上的学问,所谈论的都是很新奇的理想,过了半年,皆已同化,不过在学堂时,未与外界亲近,校外的人不知内容,故不发生什么影响,及至年假放假后,学生回家发狂似的宣传起来,风声所播,全湘人皆知道了,于是目为大逆大道。有的攻击我们,有的劝诫我们,由是新旧大开战,南学会、湘报平日言论是很和平的,以此时也和社会奋斗起来了,当时王葵园、叶奂彬皆攻击我们,作我们的劲敌。那种奋斗精神都是我所佩服的,假满开学,学生家庭就不准他们再来时务学堂,而学生与家庭奋斗,比老师与社会奋斗更烈。

  师弟同学间精神结合联成一气

  我在时务学堂,每天除讲三四点钟的学外,还要同学生谈话,及作种种运动,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因此成病,就往上海就医,本拟病好后再回湘讲学,因病好时,北京有维新的动机,我们就乘这个机会把大本营移到北京,我同谭复生都到北京去了。

  我们去后,两湖总督张之洞要取消时务学堂,陈右铭却极力维持,后因我和谭去了,没有得力的人主持,加以戊戌变政失败,右老去职,复生遇难,熊秉三被地方官看管,这学堂当然不能永久维持,后改为求实学堂,后又改为高等学堂。

  戊戌之役,我亡命日本,时时务学堂曾办了三班,第一班四十人吃我的迷药最多,感化最深,第二班,我也教授过,第三班,我全未教过,其中有十余人,要到日本来找我,因为家庭不许,他们差不多带宗教性质的,与家奋斗,借钱逃出来,有的到上海,便无钱吃饭的,有的衣服破烂好像叫化子的,当他们出门时,他们不知我在日本何处,一直跑到上海,打听了我的住址,通信告我,我就想尽方法筹钱接到日本,日间尚住在一间房子。继续讲时务学堂的功课外,又学学日本文,晚间共同睡在一个大帐子内。过了八个月,唐拂尘先生在汉口图谋革命,十余同学,回汉帮助,竟不幸死难者八人,余三人,一人后来病死,一人是蔡艮寅,一即范静生,吾党元气,在这一次损伤甚大,至今思之犹觉恸心。

  回想我在湖南时的时务学堂,以形式与知识而论,远不如现在的学校,但师弟同学间精神结合联成一气,可以养成领袖人才,却比现在的学校强多了。现在的学校,表面虽好,却如做买卖的杂货店,教职工是卖货者,学生是买货者,师弟间不发生关系,造就一班水平线的人才即可,要想造就特别人才,是难能的,希望以后的湖南教育界注意现在时势的需要,采取新式的完备的办法,不要丢却了从前的精神。

  本题原为“湖南教育之回顾与前瞻”,因为时间匆促,只能略略述完回顾三段,候至教育会,再将前瞻的意思贡献。

  (注:小标题为编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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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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