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贝克特:决绝的化身——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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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知贝克特:决绝的化身
2010年05月17日 11:38 来源:北京日报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贝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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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克特的形象,相对于世俗味极浓的中国文化环境而言是个决绝的化身。学者孙隆基把中国文化概括为“和”“合”二字,意指那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人情文化是中国的文化基因,也就是说,在中国的人堆里,个体决绝者的立场是恐怖的。可贝克特的一生遗世独立,自我与世界决然对抗(他在《世界与裤子》里幽默地隐喻,永远别指望在世界里做条合适的裤子),二者之间以“残局”推枰结束。这些年贝克特作为现代西方文化的符号,被国内戏剧舞台、书店、咖啡馆当成招牌—— 没有做成裤子的贝克特,任由国人挂在橱窗里陈列,打上名字标签;“和”“合”的中国人,不经他同意而与他“和”“合”了,一条不合身的中国裤子穿在了身上。

  去年12月22日,是贝克特去世20年忌日。20年过去,时间筛去一轮轮走马灯般的人物,贝克特先知的意义与形象却更加孤耸在那边,等着缓慢的世界心猿意马地赶来。当下我们的境况仍在他的预言与言说的边界里——这是一个喧哗得只能沮丧展望的时代,一个在人的大脑里无意义空转的世界,也终将是一个个因为玩不下去而风车停滞的生命游戏。贝克特最后的小说名字叫“静止的走动”,讲的就是世界与个人的解体:“戈多”不来了,一切都开裂,是一堆沙土,包括那个号称为万物主宰的“人”。

  以第二次世界大战作为20世纪中间点的话,上半叶的文学先知是卡夫卡,下半叶则是贝克特。卡夫卡的《城堡》、《审判》等小说言说“人在世界里不能存在”这一命题,贝克特的戏剧与小说表达的是“人在世界里不用存在”的另一命题,比前者更加虚无、绝望。作为为当今世界写总论的人,贝克特之后,没有哪个剧作家能逃逸出他的视野,带来全新的看法。卡夫卡写的是一个孤立寻求在午夜的世界留宿,或在法庭上做无罪辩解的个体挣扎的故事——他前面有个强大的权力化身,这个化身让卡夫卡觉得与其相关的一切障碍都可将他毁灭;贝克特勾勒的则是权力及其对应物业已坍塌的时代,社会是流浪汉们的营地,个人既无需辩护,也无甚可说(更别提救赎了)——从降生到落入坟墓,人在其间的长度是一口呼吸。

  卡夫卡与贝克特,都是那种改变精神河流走向、让既有文化系统发生革命性变化的人。卡夫卡的出现,使得巴尔扎克古典式的写作立刻意趣黯淡,感受生命与世界的基点因为他而全部漂移了。贝克特的戏剧登场,让塑造具体环境里的具体人物、以性格作为人物入口的写作方式结束了——他否定了任何关于人的诗意见解与想象(除了人降生为人的原罪之外)。人,几乎没什么值得说,世界在人身上也找不到什么可靠的凭证——人与世界彼此为空。

  贝克特写有长篇小说《莫菲》、《瓦特》、《梅西埃与卡米埃》、《莫洛伊》、《马洛纳之死》、《无名的人》、《怎么回事》,出版过短篇小说集两部,戏剧作品计有二十余部。关于贝克特小说、戏剧的研究汗牛充栋,一度在全球学界成为显学,与乔伊斯研究一样。今天看来,他被学者忽略的研究方向是其诗歌写作,很少有论著出版,也没艾斯林那种级别的人物向学界提供过硬的观点与看法。可贝克特是个真正的诗人,于1930年与1935年分别出版过诗集《婊子镜》与《应声骰子与其他掷物》。读他片言只语式的诗歌,能感觉出他现代诗歌先驱的意义:诗中孤绝的人生态度,虚无与神秘、此在与永恒之间的对立统一,提供了他生命的另一面——诗性的、易感的波动;他诗歌的文字肌理与其小说、戏剧中的沮丧、虚无有合二为一的脉络。

  在当下商业社会的氛围以及被金钱游戏几乎催眠的世界上阅读贝克特,越觉出他人生态度的清晰、彻底与决绝。半个多世纪前,他已尽破现象,看见世界的真面目。那种喧闹与狂欢背后的虚无与荒凉,被他全盘揭示,而寂灭自我是他找到的个体应对世界的方案。今天我们环顾“美丽新世界”——一个电视、手机与电脑三位一体的时代,人人趴在屏幕前混乱言说的生活,贝克特早在《无名的人》里就曾花大篇幅书写过——人在说,要说,并不知说的是什么,彼此间说什么。他预言了言说泛滥时代的来临。在《克拉普最后的一盘录音带》里,“说话”对贝克特而言已是个人哑剧,人的言说,是舌头与唾液、声带的体操。贝克特半个世纪前悲观预警与展望的这个世界,倒让我们知道“娱乐至死”是怎么一回事了。一切都在无声地解体,最终是喜乐的虫子还没吃完苹果,就淹死在糖里。苹果也腐烂已久,但苹果自己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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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蒲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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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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