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6日,中国人民大学校长纪宝成表示,大学确实不应该有行政级别,大学的行政级别有时让人感到很尴尬;但是另一方面,中国目前是以行政级别来衡量社会地位,住房、医疗、政府谈话、民间交流,全跟行政级别连在一起,没这个什么都干不了。在全社会都以行政级别作为评价标准时,取消高校行政级别将贬低教育,导致高校无法与社会对接。(3月7日《新京报》)
纪校长一论,貌似有理有据——整个社会的大环境充斥着官本位与行政权力干预,没有权力授予的权利当然是一种空谈。俨然,在公众满怀信心地期待教改规划纲要中“大学去行政化”即将实施时,来自大学体制内的声音给我们浇了一盆凉水。这个时候,我们也好像意识到了大学去行政化的真正问题与阻力所在。于是,许多网友不免感慨:纪校长说了句大实话,教育去行政化还得从长计议!
对照现实,纪校长的说法不无道理;大环境不改,大学去行政化或许真的只是无用功,没准儿,教育反而会更加弱势。只是,大学的尊严,真的必须靠行政级别才能维持吗?
众所周知,民国时期的北京政府也是官本位体制,可当时的中国大学却拥有“自由之精神,独立之思想”,何也?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都明白:尊严要靠自己争取。
比如北大,由京师大学堂转变而来的北京大学先前带有强烈的“官学”色彩,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蔡元培掌校。蔡元培初到北大便提出了“兼容并包”的思想,广纳人才,让新旧不同派别的思想在一个大学校园中共鸣共放。短短几年内,蔡先生就将北大从“官僚养成所”转化成了“新思想的阵地”,地位和名声也空前高涨。
这说明,教育之尊严在于自己争取,绝非来自于权力的指定和施舍。福柯说,人,其实比你想像的更加自由。这句格言,对于大学也同样适用——大学,其实比大学校长想像的自由得多。只有在这样的语境之下,大学知识分子才愿意为学术献身,大学里才会出现真正的学术成果。按照梁启超先生对于“学”与“术”的论述,大学既然有“学”了,社会和权力何尝不想用尊重来换取大学的知识去搞“术(生产力)”呢?所以,去行政化的大学自有出路——用“真才实学”赢得整个社会的敬仰和刮目相看。
或许,纪校长的“实话实说”确应引起重视,去行政化也的确需要全社会的配套。只是有必要强调,不要让利益主导下的“投鼠忌器”言论,遮迷了我们前进的方向。(王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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