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于28日开始的欧盟首脑会议上,一场欧元诞生以来最重大的改革有望启动。能否治疗主权债务危机所暴露出的欧元“硬伤”,考验着欧盟领导人。
欧元区与生俱来的体制性缺陷在今年上半年发端于希腊的主权债务危机中暴露无遗,欧元这个刚刚诞生十年的年轻货币面临着史无前例的挑战。1999年欧元的诞生被誉为是人类货币史上的一大创举,但这却难掩欧元区缺乏统一财政政策的尴尬。因为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让成员国交出财政大权都不现实。在众多经济学家看来,缺少财政政策支撑的统一货币就像一只“跛脚鸭”,注定要“摔跤”。
诚然,为了弥补这一不足,欧元区国家建立了一套以《稳定与增长公约》为核心的财政纪律,对区内成员的财政赤字和公共债务比例提出了明确的上限,以保证各国财政步调一致,维护欧元稳定。然而事实证明,这套约束机制未能及时发现并阻止希腊等国累积的经济和财政问题,为今天的危机埋下了祸根。
反思欧债危机,固然成因种种,但欧元体制的“硬伤”如果得不到根治,那么欧元的前景将会长期遭到质疑,人们对于欧元的信心也将很难重建,欧元可能真的会自此沉沦。
所幸的是,欧盟领导人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欧债危机爆发后,欧盟采取了标本兼治的应对策略,一方面筹集近万亿欧元用于救急,另一方面成立了以欧洲理事会主席范龙佩为首的专门小组,讨论改革之举以堵住欧元区体制性漏洞。
危机催生变革。历经半年多讨论,专门小组上周完成了改革报告,供欧盟峰会审议通过。按照专门小组的建议,未来欧元区将在现有条约框架下强化财政纪律、新建宏观经济风险监测机制、增进经济政策协调、建立一套永久性的危机应对机制,并为此完善配套机构。
尽管范龙佩称这将是欧元诞生以来最重大的改革,但作为各成员国政治妥协的产物,这张“药方”能否见效、是否足以根治欧元的“硬伤”并非没有疑问。仅以强化财政纪律为例,按照改革方案,欧盟委员会今后将有权建议如何处罚违反欧盟财政纪律且拒不纠正的欧元区国家,除非欧盟成员国以有效多数表示反对,否则处罚自动生效。
这套“反向多数”的表决机制对无视欧盟财政纪律的国家构成了威慑,但基于妥协,判断一国是否违反欧盟财政纪律且拒不纠正的权力仍掌握在成员国手中。这好比是一个政治“安全阀”,为成员国之间通过政治交易以躲过处罚敞开了大门,令财政纪律的威信大打折扣。
于是,法国和德国最近联合提议修改《里斯本条约》以强化欧盟财政纪律,意在“治本”。按照法德的建议,应通过修改《里斯本条约》在欧元区建立一套永久性的危机应对机制,并对违反财政纪律的欧元区成员实施中止表决权等更严厉的惩罚。此举在欧盟内部引起轩然大波,一些国家认为该建议不可接受,更不可行。
欧盟领导人在即将召开的峰会上究竟能走多远,将事关欧元的未来。解决欧债危机、建立一个更加强大的欧元,需要欧盟领导人拿出更大的政治勇气。(记者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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