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吉斯斯坦政局仍然脆弱 可能再起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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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民公决通过了新宪法，这有利于吉尔吉斯斯坦局势走向稳定，但吉政局仍然脆弱，若有不测事件，仍可能再起混乱

　　文/万成才

　　吉尔吉斯斯坦6月27日进行全民公决，通过了临时政府提交的新宪法草案，奥通巴耶娃获得“合法总统”的地位(到2011年12月31日)，吉政体从此由总统制共和国改为议会制共和国。

　　吉尔吉斯斯坦2005年发生“郁金香革命”，巴基耶夫取代阿卡耶夫执政，5年来局势一直动荡不定。今年4月8日取代巴基耶夫的奥通巴耶娃临时政府目前已运作两个多月，期间发生两起大规模骚乱，造成数百人死亡，数千人受伤。在混乱局面下由全民公决通过了新宪法，这有利于吉尔吉斯斯坦局势走向稳定，但吉政局仍然脆弱，若有不测事件，仍可能再起混乱。

　　首先，奥通巴耶娃政府的合法性程度低。按奥通巴耶娃的说法，全民公决后，临时政府就成了合法政府。但临时政府主要成员都是巴基耶夫政权的高官，因与巴基耶夫在权力分配和政见不同而发生内讧。在今年4月7日发生的骚乱中，他们赶走了民选总统巴基耶夫取得政权，并立即解散了合法议会和宪法法院。以此种方式取得的政权合法性程度低，临时政府的一切决议均引起争议。在国内遭到巴基耶夫支持者的反对，遭到众多民众的质疑。在国际上也无法获得公开支持，奥通巴耶娃未能参加6月11日在塔什干举行的上海合作组织峰会，反映了临时政府合法性低的状况。

　　无论如何，全民公决从形式上使政府的合法性有了提高，但仍令人担心。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得悉全民公决通过新宪法草案后发表了对吉今后局势可能不稳定的担忧。他说，“由于吉尔吉斯斯坦政府的力量目前不足以整顿秩序，权力合法性水平低，支持这个政权会造成很多问题。我无法想象，议会制共和国如何能在吉尔吉斯斯坦有效运作。”

　　其次，全民公决后政府采取稳定局势措施的成效有待观察。吉临时政府成立和巴基耶夫流亡国外已有两个多月，临时政府采取了一些稳定局势的措施，主要是忙于撤换前政府官员，匆忙制定新宪法，而对骚乱造成的更多民生问题未能给予足够重视，再加上财政拮据，国际援助不多，吉民众生活陷入新的困境，临时政府未能迅速树立其政权的权威性。现任高官又不齐心维稳。奥通巴耶娃6月15日也坦承，这一现象是局势不稳的原因之一。

　　再者，临时政府对巴基耶夫贪腐和屠杀民众的指控效果低。临时政府把4月骚乱和这次动乱的原因全部归咎于巴基耶夫本人及其亲信，并通缉他。但巴基耶夫的权力基地——吉南部一些民众不完全相信临时政府的指控。这是骚乱发生在南方的重要原因。

　　临时政府也未能与巴基耶夫达成交权的妥协。巴基耶夫被迫从首都比什凯克逃往家乡贾拉拉巴德后，曾表示愿同临时政府谈判，其目的是为了确保本人及其家庭和主要支持者的生命、财产安全，但遭临时政府拒绝。接着，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和美国总统奥巴马4月中旬在华盛顿出席核裁军峰会期间，安排了巴基耶夫于4月15日从吉南部飞往哈萨克斯坦南部小镇，使其支持者失去领头人，巴基耶夫也在这一天发表辞职声明。原以为这样临时政府就可以合法。上述三国和吉临时政府都以为这样做颇为高明。然而，巴基耶夫是在没有得到对他和其家人、支持者的安全保证之下被迫离境的。巴基耶夫4月19日携家眷到了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4月20日他就反悔了，说是被迫辞职，无效。全民公决自然使巴基耶夫成为法律上的被废黜总统，由于巴基耶夫家人及其支持者被通缉，为保自己他们很难与当局合作。

　　而过渡时期总统奥通巴耶娃既履行总统职责又领导政府，只是过渡人物，权力基础薄弱。此前，奥通巴耶娃主要从事外事工作，曾任外长，驻美国和加拿大大使，驻英国和爱尔兰大使，在国内没有强有力的权力基础。正是她成为各派妥协人物，因为其他人物都是前政权总理、议长，现各政党的一把手。他们对奥通巴耶娃的权力进行了限制，尤其是规定由她担任临时政府总理和过渡时期总统不能参加下届总统选举，无权成立政党，在各派较量中应保持“政治中立”立场，她应避免支持任何政党的行为。可见，她执政的手脚被捆绑得多么结实。

　　吉尔吉斯斯坦局势何时才能得以稳定？从目前看，实行议会制政体的新宪法通过后还有一番新的政治博弈，因为在吉司法部正式注册并开展活动的政党就多达80多个，一个500万人口的小国，有如此多的政党要角逐权力，加上众多的外部势力介入，局势稳定显然短时间内难以实现。

　　从近20年的情况看，目前脆弱的政局能否趋向稳定，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如何解决影响吉尔吉斯斯坦的6对矛盾。包括南北地区间的矛盾、南部地区的族际矛盾、无序民主和发展经济之间的矛盾、新旧政权支持者之间的矛盾、新政权主要成员之间在权力再分配上的矛盾。除此之外，亲俄势力和亲美势力的消长也影响着吉局势的走势。在美国租借马纳斯机场的问题上双方分歧明显：亲俄派主张美军从马纳斯机场撤走，而亲美派则主张美军继续留驻。外部势力的强行介入为吉局势的演变增添了变数。因此，吉尔吉斯斯坦局势何时稳定，既要看吉国内各派力量的消长，也要看国际上大国势力介入的程度。□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中心执行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