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雪域边防第一站"：奔跑上百米时就会呕吐

　　占国土面积约1/8的西藏自治区，有4000多公里的边境线。这些边境线平均海拔4000多米，最高处的公安边防执勤点超过6000米。记者近日走访了海拔最高的两个公安边防哨所，近距离感受边防官兵们忠实履行自己的神圣使命。

　　维护景区 护卫游客

　　10月31日下午，我们的越野车离开定日县巴松派出所，沿着崎岖山路，驶向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警务区。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阴云密布，风雪弥漫，周围的一切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几乎分不清远近高低。

　　珠峰警务区的一排板房就坐落在珠峰大本营，这里是中外登山队攀登珠峰的起点。珠峰此时已隐在浓浓的雪雾之中，白色世界中最显眼的是那面迎风飞舞的国旗。警务区的主要工作是查验登记游客身份和治安巡逻，维护珠峰景区的正常旅游秩序。教导员孙毅介绍，珠峰受世界关注，国内外的一些藏独分子总想在这里制造事端，警务区的职责就是要预防和打击各种违法犯罪活动，维护祖国的尊严。

　　在登记本上我们看到，当天有25名外国游客、64名国内游客从这里进山。负责登记的下士张敏介绍，2008年拉萨“3·14”事件后，珠峰景区曾一度关闭。随着对珠峰景区的规范管理，游客已越来越多。去年国内游客4万多人，外国游客1.8万多人。今年4到10月游客总数已超过5万人。

　　在这里，官兵们面临的最大挑战是气候。这里空气稀薄，含氧量不及内地的40%，紫外线强，昼夜温差大，头痛、胸闷、失眠、脱发、关节炎是战士们的常见病。张敏说，过不了几天这里的积雪就会有1.5米厚，牙膏每天得用开水烫才能挤出来。战士在这里执勤两个月轮换一次，干部轮岗的时间会长一些。警务区的给养每周从山下运上来。记者在厨房看到有白菜、萝卜、莴苣、黄瓜等七八种蔬菜和肉类、蛋类。电视能收50多个台，还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

　　刚刚巡逻回来的维吾尔族中尉艾沙和他的战友们冻得面庞发紫，嘴唇皲裂。艾沙英语、俄语不错，担负着给战友们教授外语的任务，现在已有好几名战友能与外国游客进行简单的对话交流。

　　警务区的10多名官兵也是游客的护卫者。警务区里随时备有开水、抗高原反应药品和氧气袋供游客急用。去年一天，一名外国登山者摔伤，不能行走，两名战士一直把他背到山下，送上等候在那里的救护车。今年8月13日清晨，一名深圳游客由于高原反应患急性脑水肿，生命垂危。求救电话打到警务区，副教导员尼玛丹增带领卫生员紧急抢救，之后又驱车将患者送到100公里外的县医院，终于使这名游客脱离了生命危险。

　　官兵们经常会碰到游客送来御寒衣物或各种礼物。“特别是外国游客送礼物或表示感谢时，我知道这是在感谢中国！”孙毅说。

　　高原执勤 远程监控

　　11月1日清晨，我们向海拔更高的兰巴拉工作站驶去。这个公安边防工作站坐落在两座高峰的山坳之间，海拔5300多米。兰巴拉是中国、尼泊尔常年性边境通道，也是整个西藏边境内潜、外逃非法出入境的主要取道之处。这里一年中冰雪覆盖的日子长达300天左右，最高气温只有5摄氏度，最低零下40度。因它是全国最高的公安边防工作站，被誉为“雪域边防第一站”。

　　刚下车，记者就领略到“风雪兰巴拉”的厉害，夹着雪花和沙尘的寒风吹得人喘不过气来，举起相机不到一分钟就手指僵硬、痛得钻心。一位战士赶紧把一顶棉帽扣在记者头上说：“不戴帽10分钟你就会头痛得受不了，而且会留下严重后果。”

　　工作站的大门两侧墙壁上写着两排鲜红大字：艰苦不怕吃苦，缺氧不缺精神。工作站下面分布有10多个执勤点，40多名官兵监控着1200多平方公里。由于兰巴拉的特殊位置，它吸引着国际舆论的视线，成为我国与西方敌对势力斗争的一个焦点。

　　高原潜伏、追捕，体能消耗相当大。24岁的中尉张刚练过武术，身体强健，但每次追捕非法越境者奔跑上百米时都会呕吐，满嘴牙疼。“为了祖国的安全我们必须咬牙坚持！”副站长白玛旺扎说。工作站的领导一般2年调换下山，但白玛旺扎在这里工作已超过3年。3年里他在野外执勤和潜伏有380多天，34岁的他看上去有50多岁。

　　为提高监控效率，减轻执勤劳累强度，去年所有执勤点都安装了远程监控系统，白天监控的有效半径在10公里以上，夜晚红外探测可达1.5公里。不久前的一天，凌晨4点，工作站的视频上发现了一名偷越国境者，值勤战士随即通知了距离最近的执勤点。几个战士分路向1公里外的目标包抄过去，可是到目的地一看，月光下雪地白茫茫一片，不见人影。探头随即搜索，红外线热成像仪马上捕捉到潜伏着的偷渡客，监控员用对讲机喊道：“他就在你们脚下！”战士们这才把匍匐在雪窝里的偷渡客揪了出来。自从有了远程监控系统，集体性的非法出入境已绝迹。今年抓获了14名非法越境者，并缴获了大量鼓动分裂的宣传品。

　　科技守边 条件改善

　　由于积雪太厚，我们无法再向海拔最高的执勤点——6200多米的巴弄卓康进发。在监控室里的大屏幕上，监控员把18公里外的巴弄卓康执勤点的实时情况拉到了我们眼前。教导员王绍荣正带着两名战士盘查几名出境者。镜头再拉近，每个人的五官都看得清清楚楚。记者通过视频用对讲机采访了王绍荣。缺氧加上风大，王绍荣吃力地告诉记者，当地的积雪已超过半米，风力达8级，但执勤室有火炉，室温可达10度左右，对外公路已完全阻断，但给养可维持10天左右。最后他大声对记者说：“请祖国人民放心，我们一定坚守边关！”

　　这套远程监控系统已连接到公安部指挥中心，公安部可随时调用操控权，也就是说，坐在北京公安部指挥中心，就可任意调控监测这里每个路口的实时情况。

　　午餐时分，我们看到饭菜是二荤二素一汤，有米饭面条。兰巴拉工作站现已建起吸氧室，只待安装制氧设备。一直随同我们采访的西藏公安边防总队政治部副主任周建军介绍，边境线上的所有基层站所都将在近期建好吸氧室，还将进一步完善生活、供给、文娱方面的配套设施建设，取暖、洗澡和文化娱乐等方面都将不是问题。“我们要尽可能减少高原执勤给官兵带来的身体损害。”(记者 孙海涛 张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