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接受采访时说,近日天气突变可能使流感高峰提前来临,病例数急剧增多必然导致重症甚至死亡病例数增加。他几次提到有地区存在甲流相关死亡病例隐瞒不报的情况,对目前报告的死亡病例数表示怀疑。他甚至说道:“现在全国报告的甲流死亡病例数,我根本不信!”(11月19日《中国新闻周刊》)
对于钟南山,相信大多数国人都再熟悉不过。在“非典”初期欲盖弥彰的朦胧之中,他站在公共利益的角度,以一个公共知识分子应有的良知和担当,揭穿了谎言。
此次,对于甲流的质疑,钟南山先生的一句干巴脆的“我根本不信”,也得到了民意的广泛认同。有网友说,他儿子烧到40度也只是开点药,输点液回家,根本没有什么甲流检测。还有跟帖说:我朋友在当地最大医院工作,有病例只在医院内部通报,还让保密,地方政府根本就不上报。网友林林总总的留言,虽然只是随心而语和主观感受,但是,这种朴素的民意质疑,与钟南山先生权威的论断,两者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了共振,进而将会带动更多的公民学会质疑、审视和追问当前的甲流病情。
最近的一项统计显示,我国甲感病死率为世界各国平均病死率的1/20。于是有专家总结原因,一是我国正确的防控措施,甲感在我国内地病死率比较低;二是我国最早使用甲感疫苗;三是得益于中医药治疗流感的优势。对于这些,我们并不否认。但是,如果真的如钟南山先生所质疑的,真有地区存在隐瞒不报的情况的话,那么这个低于世界20倍的甲感死亡率,实在值得怀疑。
如果说钟南山先生的质疑,是源于自己的医学知识和科学判断的话,那么来自公众和民意的质疑,则是源于政府公信力的减弱。
经过非典,政府部门学会了及时公开疫情也是防治传染性疾病的途径,但是,有多少地方政府学会了,并公开到何种程度,甲流是一次检验。从民间来看,知识分子和民众对公共危机真相质询的自觉意识,甲流亦是检验。
但,在一片低于世界死亡率20倍的乐观论调之中,为何质疑的声音,只有一人?钟南山此次是对还是错?我宁愿这一次他错了,假如他对了,我们又将再一次付出怎样的代价?
当前的甲流防疫到底有没有隐瞒不报的现象,还有待于公共管理部门的声音,有待于甲流疫情的防控实践。事实胜于雄辩。但无论如何,在危机面前,我们,尤其是专业人士,都应敢于质疑,敢于审视,敢于追问,敢于发出自己不同的声音和不同的判断。无论如何,在危机面前,公共知识分子,都应在公共领域的“现场”意义上凸显知识分子角色的“在场”,而不是“失语”,或是事后诸葛亮式的是非判断。目前看来,只有一个钟南山,是远远不够的。石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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