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岭矿难获救矿工讲求生:困了就睡 渴了就喝水(2)——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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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岭矿难获救矿工讲求生:困了就睡 渴了就喝水(2)
2010年04月13日 09:01 来源:南方日报 发表评论  【字体:↑大 ↓小

  时间是4月2日14时12分。井下传出的敲击钢管的声音,让地面的救援人员欢呼雀跃。

  铁丝和信“下面有100多人被困,需要水和食物,等待救援。放下一部电话联系。”刘学军在其中一封信上写道。

  钻杆第二次从地面放下时,龚长中将从巷道中找到的一根铁丝拧弯,绑在钻杆上。

  随后,他又把工友刘学军写的两封信装在自救器的盒子里面,用绳子绑到钻头最前端,希望拔钻的时候能带出去。

  “下面有100多人被困,需要水和食物,等待救援。放下一部电话联系。”刘学军在其中一封信上写道。

  当日15时10分,在出井的最后一根钻杆头上,救援人员发现了这根挽着的18厘米长的铁丝。

  “只有铁丝上去了,估计在钻杆回收过程中,自救器被蹭掉了。”龚长中事后说。

  但这根弯曲的铁丝,无疑给地面上的救援人员带来了更加明确的生命信号。

  当天18时02分许,救援人员将360袋葡萄糖营养液和装在矿泉水瓶中的两封信,放在钻杆内向井下输送。

  “敲击过钻杆后,我们就离开了。”龚长中说,他们敲击过钻杆后,逐步向井口方向前进,没再回到敲击钻杆的地方。他说,钻头所在位置下方的巷道中,积水有一米多深,救援人员往井下输送的营养液等物品,估计只被少数的被困者捡到了。

  4月3日,山西省长王君来到2号钻孔位,使劲敲击钢管,试图与被困工人对话。但等了近一个小时,没有得到井下的任何回复。 南方日报记者徐剑桥山西报道实习生周游统筹:胡念飞

  龚长中向南方日报记者解释,由于担心井里瓦斯浓度超标,敲出火花引起爆炸,所以不敢继续敲钻杆。另外,为保持体力,他们也不敢走动太多,只能长时间坐着。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突然断了信息。局面的反复,让救援人员十分着急。

  与此同时,水位的反复,同样在考验着被困者和救援者。4月3日,此次透水事故的元凶—————小煤窑再次透水,尽管井下排水能力已超过每小时2000立方米,但水位下降却不明显。

  这与时景朝在井下的所见完全吻合。他说,其间,水又上涨了两次,而且很凶猛,即便不涨,水位也不降。龚长中也说:“老窑水上来后,和最初透水的水位差不多齐平了。”

  当天,龚长中看到有工友开始吃煤块和巷道里包炸药的纸片。“非常难以下咽,但大家都饿得不行了,只好用巷道里的水就着煤一起送进嘴去。”

  余生龚长中担心万一上来不了,“会苦了老婆,又影响儿子的学习,以后怎么办啊?”

  被困者的生命气息在渐趋微弱,理论上的救援黄金期早已过去。

  时景朝觉得无望获救了。绝望中,他难以入睡,他想起了因中风逝去的母亲、家中的父亲和两个姐姐。他刚刚结婚才2年多,孩子还不满1岁,家里的外债还等着他去偿还。

  龚长中则担心万一上来不了,“会苦了老婆,又影响儿子的学习,以后怎么办啊?”他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20岁,今年高中毕业;一个13岁,正在读小学六年级。

  4日下午,井下水位在大型水泵的作用下,开始明显下降了。当晚10时15分,透水巷道的最低处巷道顶露出水面,下井救人条件初步具备,人员被困处与外面空气连通了。

  当晚10时50分许,10个救援分队共计100余人陆续下井展开搜救。

  5日零时40分左右,首批9名被困工人率先获救,拉开了“救援奇迹”的序幕。

  4月5日下午,被困了八天八夜的龚长中和工友们,忽然发现远处有亮光闪动,接着传来“里面有人吗”的喊声。

  “有!我当时很激动,一直到救援队下来,我的精神状态都保持得不错。”龚长中说,救援队员看到灯光还很多,也非常激动。

  他们随后4人一组,被橡皮筏拉到井口后,用担架抬了出来。

  事后,龚长中打听到,5日11时18分到14时15分,第二批共有106名工人被救起。而普掘一队下井的11名矿工全部获救了,这些人包括徐正明、肖启旺,以及时关中(36岁)、时景朝(25岁)、杨军光(42岁)、孙中恩(39岁)、孙君佑(41岁)等人(五人均为河南南阳人)。

  伤口山西医科大第一医院表示,救治的20名获救工人中,有4名精神重症病例,7人睡眠不好。

  徐正明已经不太愿意回忆井下的细节。

  4月8日,面对南方日报记者,他只是一个劲地说:“都过去了。”肖启旺也说,康复以后,他要健健康康地回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快过去。

  就在当天,南方日报记者从山西医科大第一医院获悉,该院救治的20名获救工人中,有4名精神重症病例,7人睡眠不好。

  4月7日,山西省人民医院精神卫生科专家也对该院收治的20名生还矿工做了心理健康测评。结果如出一辙:其中仅有4人的心理是正常的,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创伤。

  成功逃生后的后遗症,事实上已开始显现出来———除了电解质紊乱、血尿酸偏高、肾功能损伤、饥饿性酮症等生理症状,心理上留存的恐惧,让一些获救工人受到了抑郁和焦虑的困扰。

  这让记者和获救者的交谈变得小心翼翼。似乎,在病房里多待一秒,都会造成伤害。

  肖启旺18岁就出来挖煤,在贵州、江西、山西多个煤矿打过工。现在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刚读初一,4岁的小女儿也上幼儿园了。

  今年50岁的徐正明,儿子26岁,女儿24岁。事发时,他到王家岭矿上才做工5天。之前,他辗转湖南、贵州等地,主要做喷漆和木工活。

  家庭较重的经济负担,让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做矿工。

  龚长中说,他最初也是经老乡介绍走上矿工路的。此前,他在贵州金沙县已断断续续做了五六年矿工。“工资还不错,年收入能有四五万。”

  被救起两天后,龚长中仍然感到后怕:“正月初八才到矿上,刚干了一个多月就碰上了。”

  采访完,记者问他:“以后会换份工作吗?”

  龚长中答:“等身体康复后我会马上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以后还做不做矿工,还没想清楚。我也知道,煤矿的危险性随时都有。”

  此时,已是下午6时。窗外,春日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正在散尽。400公里外,王家岭矿上,当时还有18名他的工友被困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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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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