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遭遇暴雨“洗礼”暴露城市排水系统常年积弱(2)——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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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州遭遇暴雨“洗礼”暴露城市排水系统常年积弱(2)
2010年05月20日 10:55 来源:中国新闻网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但5月7日的大雨里,这观望台就不受用了。

  它先是不争气地在漫上来的河水里没了顶,待潮退后,棱角上还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塑料袋。河涌上游40米宽的水面在金穗大厦后门口的一段猛地收紧,只余十来米宽的出水口。地下世界错综复杂的管线在桥下探出头来,暴露出隐匿的一面,那些粗的细的蓝的白的管线,耷拉在河涌严重局促的出水口,筛满枯败的树叶塑料袋和水草。不知从上游哪个塘里冲下来的大鱼,绝望地在泥污里打滚。

  物业经理吴国梁清晰地记得他在2008年8月19日上书天河区政府,要求解决此事。但终因管线牵涉的部门太多,区政府无力调解,最终草草收场。

  沙河涌显然无法承受滥觞于白云山、沿途16公里的雨水排放量。水一路涨上来,湍急如瀑布,朝后门地下车库张开的大口里猛灌。于金穗大厦,这是前所未有的。

  金穗大厦物业的副经理陈建能担心漏电甚至爆炸事件,叫上了工程部会游泳的电工邹颖杰,到负一层的发电房关闭电闸。下去那会儿是3点来钟,水势很急,但只齐小腿肚子。陈关上电房门,依次关闭电闸,停留了五六分钟。待他们费劲地将电房门推搡开,看见过头高的河水稠密地压过来,有汽车漂浮起来,在水里打转。陈被猛冲开三四米远,邹则撞上了漂流车的把手,他死死地抓住了。

  水越涨越高,把通往路面的门彻底淹住了。邹颖杰心一阵狂跳,呛了几口水。陈建能是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老兵,1979年在越南,他开坦克车,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也捱过来了。陈示意邹潜水,于是两人一个猛子扎进浑水里。眼睛睁不开,全靠十多年来进进出出的方向感。他们估摸着在水里拐了5道弯,踩着梯级重返人间。

  当过兵的总经理吴国梁和王永昌差点哭出来。之前四个人下去救援,脸憋得青紫,两手空空地回来。他们都以为他俩活不成了,成为这个暴雨之夜广州市冰冷的死亡数字之一。

  回到家邹颖杰就大病一场,昏睡一整天,做了两个噩梦,梦里满是水中深渊。

  现在,何老太和孙女就在深渊中撑伞行走,雨时大时小。水慢慢到了膝盖。这种莫可名状的压迫让人很恐慌,你搞不清楚下一脚究竟会落到什么地方,也许是平地,也许是施工时刨开的低洼,也许是被雨水托起的井盖。去年6月,立交桥西北角,一个沙井被撬开排水,因为没有警示,一个骑单车的人一头栽倒在地。

  暴雨带来的灾害是一视同仁的,行人涉水难行,回不了家。坐车的人因为交通拥堵,被水阻隔于路上。受暴雨影响,这一天广州全市交通大瘫痪。交警方面表示,“5·14”暴雨对交通的负面影响全面超过“5·7”暴雨,市区21条主干道瘫痪,其中天河区最为严重,超过三成主干道交通受阻。

  黄埔大道上的车流一个钟头挪动200米,快速公交线师大暨大段被淹,天河路和中山大道双向大瘫痪1小时左右,华景新城附近公交车堵成“火车”,三元里地铁站D1出口因水浸关闭,天河客运站因大雨塞车滞留六七百人,白云机场57个航班延误,上千旅客滞留。

  葫芦和瓢

  这个夜晚,暨南大学的礼堂正为学生们放映《岁月神偷》。

  剧情发展到60年代香港那场突袭的暴风雨,它几乎要把剧中永利街上的鞋匠一家卷跑。大雨滂沱中,任达华和吴君如为了保护他们破败的家,在高处苦苦撑着房顶。

  一个戴眼镜的女学生反咬着嘴唇,快要涌出泪来。突然间,伴着室外大鸣大放的雷雨声,荧幕“啪”地陷入漆黑一团。

  高压电跳闸了。像一个悲剧性的隐喻。

  暨南大学是5月7日城市内涝的重灾区。校园里四处残余着装满沙子的白色编织袋,像十几年前九江决堤时的抗洪抢险救灾现场。建阳苑15栋门口垒了沙包,或者干脆砖头水泥砌了门槛。5月7日凌晨三点半的暴雨里,教学大楼和行政办公楼的地下车库惨遭猎德涌倒灌,泊在地面低处的车辆亦不能幸免,它们看上去像是泡在水里的乌龟。

  按照广州市水务局的说法,广州市83%的房子是一年一遇的洪涝下限标准,如此,学生宿舍建阳苑连“贫困线”都没到——住在15栋一楼的同学说,三年淹了6回,今年更是到达了史上最高水位,顶托的雨水冲进了地下的化粪池,雨水并着污水咕噜咕噜从厕所里涌出来,臭烘烘地拥抱着60厘米高的椅子腿。

  不比第一次涨潮时的稀奇感,粪水淹得多了,大家都变得淡定异常。那天晚上,有的另觅了洁净的去处,有的爬到上铺照样倒头呼呼大睡,还有的男生“快要练就古墓派的本领”,在书桌上似睡非睡地坐了一夜。是日,全校停课一天。

  港澳籍学生李务灿在人人网上发帖,“暨大成立威尼斯分校”,第二天一觉醒来,这帖子在互联网上转得铺天盖地的,还收到不少周边兄弟学校的“贺电”。

  暨大年年被水浸,从来没有这么严重。亚运前的频繁施工被民间认为是罪魁祸首。雨水从排水管道汇集到河涌再流入珠江,这本来是广州城区的常态排水图。暨大的排水系统位于从华南理工大学到岗顶到黄埔大道一线,汇入猎德涌,这条排水系统曾经的黑点是岗顶。

  作为上世纪80年代政府规划的新区,天河区象征着广州自改革开放以来的城市进化史,从近郊到中心CBD,人口蓬勃发展。如今,这里每天来去着河南豫剧团的下岗街头艺人,地标建筑中信大厦里满是杜拉拉式的白领和花样的大学生。

  地上的建筑物以破竹之势拔地而起,地下世界却越发像一座积重难返的迷宫,城中村拼贴着商业中心,拼贴着高档住宅小区,相差了几十年的排水技术在地下勉强地合流成一,光鲜繁华与朽败并存。

  岗顶,这里是这个城市的马尔代夫。

  这里的水平面距离排水口标高有0.8米的差距,水往低处走,让岗顶成为一个经年浸水的“老油条”,饱受市民诟病。2009年,政府下了狠心,耗资900万(含征地成本)在寸土寸金的岗顶建立了排泵站。这一度让广州媒体热情高涨——今年4月23日,在入汛以来第一场暴雨的考验中,岗顶不再浸水了。

  不过,许多人对岗顶治水的评价是,“摁下葫芦浮起瓢”。

  5月7日雨水大了,问题跟着来了。地表积水像无处可逃的幽灵在路面游荡,寻求安稳的低洼,岗顶再次经受住了暴雨的考验。但往后的日子里,岗顶西边的中山大道北侧,由于快速公交施工将华南理工大学门口的排水管堵塞了,一个平日里不经意的坡度低洼,造成数以万计的广州人回不了家。岗顶道旁的龙口西路也成了替罪羊,新赛格电子城受害惨重,车库变水库,商业区断水断电,电梯没了,销售员们只得每天把大件货吆喝着抬上抬下。

  电子城被一圈发电机包裹着,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像最原始的拖拉机,柴油烟直往行人身上冒,憋得人喘不过气来。保安杨振兴是个23岁的广西钦州人,每天驻守在柴油分子的缭绕中,连日来暴雨种种让他萌生了一个疑惑和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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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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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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