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宾

　　从把俄罗斯央行和其他商业银行的外汇资产被冻结，到西方国家禁止俄罗斯政府、银行机构发行国际债券，再用“金融核弹”把俄罗斯数家主要银行从SWIFT国际结算系统中剔除……

　　西方国家试图在金融领域击垮俄罗斯的一系列操作，至今还没取得太大成效。

　　近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关于临时通过卢布支付外债的总统令，确立了支付外币政府债务的临时程序，这意味着用卢布偿付欧洲债券将被俄罗斯视为履行偿债义务。此举被外界看作是最新的反制举措。

　　俄罗斯还债，用卢布不用外汇

　　根据俄财政部公布的数据，截至2022年2月1日，俄外债总额为595亿美元，其中外币债券约合389.7亿美元。俄罗斯共发行超10种外币债券，到期时间在2022年到2047年之间。

　　据普京最新所签的总统令，用卢布偿付欧洲债券，将被俄视为履行偿债义务。支付的卢布金额应相当于以外币计算的债务价值，并按支付日期的汇率计算。

　　文件特别指出，在没有外国托管机构代表亲自到场的情况下，俄方将以前述机构名义开设I型卢布账户，该类账户可以多个机构名义开设，受益人则是俄罗斯欧元债务持有者。

　　数日前，俄罗斯财政部表示，已向俄罗斯国家结算存管机构(NSD)划转125.1亿卢布(相当于2.3485亿美元)，用以偿付2027年和2047年到期的欧洲债券利息。

　　俄罗斯财政部称，俄罗斯停止用外汇并使用卢布来偿付欧洲债券并不意味着债务违约。欧盟和美国人为制造障碍来阻碍俄罗斯偿付外债，并希望以此给俄罗斯挂上违约的标签。

　　俄罗斯财政部长安东·西卢安诺夫将政府的困境比作一场“闹剧”，俄罗斯既有支付的能力也有支付的意愿，但因为制裁，它无法使用美元结算。

　　西卢安诺夫说：“俄罗斯国家结算存管机构是俄罗斯欧元债券的支付代理，被欧盟列入制裁名单，不能再以欧元结算。此外，其他储备货币的发行国(英国和瑞士)已经禁止对俄罗斯的国债进行结算。”

　　他直言，鉴于这种情况，除了用俄罗斯卢布支付外，我们没有其他方法给投资者支付资金。

　　卢布支付债务，早有苗头

　　俄乌冲突以来，俄罗斯近半数外汇储备被西方冻结，因此遭遇外币债务偿还难题。俄方在4月曾宣布要用卢布还钱，但最终还是付了美元。

　　当地时间4月29日，俄罗斯财政部表示，已偿还两笔共计约6.49亿美元的到期外币债券，均按合同约定用美元支付，相关款项已转入花旗银行伦敦分行。

　　外媒报道引述美国官员说法称，暂不确定俄方是通过哪笔资金来偿还这两笔债务的，但俄罗斯在美国的被冻结资产暂未被批准使用。

　　转眼5月底，美国财政部宣布不会延长俄罗斯以美元偿付外债的豁免权，试图凭借美元在国际金融市场的优势地位打击俄罗斯经济。俄罗斯外交部对此警告，美国政府此举侵犯了外国投资者的权益，削弱了对西方金融基础设施的信任。

　　俄罗斯国家杜马(议会下院)主席沃洛金5月25日表示，美国欲通过人为禁止俄方以美元偿还外债来给俄制造麻烦，但俄方将以卢布偿债。

　　彼时，沃洛金就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首先，俄罗斯有足够可偿还外债的资金。其次，俄罗斯将使用卢布支付，因为美国禁止俄罗斯以美元偿债。他表示，目前卢布已经明显走强，“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的市场形势良好”。

　　沃洛金称，美国试图通过不延长俄罗斯偿还外债豁免权的方式，让俄罗斯陷入债务违约的境地。而俄方做出这一决定，正是为了应对该挑战。他同时表示，俄罗斯拥有用卢布结算的经验。

　　卢布对美元汇率创七年最高

　　尽管在面对西方制裁初期，俄罗斯卢布出现大跌，但现在已经完全“收复失地”，并且成为年内全球表现最佳货币。

　　6月20日，卢布对美元汇率再升1.73%，达到2015年6月24日以来七年间的最高点。年内高达35%的涨幅也让卢布成为今年全球涨势最强的货币，美媒认为，美元年内再想“翻盘”卢布可能性渺茫。

　　有专家分析认为，俄罗斯卢布底气来自石油支撑力。卢布经济的优势与特色就是石油因素，这既是俄罗斯经济发展实力的根本保障，也是导致货币跌宕起伏的重要因素。而此前俄罗斯推出的“卢布结算令”成为了推高卢布的关键动力之一。

　　英国《卫报》刊发评论文章称，俄罗斯正赢得这场西方发动的经济战。西方的一系列制裁，不仅没有压垮俄罗斯经济，反而推高了能源价格，拉高了西方国家通胀，让卢布汇率越发坚挺。

　　有分析观点称，卢布汇率在短期内的强劲态势说明俄罗斯金融和经济目前仍整体保持较为稳定局面，但也要看到卢布汇率从中长期来说仍存不确定性。

　　卢布未来的不确定性与俄乌冲突的烈度、规模、谈判结果等各方面进展有关，与欧盟等西方经济体调整能源结构、摆脱对俄能源依赖计划的执行力度和转型速度有关，与俄罗斯、西方国家乃至全球金融市场运行和经济复苏的前景有关。

　　在美元和黄金之外，卢布迫切需要找到中长期来看稳定、可切实操作的价值锚定物与衡量标准，挂钩一揽子货币或“油气卢布”都是未来可能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