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里的表演

　　这里要谈的是地铁车厢里面的表演，不包括车站和月台。按照纽约市的规定，地铁车厢中表演收钱是违法。也就是说，表演可以，收钱不行。但是历来地铁车厢中表演的目的，都是为了讨赏钱。通常都有乘客慷慨解囊，不管是哪类演出，哪种水平。多年乘车经验，我从没碰到有人抬出法规提出抗议。

　　地铁车厢中的表演，以音乐为主。有的玩乐器，如手风琴。有的自弹自唱，手中的结他不过是装饰，发出单调的节拍声。有三个常出现的墨西哥人，倒是结他和歌声俱佳。有一次，居然有人大声嚷嚷，起先还以为他要宣传什么，后来才明白他要讲笑话。纽约的地铁十分老旧，车声隆隆，嘈杂不堪。他的嘶喊大半都被车声吞没。我想没人听懂他的笑话，却仍然有人，包括我，一面摇头苦笑，一面递钱给他。

　　最令我心惊胆战的是霹雳舞表演，四个年轻人，浑身是劲。身手轻灵，腾跳翻滚，惊险美妙。真该有个舞台让他们演出。只有他们能够吸引了全体乘客的目光，得到的赏钱也最多。我对自己掏钱的心理不很了解，而且碰上手中没有零钱，还会有罪恶感。今天报上一篇文章，作者说他给钱的对象是，歌声难听之至，而又荒腔走板的人。因为，他体贴歌者那份非凡努力的苦心。

　　(摘自香港《大公报》 文/王 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