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享受固定保健服务 英华裔性工作者求医问题多

　　中新网12月8日电 据英国《英中时报》报道，随着移民法规的紧缩，移民管制以及“打击非法劳工”的加强，这几年来许多中国无证移民在英生计愈趋困难。许多人不得不在街头贩卖盗版光盘，或沦落地下工业，种植大麻。更有不少中国女性移民为改善国内家人生活，完成出国的任务，而走进性工业。另外，也有逐渐增多的中国留学生选择性工作，来负担英国高昂的生活费用。

　　全英有大约一万七千名移民在从事非街头性工作(off-street sex work，也就是在室内交易的性工作)。其中，亚裔移民占了三分之一，这包括三千名以上的华裔移民。

　　以按摩院为主的华人性工业，由于它的双重“非法性”(经营性服务，以他人的性服务来谋利是不合法的，同时员工多为无证移民)，要较一般性工业更为“地下”，其运作更为隐秘。它的隐秘性带来的最大问题，即为无证劳工的人身安全和健康完全得不到保障。

　　从事性工作的中国女性由于过去并无性工作经验，对于自身保健的医疗常识不足。在英期间由于非正式的移民身份，她们在求医方面经常面临许多阻碍，使用主流的医疗服务设施更是困难重重。她们该向何处寻求导引和帮助？

　　首次和笔者谈到华裔性工作者就医问题的，是‘全球医师组织’英国分部的Fizza Qureshi女士。Fizza Qureshi女士表示：“我们的‘伦敦计划’主要提供服务给弱势移民，无家可归者，以及女性性工作者。刚开始，来使用服务设施的，多为东伦敦集中于红砖巷(Brick Lane)一带的，当地的街头性工作者。自2008年，我们才开始提供服务给移民。除了来自罗马尼亚和巴西的女性之外，我们也接触到许多华裔女性。”

　　“她们都很需要被提供管道，来使用主流的医疗设施。许多没有正式移民身份的华人，由于经常被拒于主流医疗系统之外，只好依赖传统医疗机构，如中医诊所。虽然中医诊所可以治疗许多疾病，但有些疾病是需要主流医疗措施的。我们见过有些华裔移民，包括一名患了白血病的中国人，因依赖中医而耽误治疗，后果会是相当严重的。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性工作者的问题。”

　　Fizza Qureshi女士说，“我们也接触过华裔女性性工作者在工作时怀孕，因无法就医而寻求私人堕胎方式，损害健康。我们必须对这些女性提供医疗咨询，告诉她们如何正确地避孕。我们透过各移民社区的社团组织，移民律师，以及各医院的急诊处，来宣传‘伦敦计划’提供的服务。而移民得知我们服务的最普遍方式，还是透过朋友介绍，使用过我们服务的人，自动会去宣传给她的朋友和同事。就这样，我们的服务网越来越大。”

　　据‘全球医师组织’的2009-2010年度报告总结，使用‘伦敦计划’服务的华裔移民人数自2006年渐增。在2006和2007年间，来自中国的移民使用服务者人数达到高峰。据Fizza Qureshi女士指出，这是由于‘伦敦计划’聘用了一位会说华语的工作人员。在这期间，许多华人成为固定的服务使用者。

　　然而，华裔服务使用者的人数自2008年下降，虽于2009年回升一些。‘伦敦计划’开始探讨为何该计划未能深入华裔性工作者的社群。他们开始反省应如何针对华人性工作者的要求来提供服务，以及如何建立服务提供者与使用者之间的信任。

　　为更有效地服务移民社群，“伦敦计划”近年开始与其它保健医疗组织合作。“开门计划”(Open Doors Project)即为它的重要合作伙伴。“开门计划”提供免费和保密的服务给女性性工作者。“伦敦计划”经常引介它的服务使用者至“开门计划”。“开门计划”的主要工作人员Kim Leverett叹道：“在我们的工作中，华裔性工业是最难触及的。阻挡我们的，就像是一座墙。”对于“开门计划”的保健服务，华裔性工业业主多不愿回应。对于性工作者的保健需求，业主多置之不理。华裔性工作者本身似乎也充满恐惧感，她们不易对提供服务者产生信任。除此之外，她们经常转换工作场所更造成她们无法定期使用固定的保健服务设施。”

　　虽然“开门计划”的探访工作阻力多，但Kim Leverett表示有许多华裔性工作者来到她们的四家诊所寻求治疗和咨询。“开门计划”在东伦敦Whitechapel的Ambrose King Centre诊所，有将近10%的服务使用者是华裔女性。诊所的免费服务包括性健康检查，验血，乙型肝炎测验，紧急避孕措施，以及完全保密的一对一咨询。华裔女性最常使用的项目是性健康检查，乙型肝炎测验以及避孕措施。也有不少华裔女性来询问有关堕胎的资讯。

　　Kim Leverett透露：“使用我们服务的华裔女性性工作者基本上来自两种不同的背景：一者为三十五岁以上的，来自城市和农村的中国女性，她们多有子女在国内，来英国多借贷了相当大的一笔钱。她们多数不太会说英语，也比较不愿说的太多。另一者为年轻的学生，二十多岁，多为学生签证逾期留英。她们之中多数会说些英语，也较愿意沟通，向我们倾吐她们的情况。”“开门计划”的工作人员逐渐在来到诊所的华裔女性之中建立起信任感。

　　“全球医师组织”的法国分部提供一个成功的模型：”荷花专车”。”荷花专车”计划位于巴黎，主要为来自中国的女性性工作者提供免费保密的医疗和资讯服务。它的健康专员Tim Leicester解释为何特别针对中国妇女：“中国女性是法国最多数的性工作者，她们占了80%。她们同时也是最隐秘、最弱势的性工作者。”

　　一开始，这些中国妇女多从事家庭保姆工作，清洁工作，或成衣厂的低薪工作。正如在英国华人餐饮业劳动的中国移民一样，她们感觉挣钱挣得特别慢！该如何增加收入，赶紧还完债，给家里多寄点钱呢？她们进入性工业时，完全是“新手”。她们多兼两三份工作，从工厂到家庭保姆，再到按摩院。对她们来说，性工作是一份增加收入的临时工作。她们之中有些人正在等待政府庇护申请决定，在过度期间从事街头性工作。而无证的移民，则多从事室内的性工作。

　　暴力也是这里性工作的重要议题，中国妇女有时成为性暴力的受害者。”荷花专车”的义工们即带领她们报警并就医。“全球医师组织”每年并举办四次座谈会，讨论工作场所的暴力问题及其它健康危害。

　　一名经常使用”荷花专车”服务的中国女性说：“荷花专车真正地，以他们的专业精神和知识在照顾我们。他们不仅为我们解决实际的问题，也让我们不再寂寞，孤立。他们的热情帮助，让我学习到如何保护自己。”(白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