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5月是美国的“亚太裔传统月”。来自全美各地的华裔社团领袖齐聚华盛顿，就如何推动国会为1882年的《排华法案》道歉而群策群力。

　　《排华法案》让华裔受伤

　　不得不提到《排华法案》的由来。19世纪中期，由于淘金热和避太平天国战乱，大批中国人移民来到美国。尽管华人对加州贡献巨大，但由于经济和就业竞争加剧，美国排华情绪开始发酵，在劳工领袖卡尼、加州州长以及加州的白人至上主义团体的推动下，美国国会于1882年5月6日通过了《排华法案》。

　　《排华法案》连同其他歧视性法案，在长达60年的时间里，禁止华人在美国买房，禁止华人与白人通婚，禁止华人在政府任职，甚至禁止华人妻子儿女移民美国等，严重违反了基本人权。

　　《排华法案》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个针对某一族裔的移民排斥法案。1943年12月17日，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签署法令，废除《排华法案》。他说：“国会和个人一样，也会犯错误。我们要有足够的勇气承认过去的错误，并加以改正。”所以，“要采取这种早就应采取的措施，以纠正过去对我们朋友不公正的行为。”

　　然而128年过去了，美国国会至今仍未向全美华人表示道歉。

　　正视历史是趋势

　　近年来，世界各地包括美国开始就其历史上的对少数族裔歧视进行了正式道歉。1988年，美国政府就其“二战集中营”政策向日裔移民道歉；2008年美国政府就其当年的奴隶制度和种族隔离制度向非洲裔美国人正式道歉；2009年总统奥巴马正式签署向美国印地安人道歉的声明。

　　2006年，加拿大政府就向华人征“人头税”的历史向加国华人正式道歉，为1923年“人头税”停征后实施的《排华法案》表示最深切的悔过，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反种族歧视宣传。

　　2008年，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在数百名国会议员、前联邦部长以及土著社区代表的注视下，就澳大利亚土著在一定历史时期内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代表澳大利亚政府向土著正式道歉，陆克文连说三个“对不起”，并感叹“今天终于终结了抵赖与拖延的岁月”。

　　在不同的时代，当地人歧视少数族裔的原因各不相同。有早期殖民的因素，有盲目的种族优越感，有生活方式方面的差异，更重要的是经济利益上的冲突。尤其是在经济不景气的日子里，当地人更容易把经济上的冲突引入到文化上的诋毁和种族上的歧视，最终导致国家制度层面上的对少数族裔移民的排斥。

　　而事实上，少数族裔移民之后，绝大部分都为所在国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一些人甚至为所在国的建设而失去性命，而他们的贡献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承认和尊重。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忍受不公正的待遇。

　　早期华裔移民美国的故事就十分凄惨。在排华法案的实施期间，很多人遭受了不平等的对待，在被歧视的大环境下没有尊严地生活。

　　政府的一声道歉，一方面是表明其正视历史的态度，勇于承认过去的错误，对过去不公正的事情做出忏悔；另一方面也使公众认识历史真相，给华裔一个公正的、应有的评价。

　　“同志仍需努力”

　　美国的建国精神强调人人平等，然而包括《排华法案》在内的很多少数族裔歧视法案，都是与这一建国精神相违背的。它不仅违反了宪法的精神，也践踏了自由平等的核心价值。纽约移民联盟发言人诺曼·恩格说：“回顾《排华法案》，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政府曾经做出这种事，真让现在的公民感到羞耻。”

　　所幸这种情况在慢慢改善。2009年7月，加州通过了一项里程碑式的决议案，就19世纪中期直到20世纪40年代实施长达百年的《排华法案》，向华人郑重道歉。今年以来也有进展。2月，纽约州华裔众议员孟昭文在州议会中提出决议文，要求纽约州府和联邦政府为1882年美国公布的排华法案正式公开道歉。3月，洛杉矶华工纪念墙揭幕，华裔先民当年开拓疆土的贡献得到承认。5月24日白宫举行“亚太裔传统月”招待会，美国总统奥巴马在致辞时高度赞扬亚太裔对美国经济发展和国家安全作出的重要贡献，并承认亚太裔在美国历史上曾遭受过巨大的不公平和不公正对待。这些无疑都是令人欣慰的好消息。然而作为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个针对某一族裔的排斥法案，《排华法案》至今没有得到全国性的反省，联邦政府仍然欠华人一个道歉。

　　值得欣慰的是，如今很多华裔已经在为之积极努力。今年5月初正是国会通过《排华法案》129周年，美华人侨领们决定以此为契机，发动华人社团，把推动国会通过道歉法案成为今年和明年社团工作的首要任务。一方面，做好宣传工作，借助媒体的力量使更多美国人对华人曾经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引起重视；另一方面，相关的游说工作、议案的起草工作也将陆续展开。5月27日，美国华侨华人社团代表到访众议院，向议员递交请愿书，敦促国会为1882年美国通过的一份排华法案作出正式道歉。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前进的路上不乏艰难险阻——“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杨子岩 曾丹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