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身的摇晃在夜半醒来,窗外透着些微光,抬起身,车外的世界寂静地安睡在雪层下,我压低嗓子兴奋地叫了起来,对雪充满向往的融儿已经醒来多时,听见我的声音立刻爬出来,我们开始窃窃私语,譬如:“雪是什么颜色的呀?”“白色的。”“好不好看?”“好看。”……这些傻傻的对话一直延续到天将黎明。
计算起来,我也有六、七年没见过雪了。
总记得那年彬说,你走后的第二天就下雪了。看着留言我有说不出的伤感……
这次回家,出发的当天上午落雪籽,下午就飘雪花了,我很开心,希望这雪一直飘到第二天我回家,飘给我和融儿看。老天作美答应了,于是我给自己找了一道难题。
因为我太健忘,六、七年的时间我只记得落雪很美,却忘了有多冷——以至于虽然添加了衣衫,我和融儿还是面部液体泛滥,让我惊讶的是融儿冷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还忘了雪泥上行走艰难——以至于我回来两天摔了两跤,融儿看得直乐;最要命的是,一大早出站,得来的消息是高速封路,同时手机没电,来接我的朋友得赶回公司开门,漫天飞舞的雪花让我进退失据,大失主意,只想第一时间搭机逃回南方——朋友笑着说,这种天气航空公司也要停航呀。
出门靠朋友说得一点不假,在朋友家安顿下来,第一时间把两套行头堆在融儿身上,看着他四肢都只能做直线运动我一脸坏笑。但是直线运动并不妨碍他玩雪,不知他从哪寻来一把小铲子,等我发现时已把阳台的雪都送给一楼的人家了,还问我,雪可以吃吗?
雪可以吃吗?当然不能。小时候爸爸告诉过我雪其实很脏,那结晶里有很多看不到的尘粒。我没告诉融儿,因为,我小时候也吃过雪。
突然想带他去品品梅花上的雪——若真能寻得一片默林,扫了花上的积雪带回南方给那些好茶的朋友煮来烹茶——这种浪漫也就是想想罢了。
没敢带孩子们去堆雪人,更没敢去打雪仗,因此,当我渐渐习惯这种让血液减速的温度,我并不相信融儿说,我还是喜欢澳门和广州。
再来一场雪,我要把我童年的快乐转移给他。而他,也多了一个喜欢的家。(摘自《澳门日报》;古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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