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庆中秋,是因为这时的月亮最圆最明,它寄托了人们“人月两圆”的美好愿望,庆祝或祈求家庭团团圆圆。
儿时在乡下过中秋,各家各户把小桌子设在门前的空地上,桌上摆满了月饼,“佛公”饼,齿轮饼,芋头,柚子,椰子等庆中秋少不了的传统食品,每样都是圆圆的,像十五的月亮一样,十分应节。人们围坐在自家的供桌旁,守候着、盼望着月亮出来。月亮由东边的山头爬上来,越过村前的竹林,慢慢的升上高空,光亮无此,被泽人间。
赏过月后,才可以享用美味可口的月饼。那时,月饼种类不多,只有豆沙、杂锦五仁、冬蓉等简单几种;没有精美华丽的包装,简朴实在。家里买的份量也不多,几只月饼,一家人得分而食之,一人一小块,总觉得滋味无穷。孩童时,对一年一度庆中秋吃月饼,充满了无限的期盼。
长大离家读书,中秋节总在开学后,往往是在校园与老师同学一起过。偌大的操场,洒满了月光,坐满了人,赏月、吃月饼,更少不了文艺节目表演,是另一种难忘的回忆。
曾在小姨家见识过当地的庆中秋方式:除了吃月饼等应节食品外,还有特别的舞龙表演。龙是砍下的榕树枝条捆扎而成,到了晚上,由清一色的青少年舞动着,穿街过巷,挨家挨户去庆贺。每家的主妇,把点燃的香火插在龙身上。亮红的香火,由龙头到龙尾,越插越多,龙就成了火龙,舞动起来,颇为壮观。
那时年幼的我问大人:为什么要把香火插到龙身上,大人回答:“这样,就可以照着外出的人回家了。”可见在不同角落的中国人,用着不同的方式庆中秋,而祈求家庭团圆的心情与愿望却是一样的。
移居纽约后,我家每年仍按中国传统习俗,庆中秋吃月饼。只是在异国他乡,同样是赏月,却未必有原来的韵味。中秋之夜,祖母在对窗的桌子上摆满了月饼水果,对天祈拜。窗外不见明月,只有都市高耸楼宇的墙幕。庆中秋,竟赏不到明月,就如同一出好戏,缺了最重要的主角,还有什么看头?
每年中秋节,纽约唐人街的商店涌现大量由中国大陆、港台空运而至的名家月饼,再加上本地饼店的制作,品种款式如此繁多,花样百出,让人眼花缭乱不知如何选择。月饼吃多了,已渐渐失去了最初那种对它狂热的喜爱;而且从健康观点出发,月饼油腻高热量,当然是少食为妙,浅尝耴止。很多中国人在美国过中秋,“吃”月饼早已不是重点,但还是会买来应节,馈赠亲朋好友,主要是为了保存一份传统的情怀。
住在纽约,眼见许多中国人,因种种原因与家人异地分居,颇受骨肉分离之苦与相思牵挂之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今年中秋又将至,愿所有与亲人暂别的人,能早日与亲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而我,愈发珍惜能与家人相聚相守的福份与情缘。(摘自美国《侨报》;李喜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