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摘》文章:为什么过去的爱情更美好?——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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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摘》文章:为什么过去的爱情更美好?

2010年07月20日 14:19 来源:中国新闻网 参与互动(0)  【字体:↑大 ↓小

  (声明:刊用中国《中华文摘》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爱情看似泛滥,实属21世纪的第一奢侈品。

  剩男比剩女多,传说比传奇多,交易比交流多,情伤比情歌多,情医比情书多,情人比爱人多,色情比爱情多,爱情事故比爱情故事多,蜻蜓点水的爱情比善始善终的爱情多。我们旁观别人的爱情更美丽,过去的爱情更美好。“在古代,我们不短信,不网聊,不漂洋过海,不被堵在路上。如果我想你,就翻过两座山,走五里路,去牵你的手。”(胡淑芬)过去的爱情里,有专一的深情,有恰如其分的慢和回味,有牺牲精神和爱人如己。现在,爱情缺少培养的器皿和时间,直接死在欲望的空气里。人们因爱之名,做着与真爱无关之事,变得不清楚也不在乎:爱谁谁。无论多少“伪爱情”行走江湖,关于爱情,关于真爱,还是那句话:没有你,我怎能独自温暖?

  2009中国情爱报告

  变化是唯一的永恒,没有爱,也要活。即使你得不到李银河所说的、理论上的“开放式婚姻”,至少可以在男女关系中保持开放的心态。

  爱情从未消逝,连婚姻证词,民政部都提供了四个版本。2009年,剩女(反动词语,被用来指代28岁以上未婚女性)越来越多、姐弟恋越来越普遍,离婚率越来越高、80后婚期越来越短,小三越来越强、爱情越来越像借口。它还遭遇了一个强敌:房子。 剩女爱上小男友。长沙相亲,男女比例1比2;天津相亲,男女比例1比3;广州相亲,男女比例1比6;上海相亲,男女比例1比10。越是大城市,越多大龄剩女。《2009中国人婚恋状况调查报告》称,41.2%未婚女性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却有超过44.1%坚持不降低标准。

  工作机会和受教育机会越来越垂青女人,丘比特却拍拍翅膀飞走了。不过20岁的蒋方舟已经感到聪明女人的情感困境,大叫着“今年一定要初恋”。接听情感热线10年的电台DJ叶纯却不这样相信爱情,她听过太多悲伤女人的烂故事,而之所以能成为东莞1000万打工者的“情医”,皆因她虽无能为力,却不泯同情。“把爱情当理想,把结婚当事业”成为剩女们的新口号。她们一边在婚恋网站上频繁填写资料,一边在通勤的路上做着一见钟情的美梦。身边的男同事年逾花甲、已婚有孩、性取向不明或幼齿贪玩,婚恋网站上主动上门的多半是骗子或见了你大呼上当的电车男,地铁里奋力挤到你身边的西装友不是示爱而是抢座。大多数你曾考虑过的交往对象,除了年纪相仿,几乎没有别的可取之处。

  被剩女们视为归宿的婚姻,也越来越脆弱,像被妓女大利拉(Delilah)剪去头发的力士参孙,不堪一击。2009年,平均到每天,无锡有23对、苏州有32对、郑州有40对夫妻离婚,成都离婚人数也创新纪录,平均每天106对夫妻分道扬镳。在济南,44.2%的离婚者结婚不超过5年。中年男人普遍相信,离婚后自己还能娶到25岁以下的女孩,而妻子只能嫁65岁以上的男人。如果离婚还有孩子,女人很难寻求第二次婚姻。即便不这样,一个月入过万,孩子已经上中学,会换灯泡、通马桶的女人,用得着再嫁吗? 现实逼得女人不得不重新选择。社会学家已经研究出未来趋势,中国社科院最新的《当代中国社会结构》一书指出:2020年,我国将有2400万单身适婚男,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因此,姐弟恋将流行,甚至还会出现隔代恋。今后,女人也许不必为了世俗意义上的般配而硬要寻找同龄人,而是像麦当娜一样,手挽22 岁英俊男友,绝不结婚,也不在乎比他亲妈还年长几岁。

  《2009中国男女婚恋观调查报告粉皮书》显示,虽然女性更倾向选择比自己大3至10岁的男人,但近八成人不反对姐弟恋。不过,姐弟恋千好万好,唯独治愈不了女人的公主病,与赵岭婚姻失败的袁立遗憾地说:“可能因为我太独立了,往往是我要照顾别人。”

  老男人,新爸爸

  名人和有钱人永远不缺爱情。郭台铭和王刚60岁又添儿子,刘威51岁第一次当老爸,梁锦松59岁还有伏明霞为他不停生养。新丈夫比岁数,杨振宁目前是最高纪录;新妻子的低龄纪录,还在不断刷新。女人总希望自己找到的是有未来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也常常在过尽千帆之后终于出现。可遗憾的是,此类男人大多爱慕清纯。42岁的郑钧爱神附体,为80后女友呐喊:“刘芸不是小三是天使!”而高晓松生于1988年的小娇妻已经是2岁孩子的母亲。

  2009年最受女人欢迎的三个男人是黄世仁、宋思明和灰太狼。黄世仁多金、宋思明有权、灰太狼会疼人。能占全这三条优点的,是年纪至少在45岁以上的老男人。在张怡宁妈妈王凤英眼里,王楠的老公就是此类人版,她鼓励张怡宁向王楠学习,也找个经商的、有经济实力的老公。“我的女婿要真心对宁宁好,最好年纪大一点,不是搞体育的。这样在生活上也可以多照顾宁宁。”

  如妈妈所愿,张怡宁的老公48岁,号称钻石王老五,72万租住豪宅、开黑色路虎。婚后不久,张怡宁第一次出现在八卦街拍中,她姿态略显生硬,还不太会扮演豪门少妇。同样是嫁给老男人,黎姿就深思熟虑得多。她在娱乐圈里打拼多年,有过风光日子,也跟黄玉郎这类才子虚耗过青春。2009年,她低调嫁给马廷强,就是明白比爱情更重要的是亲情,比金钱更重要的是恩义。这份清醒,不是那些嫁给小康之家的轻浮子弟就自以为进了豪门的虚荣女星能比的。

  伍迪・艾伦说:“要想当一位很出色的爱人,必须强壮而且温柔。多强壮?我想能搬起50磅的东西就算。”他是75岁的老男人,1997年娶了比自己小40岁的宋宜。“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感到我与一名带有敌意或危险性的人在一起。”伍迪・艾伦剖白了老男人的心声。老男人越来越精力充沛。卫生部官员表示,中国老年人感染艾滋病的比例一直在上升,2009年,仅在广州,50岁及以上的感染者就超过100人。南昌八一桥附近的西万宜巷,一度站满了专做老年人生意的流莺。另外,千万别以为老男人都温柔体贴,2009年9月,79岁的扬州老翁就因口舌之争砍死了70岁的老伴。所以,和老男人谈情之前,请至少确保你能跟自己的外公有效沟通。

  “宁做二奶不嫁80后”

  2009年,80%的男人赞成裸婚,因为结婚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确定能力和魅力的方式,只要女人愿嫁,目标就已达成。70%的女人反对裸婚,因为她们需要 100平方米的婚房、保时捷婚车队、取景欧洲的婚纱照、宴开200席,并出现这样一幕:梨花带雨的美丽新娘被体面的父亲送入深情的丈夫怀中。而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炫耀。女人继续生活的重要动力是有人围观。对她们来说,没有比无人嫉妒更糟糕的事了。当她们忙着家长里短时,男人休闲的方式可能是看看艳照或A片。在过去的5 年中,全球色情网页的增长速度达1800%,每天有1700万项与“性”有关的搜索请求。这在男人中不是秘密,但恐怕不是所有女人都知道这一点。

  2010年,80后面临三十而立的人生路口。这些独生子女背后是“只生一个好,父母期望高”的家庭,面对的是成为房奴、车奴、孩奴的未来。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先吃大梨、独享关爱,还不适应丈夫(妻子)的角色,因此,两性关系从未像在80后一代中这么紧张。2009年6月,一位自称“重庆女大学生”的网民发帖说,自己是“资深二奶”,“宁做二奶不嫁80后”。“钱”字当头的论调自然引来骂战,不过,据说这番惊人之语是无辜女孩的80后前男友栽赃,这刚好也印证了80后群体中的男女关系紧张一说。相处技巧欠奉,也不懂互相尊重。谈到具体利益,还有各自家人据理力争。2009年9月,大连小夫妻卢丽和石勇就因为女方陪嫁太少,还没入洞房就签字离婚了。谁知离婚之后石勇人间蒸发,连嫁妆都不还了。卢丽又气又急,2个月前还在高高兴兴地筹备婚礼,一变前妻,怎么就成了世间最恶心的生物了?

  你可以AA制恋爱、AA制同居,但千万别AA制结婚,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没法过日子。再者,一旦结婚了,谁也没法保全自己那份。结婚势必要奉献,离婚势必要损失。所以,2009年夏天的《爱情公寓》才会那么火。在虚构的故事里,大家谈情做爱,却不用在一个锅里吃饭。此时此刻我爱你,但如果不用整天待在一起,如果不用帮你洗袜子,如果不用忍受你爱看的无聊电视剧,我会更爱你。

  要么杀人,要么同流合污

  “男人都是一样,年轻的时候需要垫脚石,中年的时候需要强心针,晚年的时候需要根拐棍。”在2009年的解构爱情的代表作《蜗居》中,宋太太道出了男人的贪心和善变。虽然如哈维尔所说,每个人都希求道德的完善,但也如他所说,每个人都有在虚伪的生活中同流合污的意愿。因此,横刀夺爱、见异思迁、以德报怨的戏码年年上演。“出轨男”多猥琐都行,关键要有伴侣。“撬墙女”多好倒不重要,关键要是新女。爱情只是一个由头,就像帕里斯和海伦无关痛痒的私情成为阿伽门农毁灭特洛伊的借口。

  一场恶战下来,“出轨男”尝到了新鲜的肉体,“撬墙女”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各偿所愿,作鸟兽散。此时,社会经验又来告诫受伤的妻子,你必须重新接纳“出轨男 ”,因为“男人都是一样”的。表面上,周慧敏原谅了“孔雀男”倪震还嫁给他,很伟大,倪震应该谢谢她。其实,应该谢谢她的是张茆,上了一课之余,从此不必再与那个长不大的男人纠缠。表面上,苏岩和罗嘉良女财郎貌,很般配,其实,前妻得到解脱,未必是输家。《蜗居》中有这么一段:天将明未明,被海藻背叛的小贝独自蜷缩在江边的长椅上。此后,他变得暴躁易怒、患得患失。2009年6月15日,嘉兴人陈文毅就被这种爱情强迫症所驱使,用铁榔头杀死了向他提出离婚的妻子。小贝没杀人,但他一定会成为爱情玩家,别小看背叛,它要么杀人,要么将你推向同流合污的生活。

  高调离婚,低调结婚

  2009年,娱乐圈的离婚事件依然卖相不好,不但分手,还要摆对方一道。李光洁与郝蕾婚后一年匆匆分手,男的被指外遇,女的被指酗酒,两败俱伤;贾静雯与孙志浩离婚,由豪门美少妇变身花心大少的弃妇,并展开一场争夺女儿、重塑慈母形象的行动;孙楠与买红妹离婚,孩子一人一个,新欢一人一个,倒是难得的和平分手;马雅舒与吴奇隆离婚,据说分到千万身家,如果真是这样,那吴奇隆真是多金重情的贵公子,堪比段正淳,马雅舒,下次嫁,还是应该嫁给他。

  圈中人面对比常人更多的目光和诱惑,所以他们的爱情常常是这样:一开始表演恩爱过了头,结束时显得薄情寡义过了头。但谁的爱情都是被琐碎的日常生活杀死,名人也不例外。裂痕由一次赌气、一句狠话、一个耳光开始,中间越说越错、说多错多,直到不能弥合。至于2009年的名人婚事,则桩桩众望所归,反而没有惊喜。4月,刘德华坚称“仍未有足够爱情令我要结婚”,8月,他亲口承认已婚,了结了这一生最大的谎话。另一位新郎刘烨说了句最普通的大实话:“婚姻是一个人一生中特别重要的事件,这是一个男孩转变为男人过程。”罗家英成为最幸福的爱情长跑者,21 年向汪明荃跪地求婚19次,2009年,他终于可以不做老男孩。而李亚鹏在博客中这样描述他幸福的婚姻生活:“临行前在妻和嫣的屁股上狠狠地各咬了一口以示作别。”

  感谢婚姻的保护,张柏芝安然度过 2009年,不必像阿娇,自己疗伤之余,还要擦干眼泪,穿少少衣服,再战江湖。感谢婚姻的保护,刘嘉玲与梁朝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为绯闻所扰。不管黄奕是不是真的结了婚,在包养流言甚嚣尘上的2009年,感谢婚姻的保护,使她渡过难关,保住名声。2009年12月传出关之琳与台湾国巨董事长陈泰铭订婚的消息,国巨股票立刻狂跌,公司辟谣之后,股价立即回升。关之琳看到这条新闻一定很受伤,退出娱乐圈这么久,还是被诬作红颜祸水。年底同时传出婚讯的侯佩岑,刻意穿着腹部有皱褶的衣服出镜,也不知是真奉子成婚还是特别希望别人认为她有孕在身。她的妈妈做了多年豪门二奶,终于盼来女儿做大婆的一天,但愿婚姻给她名分之余,也使她免受爱情的苦。

  没有爱,也要活

  女人与男人是两个物种,女人一心寻找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对象,却不知王尔德说过“已婚者的快乐来自那些他没有娶的人”。女人把婚姻想象成人类最庄严的契约,男人结婚却仅仅因为他累了。当女人认为“他不爱我了”,男人可能只是痔疮发作。女人总是容易开始自恋、自卑、自责,每周数次想到自杀,睡在一张床上的男人却毫不知情,在她们的啜泣声中睡着了。

  女歌手陈琳死后,人们才知道她情感失落,爱而不得的苦处。她爱沈永革,且越是爱,越是苦苦相逼,最后搞到自己没有台阶下,只好离婚。2008年3月离婚之后,陈琳总是不快乐,事业无起色,还老是和年纪比自己小的新丈夫张超峰起冲突。很多人指责张超峰家庭暴力,让陈琳绝望而自杀。也许他没那么邪恶,只是个感情粗糙的鲁丈夫。陈琳的妈妈在公开信中写道:“傻孩子,多疼啊,比活着的疼轻一些吗?”若放下怨念,想到死后万事成空,她一定不会就那么跳下去。

  2009年已经过去,纪念演唱会结束后,陈琳的名字也慢慢淡出了。而因丈夫出轨而自杀的《体坛周报》女编辑李颖的形象就更加模糊了,更别提在上一个冬天死去的姜岩。变化是唯一的永恒,没有爱,也要活。即使你得不到李银河所说的、理论上的“开放式婚姻”,至少可以在男女关系中保持开放的心态。真正的悲观主义者,总是预想到最坏,反而更能悦纳现实。而那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人,则对爱情太过乐观了。生活在17世纪的浪漫诗人仓央嘉措早就参透爱的道理,他在《十戒诗》中写道: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想不开的时候,不妨多读几回。

  爱情杀死爱情

  先是爱衰竭,继之是爱无能,最终是爱谁谁。我们向来不缺矫情、滥情、多情、绝情、无情、苦情、煽情与激情,爱性与爱精人士也为数不少,纯爱成了稀缺之品。

  文/朱坤

  别人的爱情如此美丽,过去的爱情那么美丽,因为你正被如今琐碎、平淡、漏洞百出的爱情折磨着。

  与成功一样,爱情这个词,在现代社会被大大地滥用了。

  我们时代的爱情并不是太少,而是太多——午夜电台的女性情感求助电话如此之多,内容却大同小异:少女问,喜欢上了有夫之妇,怎么办?剩女问,为什么还过得去的男人都在别的女人怀里?少妇问,为什么丈夫总不愿回家?与此同时,男人们也忙于求医问药:少男问,鸡鸡短小会否影响快感?已婚男忙于提高精子活跃度,F40们关心正在发炎的前列腺。

  先是爱衰竭,爱让位于欲望,意味着征服与占有;继之是爱无能,再也无力、无时间、无空间、无动力去爱;最终是爱谁谁,我们向来不缺矫情、滥情、多情、绝情、无情、苦情、煽情与激情,爱性与爱精人士也为数不少。

  他们或许真心相爱,或许只是爱慕对方年轻的容颜与身体,或许只是为了避免寂寞,或许仅仅习惯了,他们可以在爱上达成一致,却在对“爱情”的理解上永远难以交汇。

  杀死古典传统爱情的方式有很多:时间、婚姻或金钱。最大可能却是那些似是而非、自以为是、以“爱情”名义行走江湖的“伪爱情”。

  滥情

  滥情是这个时代的情感癌症,无药可医。它类似溃疡:表面桃花灿烂,实则濒临溃烂。

  有人相望于山水,也有人遗精于江湖。爱情成了持续一生的集邮行为,鼓励了见一个爱一个的“沟女狂”。萨冈“作为理想,我打算过一种下流、丑恶的生活”成为所有人的座右铭。

  文怀沙那样的老风流也能成为美谈,“摄影师”陈冠希人人喊打,明眼人一眼看穿:全是嫉妒。陈冠希用摄影揭示了这个时代的情感实质:什么男女关系,无非一个器官和另一个器官的关系而已。

  《蜗居》是一个范本,尽管遭遇道德层面的批判,女人们对宋思明的权力与魅力念念不忘,年轻幼稚的海藻亦拨动了不少成功人士的心弦。权力是最好的春药,而年轻是女人们无往不利的通行证。

  的确,男女是两个不同物种:女人更注重形而上的契合,而男人却永远无法放弃形而下的乐趣。尽管女人们开始有男性化的趋势,但男人们也开始动物化了。情爱场上,谁更凶残,似乎更能占得上风。

  过去的爱情更美丽?起码李湘就不这么想,如今珠圆玉润勤于哺乳的她或许正庆幸于能摆脱钻石霖,当然了,或许他们当初就从未相爱过。

  矫情

  矫情是这个时代的慢性病,无时无刻侵蚀着健康的爱情肌体。

  矫情者是被坏口味的文艺作品所带坏:他们被脑残小说(琼瑶、安妮宝贝、郭敬明等)、偶像剧、知音体和流行歌曲成功洗脑。他们相信,他们是为追求伟大的爱情而生的,一个完美的情人正在街头拐角处。

  矫情者,或曰文艺腔的表现有:总喜欢制造或等待惊喜,无论对方的心脏是否足以承受;总喜欢洒狗血,要死要活,平淡生活也非要搞些事;总喜欢写肉麻的诗来表达爱意,或者用流行歌曲;总喜欢炫耀自己的浪漫与幸福,刻意低调或高调;做什么事都讲求腔调与趣味。

  有人喜欢如影随形,有人喜欢一切同步,这不叫真情流露,这叫矫情流露。

  矫情是人生的开胃菜,年轻时偶一为之,或可增加情趣。囊中羞涩的青年人献血送女友玩具熊,我们只会默默赞叹其深情。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学人家玩献血?献血站都会嫌弃你血脂高,不肯收。

  不同年龄、不同阶段总应有自己的表达方式,最恨的就是一群老皮老脸,无论男女,还左一个“真爱”,右一个“好浪漫”,外加一群无聊看客送上祝福:“真爱无敌!”不是装傻,就是真蠢。

  绝情

  绝情是爱情荒芜时代的后遗症,激情过后,它暴露这个社会的原始劣根。

  看似喧嚣的滥情背后,每个人都居于绝情谷底。最大的绝情是全社会对爱情的普遍怀疑与鄙视:认为男人一有钱便变坏,女人各有其价码,所有人都是利益共同体而非情感共同体。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只谈恋爱不结婚,这是小绝情;要房要车,结婚了不回家,这是大绝情;不和老婆过性生活,不给情人买礼物,不给二奶家用,不养小孩子,这是真绝情。

  于丹说,恋爱是想一个人的心,婚姻是拴一个人的心,爱情是吞一个人的心。爱情破产以后,如何对待前妻或前男友,最考验本性。有情有义者近似传说,最倒霉的是碰上无情无义之辈,口出恶声不说,闹离婚都要离掉半层皮。过去的爱情如此美丽,过往的婚姻却如此丑陋。用李碧华的话说,世上最恶毒的生物莫过于XX党与前妻。

  一种抒情文体:知音体

  文/金雯

  曾在《知音》工作过的编辑说:知音体有人性挣扎,有矛盾冲突,故事才会足够好看,但最终传达的主题必须是真善美。

  《知音》编辑部每年都有高级传媒编辑研修班,知音体作为一科处理文字的经验得到推广,可见其号召力。在某些人眼中,或者某个时代中,知音体确有其动人之处。

  温暖的县城记忆

  上世纪90年代初的某个冬日午休,在县城某个单位“坐办公室”的少妇用力士香皂洗过手,搽上雅霜,在有阳光的那个窗口,打开《知音》,阳光照着雪白的袖套,散发出奥妙洗衣粉的香味。

  这段有点“知音”的场景描绘充满了90年代初县城生活的优越感。那时候还没有望江楼盘、LV、香港自由行。午休、力士香皂、《知音》、奥妙洗衣粉就是小城市的中产生活的时尚元素。当时的《知音》作为这些县城中产女性的家庭读物,用来填补《渴望》之类的电视剧余下的情感和时间空缺。生活已经没有多少想象力,这些女人也没有多少生命力去冒险、折腾,于是那些惊世奇情、爱恨纠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便成了精神寄托。

  知音体故事也是女性聚会的话题。某个曲折的故事,在转述者的叙述和听众的唏嘘中获得了另一种光彩。那些传统的价值观——对丈夫忠贞、孝顺父母、自强不息在县城道德观中被进一步强化。它也是第一批大众文化消费,那时候还没有畅销书的概念,时尚杂志也才刚刚将触角伸到中国市场探路。

  知音体不会过时

  2007年,那些受过教育,最终摆脱县城匮乏文化生活的人,在天涯社区上发动了一场“无敌、优雅、冷艳”的“知音体”标题戏仿活动。他们对于《嫦娥奔月》的改写是“铸成大错的逃亡爱妻啊,射击冠军的丈夫等你悔悟归来”。就像黄集伟所说的,“戏仿者甚至不需要再追加任何判断,嘲笑与讽刺已经被搭建起来”,多少也代表了知识阶层的势利。就像多数人无法否认上厕所爱看《新地》、《马经》、屎尿漫画一样,其实多数人都曾经有过知音体的阶段。比如,第一封情书、第一个关于美好爱情的憧憬、第一个出人头地的念想……以如今“成熟”的眼光看来,原来它们都是有些煽情、有些洒狗血、有些戏剧性的。

  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出生在县城里的很多人,最早的文化消费品一定包含一本从女性亲属那里借来的《知音》。那时候,知音体很有吸引力的,“长发”、“哀愁”一类的字眼分明有点琼瑶的味道。而一字一句拜读《知音》的孩子们,文字水平大多还处在“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启蒙阶段。

  若干年后,当他们居住在大城市,看VOGUE,甚至《纽约客》,他们眼中的《知音》是长途巴士上的民工读物,跟“天外来客”之类的粗糙印刷品放在一起售卖,总是有一股腌臜的气味。但知音体仍拥有大批读者,阶层、受教育程度,甚至城乡发展不平衡带来的时间差,依然维持着许多人对知音体的热情。

  对于上网就是上QQ聊天的人来说,这个社会与20年前的区别不大。知音体依然是他们的心灵鸡汤。某个在工厂打工的女孩,看着一起从家乡出来的小姐妹成了老板的小三,一夜之间麻雀变凤凰,知音体的道德标准或许就能给她带来安慰和心理平衡。在知音体的故事中,小三不仅不体面,未来也一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知音体“标题”改写

  《唐伯虎点秋香》——我那爱人打工妹哟,博士后为你隐姓埋名化身农民工。

  《葫芦娃》——七幼童嗷嗷待哺,无私养父啊,贩婴恶夫妇为夺婴竟向你亮起屠刀。

  《小蝌蚪找妈妈》——无声的呼唤啊,千里寻母之路血泪斑斑。

  《美女与野兽》——爱慕虚荣的悔恨,心上人娶了我妹妹。

  《七龙珠》——穿越时空只为拯救地球,一个有白求恩精神的外星人。

  《阿拉蕾》——勤能扑拙,谁说智商决定一切?世代弱智村落惊现机器人。

  《蓝精灵》——蓝天给了他们蓝色的皮肤,白云给了他们洁白的心灵——一个与世隔绝的蓝色皮肤村探秘。

  《西游记》——我那狠心的人啊,不要红颜美眷,偏要伴三丑男上西天。

  《金瓶梅》——那英俊健壮的小叔哦,为何至死不肯放过我这薄命女子。

  《天龙八部》——仨兄弟义薄云天守护祖国大业,仨女子死去活来一心只为爷们。

  《哈利•波特》——毁容少年自强自立:我爱上这一道疤痕。

  《加勒比海盗》——孤胆船长哟,茫茫大海不该是你的归宿,收起帆抛下锚随我走天涯。

  《名侦探柯南》——青年惨遭毒手变身侏儒,女友忠贞不弃仍与同居。

  《金刚》——心爱的人啊,让我为你在最高的楼上打飞机。

  《皇帝的新衣》——国家元首,真空上阵挑战性感底线为哪般。

  《铁臂阿童木》——身残志坚,靠植入铁板的手臂飞出一片天。

  一个中年人的爱情悼词

  文/谢勇

  告别革命,告别爱情。

  面对不断割裂的阶层,我们只能依照本能趋利避害地生活,情感、身体乃至生命,似乎不过是生存工具。婚姻本是一种经济生活方式,爱情则成为一种永远悬浮在空中的泡泡。

  这个时代的很多女人,怀揣梦想,用身体中最柔软的部分去触摸现实。这给男人的情感放纵提供了足够的空间,男人对猎艳乐此不疲,在呻吟声中缅怀压抑不可寻觅的少年惆怅。当财富被劫贫济富的分配方式放大,这些肚子隆起、性情亢奋的动物开始告别自己当年珍视的东西,去拥抱这个时代和生存在这个时代的各色女人。游戏男女心里都清楚:种种故事,无涉爱情。

  今年听到的第一则情感谣言是:象牙塔里的某些美女教师无论陪吃还是陪玩,都已明码标价,且有中间人在其中收取好处费。当然,明码标价的仅仅是见面、吃饭、逛街等,后续故事还要靠机缘,据说此种交易还真有成就婚姻的。

  我听说了足够多的“爱情不爱情就看你如何定义”之类的屁话,掩藏不住这个时代的苍白与冷血。现实生活中的人们不得不挥别自己的爱情,扎进红灯区安置自己的情感,睡在一个无数人睡过的床上,体会真正的安全。对,我是在讲贾樟柯那部《任逍遥》,斌斌的爱情基本上就是我们自己的故事:爱情被时代借助每个人自己的双手亲自埋葬,无爱、无牵挂的我们最后只能把头埋在小姐大腿上寻求心灵慰藉。

  这是个没有爱情的时代。野夫说,从青春劳动保险到醇酒妇人,这几乎是我们那一代多数人的宿命。2009年,我一遍遍看野夫写他在革命时期的浪漫故事,一次次让眼睛中充满泪水。当然,我不是影帝,只是一个有些脆弱、有些怯懦的未成功中年人,只能一步步看着那些曾经激励我们的、让我们魂牵梦绕的东西灰飞烟灭。

  我怀念有铁轨的爱情。这种爱情拥有漫长的等待,用别离凸显价值。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依然拥有关于火车站汽笛的痛苦记忆:别离、远行。在地球成为村庄、远方瞬间可及的今天,我们失去了等待的耐性,自然也没有了等待中撕心裂肺的爱情。

  转述一段刚读到的与铁路相关的爱情吧。1959年9月26日,青年学生甘粹即将远行,在北京火车站与自己的爱人别离:

  我们心中积满了阴霾,长久地凝立在月台上,离别的苦痛灼烫着我们的胸怀,灼烫着我们的脸颊。我仿佛又听到她那悲凉而哀怨的声音。我没有,从来没有见到过她一对这样颤抖和痉挛的眼睛,看着她那寒栗悚惧的神情,我突然觉得整座月台里其他一切全都死灭僵凝了。我们将面颊贴近,相互紧紧地拥抱着,两人的泪水融合在一起,沾湿了两人的衣襟。她不停地说道:“我们不能分离,阿山,你不能走啊!”性格一贯倔强的她,从不落泪的她,这时也流出了两行炽热的泪水。

  这是我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泪水。我更加紧紧地抱住她,啜泣地说道:“你别哭!你别哭!”其实,我的泪水也盈眶夺目而涕下了,我也在哭啊!

  火车鸣叫了一声,我们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我不得不离开她的怀抱,踏上了车厢门的踏板。她追随着缓缓启动的列车,摇曳着手中已被泪水湿透的手绢,发狂地喊道:“我等着你,我等着你,你一定要回来呀!”

  这时,我真想不顾一切地跳下车去,可是,已经不可能了,列车越来越快了,奔驰飞出了车站。她那纤弱细小的身影,在我充满泪珠的眼眶中,渐渐地模糊到完全消失了……(甘粹《我与林昭的爱情》)

  还有,爱情似乎也应该拥有诗歌,也应该拥有书写、羞涩和眷恋。《新京报》2009年做过一个专题,让我们看到30年前的爱情:黄子平的朋友用三句最高指示拼凑起一封情书,作家邓刚对公交车漂亮女售票员眷恋不已,还有因为组织文学沙龙被投到死囚牢房中的张郎郎与一位同样“没有将来”的女子孙秀珍之间的童话故事——两个死囚紧靠着,押运他们的汽车穿过灯火辉煌的长安街……

  所有这些已经恍若隔世。面对历史我们仅剩下猎奇,当人们确信历史已经终结,山寨通往盛世,关于爱情和爱情的故事自然已经无义。真正的爱情在今天实属偶发事件。人们本来以为告别革命就会迎来爱情,却没有想到告别革命的同时我们已经告别了爱情。德国诗人里尔克说:“哪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就是一切。”今天,我们悄悄地把这句话换成:“哪有什么爱情可言,挺起来就是一切。”

  爱情如同其他困扰我们的东西一样,是这个时代伦理困境的某种结果。当人们没有迎来胜利就匆匆告别革命,当现实中每个人只能依据动物本能进行抉择,当我们开始用欲望去填满自己的责任与承担,我们也就开始有了这样的故事:男人女人,各取所需、相互取乐,却又相互仇视抱怨。也是因为这种困境,我们似乎只能在纵欲与禁欲中进行着两难抉择,而两种生活中无论哪一种都在让我们远离爱情。

  这可能就是我们这个时代关于情感的秘密。我们脸不红心不跳地躺在米克洛斯•哈拉斯特笔下的“天鹅绒”上,温暖、舒适、兴致勃勃。与此同时,时代在我们身体上飞快前行。

  跨越50年的爱情观调查

  每一代人都有不同的爱情体验。上世纪40年代人相濡以沫,50年代人并肩革命,60年代人郎心似铁,70年代人忙于柴米油盐,80年代人正从浪漫回归日常生活,90年代人开始摸索新的相爱之道。当代的爱情正面临物质与虚荣的挑战,内心深处的幸福越来越难得,正是因为如此,过去的爱情才显得那样美好。在这个跨越60年的婚恋观调查中,理想的爱情从未改变模样——我认同你、我珍惜你、我信任你、我爱你,全心全意。

  汪蓓奇,1949年生,退休,现居上海

  爱情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

  去年去外地女儿那里过年,在火车上我和老伴儿睡上下铺。我发短信问他:你爱我吗?他回复:当然。我想我心目中的美好爱情就是这样——60岁了,两人之间还有些浪漫、知心的瞬间。

  我记忆中的美好爱情当然就只能算我和老头的爱情了,我这辈子就只跟他谈过恋爱。我们是别人做媒认识的,两家离得不远,条件在当时我爸被打成反革命分子的情况下还算相当。他是平足,我记得第一次和他去压马路,只走了两条马路,他就说走不动了,我回家就和媒人说——算了吧,他身体不好连路都走不动。但是我妈不同意,我妈说如果我不接受他,就不要领其他男人回家了。我当时年幼无知,只能继续和他谈下去。我觉得他左边脸比右边脸好看,所以压马路时,我总是走在他左边。

  后来,我记得有两件事让我动了心。一是我们聊天说到了林彪,点评林彪,他竟然用了句《红楼梦》里的诗词——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读理科的人能知道《红楼梦》诗词,我对他印象大好。另外一件事就是有一次过马路,有个老太太在远处推车,他奔过去帮人家,让我觉得他是个善良、尊老的人,比较可靠。

  压了一年马路,只能照程序走了,结婚、生子,我们如同所有的平凡夫妻一样经历着一切柴米油盐的烦恼。吵过架、说过离婚的气话、闹过家庭矛盾……就像《金婚》里演的那样,两个人拌着嘴,过了几十年。

  人人都说他是好老公。比如说我有高血压,每天要吃药,我所有的药片都归他管,去饭店吃饭,他会帮我问服务员要开水,把开水吹凉了给我吃药;我糊涂老是弄丢东西,一旦找不到眼镜,两眼模糊的我就赶紧大叫他的名字,他总是跟着我帮我找;我有糖尿病,可总是忍不住想甜食,他总是陪我忍着,以身作则拒绝甜食;我特别路盲,因此我们每次参加旅行团在外旅行,一旦我离开他三尺远,他就着急回头找我。这些就算对老婆好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都60岁了,这辈子也只能跟着他了。我只知道我被搞得就像一个生活白痴一样,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操心。我认为这是他的险恶用心,就是牢牢地把我控制住。他说的,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王建军,1956年生,工人,现居湖南

  爱情是一把红色自动雨伞

  我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很单纯,一心想着要有属于自己的爱情,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上世纪50年代是计划经济时代,一切都是计划的,包括爱情。如果两个年轻人互生好感,必须告诉父母,找媒人跟对方父母提亲,然后由双方父母来安排小孩的婚事。

  我和我爱人在一个大队做知青,回城后又在同一个镇的工厂工作,一直都认识,但是最初并没明确关系。还是靠朋友牵线,我们才互换照片,搭上了话。随后,就一直用纸条来传递“爱情”信息。所谓的爱情信息就是诸如“今晚在哪见面”、“下次在哪碰头”的句子,帮我们传纸条的都是信得过的身边人。

  1977年,我们正式恋爱一年,爱人的父母听说我们的事情,表示反对。我爱人找我谈话,表示我们要暂缓恋爱,我不同意。我们发生了很大的争执,后来,我从集市买来一把红色自动雨伞送给她。在那个年代,自动伞是一件很新奇的东西。我送她伞想表达的就是不管有多困难,都希望她对我们的感情执着,因为有这把伞来为我们遮风挡雨。

  为了和我在一起,有一次,我爱人写了一封遗书放到桌上,然后离家出走。那天晚上我们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她,第二天早上,她全身湿漉漉,表情呆滞地回来了。她回来后,我就主动找媒人上门说亲,一是为了平息这件事,二是给两位老人赔礼道歉。

  可是媒人提完亲,我就因为跟别人打架被拘留了15天。从拘留所回来的那天正下着大雨,一帮朋友约我到另一个朋友家谈心,都劝说我放弃这段感情,因为谁都觉得这事一定没戏了。

  有时候,人的命运是老天注定的。有一天突下暴雨,护坡倒塌,我爱人家的房子被压倒,她家人全压在房子底下,邻居跑到厂里来告诉我:“小王、小王,你朋友爱华家房倒了。”我马上放下手里的工作,请假去医院里照顾他们一家人。经过这件事之后,她父母对我的态度彻底改观。1983年年初,我们拿了500多元的礼金旅行结婚,回来后补办了十几桌酒席。那一年我26岁,我爱人24岁,这笔礼金的人情债直到现在我们还在还。

  虹影,1962年生,作家,现居北京

  爱情是“对得上眼”

  我想爱情就是两个人要对得上眼,对彼此的气味、相貌、气质、精神世界、性格……一切都要喜欢,不然就免谈。爱情是一门技术或者艺术,懂得它的人就能赢得它,仿佛获得了取之不尽的甘泉。不懂得爱情的人,不是被爱情毁了就是毁了爱情。

  有些人利用了婚姻的形式,无论获得了政治还是经济的利益,这种操纵爱情的做法其实一出现就毁灭了爱情。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不过有冲劲有感觉,当然对上眼的机会比成年后多,容易碰上爱情,只可惜年轻人对眼通常是对错了。

  许广平和鲁迅的故事是“对得上眼”的理想范本。看他们的《两地书》,许广平在内心如此彷徨和孤独的时刻,遇到了内心的知音,彼此能有如此默契的交流,我想她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门当户对”这个隐私,在“对得上眼”的若干基础因素里算有优势,因为家庭相当,彼此接受的教育和接受的家庭价值观都会差不多。但是,从古到今,对得上眼的,门不当户不对的例子比比皆是。

  我想大多数人总是错误地把没有结果的过去的爱情想象成最美好的爱情。其实,当时所谓的爱情如果真的那么美好,一定会拼命去留住它的。我一个朋友,他每年都到一个城市去见他的青梅竹马,也就是去吃饭聊天叙旧而已。慢慢在可怕的现实生活中,他把当年的青梅竹马给想象了,想象得无比美好。其实,如果当年真的觉得对方好到不得了的程度,那么也不会轻易放弃吧。

  我经历过的美好爱情的瞬间就是,我正在想一件事,还没开口,对方说出来的竟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这些细节都会强烈暗示我——他真是我需要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我知道我是一个有爱的能力的人,魔法的爱情总是在我周围绕来绕去。但是我爱情的运气也是一半一半,所以也曾经遇到过糟糕的人和痛苦的感情。

  我们那个年代,谈场恋爱阻隔都很多,因此才格外珍惜。比如我有对朋友,分居两地,打不起长途,只能想出个方法:用电话铃响三声表示——想念你,对方让电话铃也回响三声表示——知道了。现在的年轻人相爱太容易,所以生活中随时有“爱情”,而“爱情”一旦遇到阻隔,也就被雨打风吹去了。

  张建国,1965年生,公务员,两居上海

  爱情是偶然想起必心酸

  我相信美好的爱情一定不是永恒的,而是无疾而终的。美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分开了,时常会彼此想起,想起时心酸—下,但不悲伤。

  上世纪90年代初,我作为外派人员在东欧某国遇到在那里卖服装、随时准备出逃去西欧的她。她比我大十多岁,偶然相遇我发现她和我都说无锡话,当然很惊喜,我叫她姐姐。我们都滞留在异国,又是老乡,彼此自然亲近。

  那一年圣诞,我遇到麻烦,被迫连夜从边境返回,停留在她家,那天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变化。她是我的情人,但她也是我的姐姐。在异国,我们彼此照应。我帮她去采购服装,去银行交割;她安排我抽的烟、我喝的酒、我的内衣、外套……妥妥当当。当时,我们都有各自的婚姻,她只是我的姐姐。

  回国后,这段姐弟之情继续维持了十年。我们彼此关怀,她父母认我做干儿子,她和我女儿相处融洽,我们各自见过对方的伴侣,我们各自离婚了,她还是我的姐姐。

  那些年,我有时工作到凌晨1点会打电话给她,说我想过来,去到那里,也许就累得趴倒了然后从里到外所有的衣服都交给她处理,她帮我炖汤、煎药,帮我做很多事情。第二天临走时,她会拿了从里到外的干净衣服给我穿。她知道我抽什么烟、喝什么酒、穿几号裤子,她的家是我永远的港湾,我累了就想去那里靠一靠。我在国外漂泊多年,结识了很多女人,但是我从其他任何女人身上都没有体会到家的感觉,但是在她那里,我体会到了家的安全、放松和舒服。只不过,我和她一直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她只是我的姐姐。

  也许她了解这个男人,知道这个男人有很多伴侣,她一直在等待着这个男人给她认可……终于她不能忍受这种没有归宿的感觉,托同学找了一个北美的老外男人结婚。我有一点难过,但没有留她,我很混蛋地对她说,我相信你在那里终有一天也能买套房子,就像你在东欧、在中国一样,让我偶尔能来住一住,歇歇脚,找到一点人生的安慰和放松。

  她义无反顾地走了,只是保留了这个城市的这座房子。

  有时我路过这座房子会停下。也算是纪念下这段美好的感情。爱情吗?未必。是爱情的话,她走到天边我都该把她追回来。我觉得这就是十年的感情。而也许等很久很久,我很老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这是一段美好的爱情。

  麦小麦,70后,专栏作家,两居广州

  爱情是与闷、与时间的抗衡

  我心目中理想的爱情用八个字概括足矣: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很简单,也很难。尤其在这个太多选择与诱惑的年代。

  历史与文艺作品,歌颂得更多的是那种艰难的、短暂的爱情,诸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美则美矣,美在残缺,不完美。似乎有一对,刘秀与阴丽华,差不多算是符合这八个字了,可又未免坎坷太多,让人惆怅。还有杨绛与钱锺书,也算基本符合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总是被人嘲笑很老土:“几十年对着一个人不觉得闷啊?”当然会闷,可正是在这种与闷、与时间的抗衡中,人的感情不断升华,闷人的爱情,其深刻与醇厚不是贪新鲜的人所能体味的。

  我所经历的最美好爱情,是和老公的初恋了。我们1990年认识,所有校园可恋爱的桥段几乎都在我们身上发生过,那种感觉非常美好。

  后来,他工作,我读书,我们在长达数年的时间里都不在同一座城市,当时很痛苦,但回忆起来也很美好。

  有一次我和爸爸坐火车到广州,经过他所在的城市是凌晨3点,他一直等在火车站就为了两人见一面,那次把我爸都感动得够呛。有一次他来信说:“我眼睛受伤了,我要在你来之前赶紧养好伤,不让你看到我烂眼睛的样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要我牺牲一只眼睛才能得到你,我倒是心甘情愿的。”

  宿舍同学恶作剧,一把抢走了我正在看的信,还大声读出来,直到几年后还有人记得他的这封信。可是后来我提起这事,他死活不承认自己写过这么肉麻的东西,直到我气不过翻出原件来对质,他才津津有味地看自己“小时候”的作品,看完了又半真半假地说:“就是今天我还是愿意这样说。”

  每次一起回忆这些事都会让人很开心,然后很欣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居然还在一起!居然还能共同回忆这么多事!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刘原,1974年生,《南国早报》前任副主编,现居长沙

  爱情是有其夫必有其妻

  我30岁生日的时候,“幼齿”逃课从南宁到广州陪我“过大寿”。那夜,领导给我放假说不用我做版了,我和“幼齿”在中山一路的客家王吃了晚饭,然后回到杨箕村的狗窝,“幼齿”在凳子上放了块木板,在玻璃碗里点了蜡烛,那是她从南宁带来的蜡烛。但是玻璃碗受热炸裂了,我们很沮丧。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那个夜晚,那时的我,被病痛和贫困折磨,就是一个充满乡愁的老男人,但是“幼齿”陪伴着我,一起患难,这是我所理解的美好爱情,所以我决定娶她。

  去年我因为报道“出事”,在去单位的路上,她发了短信给我,说觉得我做的是对的事情,做的报道没什么可后悔的。她觉得我所做的一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在以后艰难的数月,她一直以这个态度支持我,让我觉得很欣慰。

  回想几年的婚姻,总结出几点。夫妻在一起愈久,愈是高度趋同,不单是面相神态趋近,连性格也趋同。假若实在不搭配,那一定早离婚了,只要还在一起的,就一定是一种人。爱情的爆发是荷尔蒙的作用,婚姻的维系却一定是价值观的作用,价值观不同的人注定不能走得长久,当你的丈夫因为别人的美色抛弃你,或是你的妻子因为别人的财富抛弃你,其实不怪美色也不怪财富,只怪价值观不同。

  “幼齿”是我的第一个粉丝,唯一阅读过我所有文字的11年的粉丝。她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已经背起行囊独自漂泊千里去上大学了。她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在广西最穷县城的水电站上班了。我在新闻行业开始冒头的时候,她还在上中学。后来,她跟着我漂泊各地,因此这么多年,她和我的思维方式、生活习惯都越来越像了。

  我在南宁生活的时候,很少出去应酬。都是在家看电视、看碟,有时候写写专栏,周末的时候我们去陪陪老人。这样的生活我们觉得挺满足的,我们都不是那种物欲很强的人。所以“饭碗”摔了也没什么。

  我现在的这段爱情是我人生当中最美好的东西。我觉得我们两个无论在哪里,无论碰到什么样的情况,只要在一起,都会很开心。

  春晓&彭坦,75后,模特&歌手,现居北京

  爱情是“见第一面,就认为我们应该结婚”

  2008年7月,春晓和彭坦第一次打照面,之前都只是在各种媒体报道上间接见过。彭坦说,两人“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当时他吊儿郎当地穿着条短裤,春晓戴着一顶鸭舌帽,穿一身连身的牛仔工装,一双球鞋。彭坦想:“这姑娘打扮怎么这么逗啊,总觉得哪儿不太正常。”春晓当时也在想:“这是个什么人,怪里怪气的。”

  这个初次见面的故事在《春晓&彭坦——情书》里能看到,网上这两封署名“彭坦”和“春晓”的写给对方的信,转载率一下子飙升,这一对艺人高调曝光自己的恋情,反而显得有趣而令人感动。不过春晓自己觉得很好笑,因为这两封信根本不是他俩写的,是一位作者根据他们的一些小故事自创的。

  虽然情书是虚构的,但里面的小故事都是真实的,比如彭坦用吉他的弦和弦扣做成的手链,比如一起看闷片,比如相互在手指上文戒指文身(彭坦文了一圈“日”,是“晓”字的偏旁;春晓文了一圈“土”,是“坦”字的偏旁),比如彭坦一直想找一个女孩合唱情歌,没想到就直接找到了此生最爱。

  春晓说:“在见他第一面时,我就认为我们应该结婚。”第二年3月,彭坦过生日,他装扮成“白马王子”,去向春晓求婚。夜里12点,他从京郊的马场偷偷运了一匹马到春晓家楼下。先在小区里遛了两圈,彩排了一下,确认没问题了,就给春晓打电话让她下楼。

  春晓披件衣服,在寒冷的空气中下楼,看见的是骑在一匹白马上,还穿着一身绿西装的男朋友,特别严肃地说着求婚台词,笑得都快崩溃了。“我幸福得一塌糊涂。”春晓事后回忆说。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又独一无二的婚姻,她的评价是:“我有自己的世界,他也是,刚好我们是一国的。”结婚当天,春晓拿了一条早就买好的短裤出来,让彭坦穿上娶她。彭坦说,自从恋爱以后,春晓把他的衣服不是卖了就是扔了,所有的造型都由她一手完成,他也心甘情愿地任老婆摆弄。

  春晓说:“我们本就是普通人。”每一个纪念日、节日彭坦都会花心思给她各种惊喜,出去给杂志拍片也常常十指紧扣,像两个小孩一样互相打闹。这份高调的幸福除了获得粉丝的支持、文艺青年的艳羡、朋友的祝福外,还使两人获得了全国妇联颁发的“中国家庭榜样”奖。

  感性的两人对这个奖倒是很严肃,春晓觉得:“没有一对情侣可以成为别人的范本,每一对情侣都是独立而美好的。

  张奕,1985年生,IT从业人员,现居北京

  爱情是一心一意不被诱惑

  以前我追求像道明寺的男人,一点都不现实,最好的爱情其实就是我现在拥有的这样:踏实,有安全感,每天都觉得舍不得对方。

  我跟他是在网上认识的。2005年5月,学校论坛周年庆举行网友羽毛球赛。那天他打掉了我的门牙,第二天开始,他每天带我去喝粥、送我回家。一周后他发短信问:“如果你的牙好了,还让我送吗?”——我们就真的在一起了。

  他比我高一届,毕业后去了北京读研,而我留在武汉。那一年,他每个月都回武汉,有时候还瞒着他妈妈来看我。火车票攒了一盒子,虽然当时实在收集不过来,现在想想还是有好多回忆:每次把他送上去北京的火车,回家的路上我就开始哭。那一年,我们每周都打很多长途电话,把所有的钱都贡献给铁路和电信了。

  当初我很希望他回武汉工作,结果他把我骗来北京了。我现在也蛮想念武汉的,但我决定跟他在北京相依为命。去年他生日那天跟我求婚,一点都不浪漫,就是让蛋糕店在他自己的生日蛋糕上写上“marry me”。

  本来他想自己写,但是蛋糕店的人不让。虽然一点都不浪漫,不过领证的日子已经定了,只好勉强接受了。我们现在白天忙得没空理对方,他一个月有一半时间都是夜班,周末就知道睡觉,我们之间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了,但我们还是最喜欢一起去逛家居建材市场,我还是觉得每天上班前的吻别是最浪漫的事。

  我一直逼他给我写情书,家里有很多他写的小卡片。虽然他说他现在连个文学青年都算不上,但他可比我煽情多了。因为他经常弄丢东西,比如说去上海出差丢了钱包,元旦回武汉出发前丢了火车票,所以我们在一起之后,他写了很多保证书,基本上每三个月就要写一次。

  大学时的很多恋人现在都分手了,我们能坚持到这一天,很大原因是我选择了跟随他,还有就是我们俩都一心一意不被诱惑。现在我每天都盼着下班和他一起窝在被子里看电视,最近在看《铁齿铜牙纪晓岚4》。

  白雪,1991年生,学生,现居成都

  爱情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我理想中的爱情是两个人互相信任又彼此独立,就算分手也要姿态漂亮,到老到死仍然能够互相欣赏。

  我讨厌死去活来、天崩地裂,像琼瑶所写的那种。要不就是很忧伤,看起来整个人感觉很哀怨的样子,别人看着都崩溃。我总告诉自己别太把爱情当回事,也少做傻事。我不相信一见钟情,那就是在街上打望,其实接触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在四川师范大学念大一,现在正在试着和一个男生谈恋爱,他也是我们系的,身高1.75米,喜欢运动,还算幽默,又有能力,其实就和我哥哥差不多。我对男生的要求也不多——看起来干净、性格开朗、有幽默感、分得清轻重、有能力就好了。

  这算是我的第一次恋爱经历,但实际上,我觉得我已经经过很多了。从小学时候开始接到情书,但是自己都看不到,都被同学、朋友们起哄抢来抢去,自己往往是最后看到的,有时甚至会在起哄过程中撕坏,结果大家都看不成了。

  后来的发展要看写情书的人是什么性格,害羞的话就一直不联系,开朗点又想得开的可能就继续由他追。不过我都不理的,我不是矜持,是觉得他们都太幼稚了。

  我有两个姐姐,她们都很早就谈恋爱了。她们出去的时候总是喜欢拖着我一起去,吃饭、喝东西、唱歌我都一起去。有时她们的朋友还会笑:“你们不怕把妹妹带坏啊?”其实完全不会,谈恋爱这东西,越早接触越好,不然你模模糊糊地怀抱一腔春心,对爱情无比向往,后来发现不过就那么回事。

  我们系上谈恋爱的很多,刚刚进入大学,大家都觉得很新鲜,女生们也很主动,打电话、发短信,总之没个消停。这时候谈恋爱分合都很快,容易好也容易散,散了也继续做朋友。学校里总有很多情侣在操场、图书馆亲热,有的同学还偷偷搬出去住了。我心理上能接受,但是自己没这个打算,因为我不喜欢两个人天天待在一起,分散精力又容易吵架。谈恋爱,距离产生美是永恒定律。

  钱当然重要,但不是非嫁个富豪才行,再说富豪也不喜欢我这种类型。两个人都没钱的话,在一起也痛苦,肯定要分手。不过,吃饭、出去玩这些事不应该AA制,反正就该男人付钱,我也会给他买礼物,但是我无法接受两人AA制。其实就算不是男女朋友,男人付钱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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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彦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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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巴人的原贴:
我国实施高温补贴政策已有年头了,但是多地标准已数年未涨,高温津贴落实遭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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