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中秋节,因为工作的关系在台湾度过。适逢台风来袭,电视中不断播出民众遗憾地取消中秋“烤肉”节目的新闻。网络上,有人调侃:为了节能减碳,政府特意请来高人呼风唤雨,让中秋节烤肉流产。
节能减碳和中秋烤肉有何关系?说来话长。
大概十七八年前,中秋烤肉在台湾兴起,烤肉渐成台湾民众除吃月饼外的重要中秋活动。近几年的中秋节,天上明月高悬,地上芸芸众生在骑楼、顶楼、河边,甚至人行道烤肉的情形,已成为台湾特有的景观,有些地方还由县、市政府带头在河滨公园、闹区封街举办“万人烤肉”大会。
问题也随之产生。2007年中秋前夕,台湾“环保署”指出:2006年中秋节次日的空气质量监测结果显示,由于中秋节当天烤肉者众多,加之空气扩散不良,造成一氧化碳排放量暴增三成。烤肉时还大量使用一次性用品、制造大量垃圾,佳节变成了环境灾难日。
“环保署”还强调,烤肉时木炭燃烧不完全,除了会产生一氧化碳,遇氧气会转化为二氧化碳,导致全球暖化,还会产生已被欧盟和美日等国证实为致癌物质的多环芳香烃。专家也指出,烤肉3小时,吸入的有毒物质跟吸30万支香烟差不多,烤肉形同“慢性自杀”。“环保署”建议,民众最好不要烤肉,如果一定要烤,请民众优先选择煤气、电热板;如果要用木炭,请慎选质量好的木炭。
转眼又是一年。2008年中秋未到,烤肉问题再次在台湾社会预热。烤还是不烤?环保团体提前一个月发起万人联署,希望大家支持中秋不烤肉,在合家团圆时,更要善待环境。“环保署”则直接致函各县市政府,要求今年不再举办以“烤肉”为主题的中秋庆祝活动。
台中市环保局积极响应“环保署”和环保团体的号召,在2008年倡导“中秋烤肉不用炭、轻松赏月不流汗”,由市长胡志强及环保局长带领各区长、里长、小区代表一起签署“中秋不烤肉、烤肉不用炭”的明信片,寄给亲友,鼓励以举办餐会、趣味竞赛等活动取代烤肉。
中秋不烤肉的号召还是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满。相关业者不满,因为动了自己的“蛋糕”;普通民众不满,因为阻了自己的雅兴。对此,环保部门的官员说,“中秋不烤肉”是倡导而非明文禁止,“环保署”希望民众体认到环保的重要性而主动减少烤肉活动,但若民众觉得只有烤肉才有过节气氛,“环保署”也无权禁止。
要环保还是要传统习俗?事实上,让台湾民众两难的还不止中秋烤肉。北天灯、南蜂炮、东寒单三场岛内传统的元宵盛会,也正面临着环保人士的检视。
简单的禁,显然不是办法。在传统文化和保护环境之间,如何取得平衡?台湾有关部门动足了脑筋:2008年元宵节期间,环保部门推出了“虚拟灯笼高高挂”网站,让人们在网上放数字彩灯。“民政事务处”规定,灯笼销售商如能回收坠落在地的灯笼,将得到适当补贴。台湾“环保署”还在研议,要求未来地方政府或民间举行大型民俗节庆活动前,应审慎评估活动对于当地环境的影响,在兼顾民俗、环境及民众健康安全的前提下,可提出申请。经有关部门审核符合各项规范后,才核发许可。
改变,岂在一朝一夕?!台湾环保人士感叹:在传统文化和环境保护之间取平衡这个课题,正考验着两岸中国人的智慧。而保护环境这个终极目标,并非中秋节不烤肉、不放天灯就可以实现。关键是要从改变日常习惯做起,每天环保地生活。(王 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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