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20万美元,6个中国新锐导演,拍摄6部纪录片。国际著名的Discovery探索频道的中国“新锐导演计划”到今年已经举办了四届,对中国一大批年轻导演产生了不可小觑的影响,在中国纪录片市场处于被动状态时,西方公司早已开始主动储备资源,并为这些中国“新锐”打上“Discovery制造”的标记。
第四届Discovery中国“新锐导演计划”首映仪式前日亮相广州国际纪录片大会。作为国内目前唯一的中外纪录片交易平台,大会邀请到9个国家的17个纪录片播放机构和购买集团采买国内纪录片,其中不乏国家地理、Discovery、日本NHK、英国BBC等“大鳄”级机构。但一些独立制片人向记者诉苦:“问的人多,真正购买的人很少。”央视纪录片栏目《纪事》制片人刘鸿彦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央视一般只播放本台制作的片子,没有购买意愿。”在狭窄的销售渠道下,纪录片一直被认为是“不赚钱”的活。
在中国才刚刚起步的Discovery,为了推广品牌在中国举办新锐导演计划,Discovery亚洲电视网副总裁兼中国区总经理张方解释说此举是“希望发掘中国纪录片的新秀导演,推动中国纪录片发展”。但在记者看来,Discovery一年投资20万美元,选出来的6个新锐导演一年内拍的片子由Discovery资助,片子最后的剪辑权和版权属于Discovery,说白了,就是每年出20万美元找6个导演“义务”拍6部纪录片。
在国内市场不尽如人意的情况下,Discovery还让国内纪录片导演能“与世界接轨”。“轨”就是国家地理、Discovery制定的行业标准。本届新锐导演余琼告诉记者,参与此次活动最大的收益就是“学会了如何‘跳出来’把本土特色用全球化的标准展现出来”。记者还发现学术上的收获直接影响到了经济的收益。在广州纪录片大会上,新一届Discovery学徒刚刚产生,往届师兄已经开始兜售创意和产品。2004届“新锐”朱春光正在和加拿大一电视台探讨合作拍摄多集纪录片《雄伟的长江》,“到了那里才发现纪录片的市场那么广阔。”朱春光强调了Discovery作为跳板的重要性。新一届的导演们也感受到了Discovery的品牌效应带来的收益,本届的导演袁博告诉记者:“自从我参加了这个活动,我的纪录片工作室吸引了不少买家和合作者。”
让中国导演来拍摄中国的故事,Discovery的初衷无疑是好的。但由此带来的问题是,很多导演开始有意地向Discovery的口味靠近。这样按照外国人标准定制出的中国纪录片很容易引起“民族保护”争议。据了解,Discovery选拔出导演后,会对他们进行培训,全程参与拍摄过程,细致到每个分镜头的运用。对此,本届新锐导演余琼认为,Discovery的介入确实会削弱本土纪录片的民族独特性,但它也是有效传播本土文化的最好手段。Discovery标准化叙事方法和制作流程为不同区域,不同文化的人提供大家都能领会的信息。导演袁博也解释称两者的不同只在于技巧和形式,不涉及思维意识,“Discovery在技术上的要求非常严格,但是创意是我的,导演的发展余地很大,即使在拍摄过程中产生分歧,也是可以探讨的,甚至于可以两种意见都来一遍,让效果来说话。”
刘鸿彦也认为,Discovery那种商业化、娱乐化的观念,与我们国人心目中担负着社会责任和艺术理想的纪录片是有区别的。Discovery为中国的纪录片作者提供了一个不错的舞台,但很难说对中国的纪录片发展会有多少作用。所以对中国纪录片来说,想要到达成功的彼岸,光靠热情或是依赖Discovery这样的制作机构远远不够。刘鸿彦说:“对中国的纪录片制片人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应该学习他们的经验和开阔的思维。然后用自己的观点、自己的思维方式去看待自己身边的生活,任何受到指示和授意的纪录片都是没有生命力的。”(李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