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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习惯艰苦的环境和工作,大学毕业后,我作为农业技术员来到上杭县工作。“文化大革命”时,上级让我到知青点负责管理,于是和400多名知识青年一起开荒种地,逐步地把一个以安置为目的的知青点,变成了一个偌大的农场,不仅不要国家补贴,还创造出不少的利润,10年后被任命为农场场长。
在当时,我不知道这“场长”的官有多大,但这是我平生的第一个“官”,就像当初我考上大学一样,这都出乎我意料,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责任更大了,要做的事更多了。
其实,这年最重要的不是别的,而是我见到了母亲。借一次出差的机会,我到了中缅边境的瑞丽,母亲和弟弟都过来看我,我们在一家宾馆里一起度过了7天的时间。这是我从10岁开始就日夜盼望的时刻,因此我认真过好每一分钟,记住每一个温馨时刻。
母亲带来一瓶亲手做的芒果酱,虽然几十年没尝过它了,而且早已忘记了缅甸话,但熟悉的滋味让我情不自禁地用缅甸话说出了它的名字,母亲说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就她的这句话,让我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瞬间一种久违的母爱流遍了全身,我真想把几十年埋藏在心里的话都倒出来,可越是想说,就越说不出来,这也许是因为这种情感埋得太深太深。
很想为母亲做些什么,可一直想不出来,也许母亲体会到我的这种急切,顺便说想吃咖喱鸡,于是我满城寻找,可就是没有现成的咖喱鸡,只好到了农贸市场买了一只活鸡,让餐馆加工,结果由于火候不到,咖喱鸡没做好,但可以看出母亲已经领了我这份孝心。
弟弟说,母亲来之前到了仰光大金塔,想许愿让我回到缅甸,回到她的身旁,因为家里的兄弟姐妹中只有我一人不在她身边,她最想念的人就是在中国的我。可大金塔的和尚说,还是不要让我回到缅甸,因为我已经走上了自己的路,有了适合自己的生活。母亲也觉得和尚的话有道理,所以这次见面,母亲从没有说出让我回缅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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