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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09月25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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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戏”趣话



  中国京剧剧目非常丰富,旧传有“唐三千、宋八百”之说,实际上远不止此,仅有文字记载的即多达五千出。其中有关“羊戏”者,笔者便看过十余种。大致分为四类。

  一类是剧中直接写羊的。最早的是写汉代故事的戏《苏武牧羊》,剧写苏武出使匈奴,匈奴单于逼苏武投降,苏武宁死不屈,被放逐北海牧羊,十五年后归汉;此剧又名《万里缘》,为马连良代表剧目。隋唐故事戏《龙女牧羊》和《牧羊卷》也属此类。前者写洞庭龙王之女三娘被谪放河滨牧羊,引出与书生柳毅喜喜悲悲的故事;此剧一名《柳毅传书》,尚小云擅演。后者写朱春登之母和妻子被其婶母赶至山中牧羊,是个悲喜剧;程砚秋始演全部。另一出宋代故事戏《变羊记》,写苏轼嘱巫婆变羊以戏柳氏,非常有趣。

  剧名中嵌入“羊”字,作人名用,是第二类。如周代故事戏《羊角哀》,写幽州人羊角哀与左伯桃出于忠义之情,导致一段悲壮故事;事见《今古奇观·羊角哀舍命全交》,马连良、李万春均擅演。取材于《东周列国志》的《乐羊子食肉》,表现乐羊子击败中山王的故事,也非常曲折动人。

  第三类是剧名中的“羊”字作地名用。如写北国赤壁宝康王与唐王李世民争战的唐代故事戏《牧羊城》,写杨家将的宋代故事戏《红羊塔》、《洪羊洞》(此剧乃谭鑫培代表作)等均是。

  还有一类,剧名中的“羊”字,是戏中的道具。如宋代故事戏《羚羊锁》、元代故事戏《羊肚汤》(又名《窦娥冤》)等。至于清代故事戏《牧羊阵》,更是把道具“羊”用于战事了。

  其实,剧名中嵌入“羊”字,人名也好,地名也罢,观众都不会介意,因为观众是看戏,欣赏演员的表演。可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慈禧太后对羊却为一生大忌。因她生于1835年(干支乙末),属羊,故而将“羊”列为宫廷忌字。她“听政”40余载,颇爱看戏,不仅戏中不许带“羊”字,就连以名中有“羊”字的剧目,也禁止在宫廷演出。伶人“入宫侍戏”,如若事先不问清,或是偶尔不留意,唱念中带出“羊”字,她便会立即降罪。同治年间,梆了名伶十三旦(侯俊山)在宫廷里侍演《玉堂春》,苏三起解时有一句唱:“我好比羊入虎口有去无还”。慈禧一听大怒,立即命令停戏,并要责罚演员,经李莲英再三解释和讲情,才得以幸免。从那时起,宫廷里再唱《玉堂春》,便将这句唱词改为“我好比鱼儿入网有去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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