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出货季如约而至，每年的五六月份，都是圣诞用品出货的高峰。一直以来，“圣诞经济”的表现被认为可以反映欧美消费市场对下一年的基本态度和走势，而对于中国出口企业来说，也是探测外需冷暖变化的一个“风向标”。从圣诞礼品的洽谈、看样、下单到出货，每一个环节，外贸出口企业都憋着一口气。眼看着货物陆续出运，即将迎来收获的时候，他们却又笑不起来，单子虽然多了点，但利润却一年比一年少，辛辛苦苦大半年，多收了三五斗的希望再次落空。吃了几十年圣诞饭的温州瑞安胜达工艺品公司，今年预计销售300多万美元，相当于卖了2000万人民币，却只能赚个几十万。
老客户跑了好几个
“金融危机那会儿，老客户基本都在，现在倒有几个老客户不做了。”吃了十多年的圣诞饭，岱山县兴发玩具厂总经理潘立云说，都说现在的欧美经济复苏，市场需求回升，但实际情况并没那么乐观。就在广交会的时候，很多每年必到的欧洲老客户都不见了踪影，后来一打听，这些批发商察觉零售市场可能卖不动，就干脆不做了。所幸的是，美国、南美冒出些新客户来，两者相抵，才把流失的订单稍稍拉了回来。
“圣诞玩具越来越难做了。”潘立云说，成本上涨，人工、原料、运费，起码涨了25%，但售价没增长那么快，提价10%~15%左右已经极限。目前行业毛利润仅15%，多出来的成本只能靠自己消化。
兴发玩具一直以圣诞老人为主，以前高科技的圣诞老人几十美元，卖得不错，成为新的利润增长点，但今年走量非常少，反而是几美元的圣诞老人好卖多了。同时，他一直有种危机感：越南、菲律宾、印度等国家生产的低价圣诞老人玩具，外观上与中国产品相当接近，价格更低廉。
“今年的圣诞灯饰用品出口生意和去年基本持平，但订单比较零碎。”浙江五洲灯饰有限公司从1998年就开始出口灯饰工艺品，摊子越铺越大，利润却越来越薄,该公司业务员介绍说，今年欧美客商对圣诞用品的需求并没出现期待中的增长，由于公司人手不够，很多订单来不及生产。
戴凌峰是意大利德亚公司杭州办事处负责人，有着十多年的圣诞礼品采购经历。他说公司今年在国内的圣诞采购量稳中有升，在一些新产品上下单比重多一些。同时他从一些同行公司了解到，今年的订单基本和去年差不多，难有大的起色。
圣诞工艺品走起实用路线
眼下正是出货的高峰期，最困扰潘立云的还有人工问题。“现在加了工资还没人来。”他说，工厂的工人需求200人，从年初到现在，缺口一直在100人左右，当地玩具企业都或多或少存在人手紧张问题。“现在要么让工人加班，要么跟客户说推迟交货，至于那些很急的单子，实在赶不出来就只好放弃了。”
潘立云所在的岱山县，聚集了六七十家大大小小的圣诞玩具厂，很多小企业很“灵活”，如果赚不了就主动放弃，这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转型升级已经成为外贸人的共识，但面对进入门槛低、欧美文化传统浓厚的圣诞用品，如何转型升级也让人颇费脑筋。
圣诞工艺品行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产品科技含量较低，产品的同质化比较严重。
鄞州瑞士工贸公司就开始把生意的眼光“延长”到了西方的情人节、复活节、万圣节等其他传统节假日，并针对这些节假日设计、生产专门的组合套装工艺礼品。他们在材料、颜色、图案等各方面都作了一些改进设计，进行产品创新，使得产品适合在西方各个节假日销售，做常年性的生意，毕竟客户渠道是可以共用的。
增加产品的实用性，同样也是解困之道。由于圣诞工艺品是节庆用品，节后一般都没有用了，因此一般不需要经久耐用。
不过记者了解到，很多厂家却有意淡化了产品的圣诞元素，增加产品的实用性，将圣诞用品当作日用品来卖。比如开发了圣诞抱枕，不仅可以在圣诞节期间装点气氛，还能在平时用得上，很符合现在欧美客户的需求。
潘立云说，这几年他一直想着转型，估计圣诞玩具最多只有一两年的好光景，他的转型方向是日用品或者小家电。
利润被各种成本层层刮薄
和很多浙江的中小外贸企业，温州瑞安胜达工艺品公司战斗在外贸一线都近20个年头，吃了十多年“圣诞饭”，该公司负责人何厂长说，“这碗饭越来越难吃了，端起来，难放下”，毕竟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客户、员工、生产设备很难一下子抛弃，家家有本纠结的小账本。
样本企业：温州瑞安胜达工艺品公司
业务：主营圣诞泡沫装饰球，以欧美客户为主
原料、辅料：泡沫、装饰珠子、亮片等，今年同比增长了15%
工人工资：典型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很多工序是纯手工操作。厂里有100多位工人，另外还有七八个加工点，每个点20来号人。今年以来员工工资平均涨了10%，平均工资2000元，工作时间3~10月，共10个月，一年至少开销500万元。
日常开支：水电税费，每年的客户接待费、参展费、研发设计费用，一年下来七八十万元。
出口价格：和客户讨价还价后，提价幅度7~8%。目前出口价格最高的产品是售价3元人民币的圣诞装饰球，大部分出口产品都是一两元，公司的出口产品数以数百万只计。
年销售额：今年估计在300万美元。
汇率：今年美元对人民币汇率走低，预计幅度至少3%，这个因素可能影响结汇两三个百分点。
利润：因为有自营出口资格，少去贸易公司的中间环节，胜达的毛利润相对好些，但平均也只有5~10%。
算下来，辛辛苦苦忙乎一年，这家工厂一年到头的收入只有几十万元。
这还算是好的，在胜达工艺品所在的瑞安林溪乡，一个从事圣诞工艺品20多年的镇子，年产值3亿多元，其中一半是圣诞球。很多公司感受到了出口寒流，微利生产甚至停工歇业的情况已经出现。
首席记者 罗凰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