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央行购债计划加大中国货币政策实施难度

　　欧洲央行日前宣布将启动直接货币交易计划，在二级市场无限量购买成员国国债，以压低成员国融资成本。该计划公布后大多数欧元区国家表示支持，金融市场也积极响应，欧美股市大涨，大宗商品价格上涨。但是，在欧洲央行购债计划公布后的短暂兴奋后，人们还是应该冷静思考，欧洲央行的购债计划是否能够顺利实施。而值得中国仔细研究的是，欧洲央行购债计划对中国货币政策和金融市场会产生哪些影响。

　　首先，欧洲央行购债计划对全球金融市场的短期冲动，可能演化为中期震动，其不确定性将不利于中国金融市场的稳定。事实上，欧洲央行购债计划对全球金融市场的短期冲动过大，不仅涨势不可能持续，而且有可能引起反向震荡。

　　我们可以以欧洲股市为例进行分析。从欧洲股市两年来的走势观察，虽然欧债危机愈演愈烈，但欧洲股市尤其是德国股市相对于其经济的糟糕表现，整体下跌幅度并不大。甚至欧洲股市的跌幅不仅小于中国股市，也远远好于日本股市。因此，期望欧洲股市形成中长期向上趋势是不现实的。相反，由于欧洲央行购债计划仍然存在操作实施细节变数和不确定性，欧洲金融市场可能产生新的震荡。显然，曾经受到所谓欧洲央行购债计划刺激的全球金融市场包括中国金融市场，可能重新受到新的打击。

　　其次，欧洲央行购债计划一旦实施，可能对全球流动性造成新的冲击，加大中国货币政策实施难度。虽然欧洲央行购债计划理论上将会被完全冲销，但既然名为“货币直接交易”，这还是表明欧洲央行将追随美国，实施全面宽松政策放开印钞。特别是欧洲央行新一轮购债计划与原来的债券购买计划最大不同，就在于此轮购债没有规模限制。这意味着“货币直接交易”计划可能引起全球新的货币泛滥。因为正如一直反对欧洲央行购债计划的德国央行行长魏德曼批评的：欧洲央行的购债计划是“鸦片”，会让一些国家“上瘾”。虽然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一再保证，欧洲央行不可能“无限制”、“无条件”地在二级市场回购他们的政府债券，但是从当前迫切需要发行国债的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希腊等国家的财政情况看，人们没有任何信心和理由认为他们的发债计划是有止境的。

　　欧洲央行购债计划一旦实施，将可能对中国货币政策形成新的冲击。由于当前中国经济刚刚从前几年比较严重的通货膨胀预期和实际威胁中缓了一口气，中国的货币政策有了一定的调控余地，而欧洲央行新一轮购债计划可能增加中国货币政策操作难度，甚至带来新的输入性通货膨胀风险。

　　再次，欧洲央行新一轮购债计划能否最终实施，仍然存在很多不确定性，这就对全球经济复苏和金融稳定形成潜在威胁，不利于中国经济和金融的稳定。众所周知，虽然欧洲央行购债计划获得了欧洲央行大部分成员的支持，但是离具体实施和完成还有很大的距离，甚至欧洲央行购债计划有“流产”的可能性。

　　一方面，德国仍然是欧洲央行购债计划主要风险。虽然德国总理默克尔支持欧洲央行购债计划，但是有条件的。默克尔反对无限量购债，而德国央行在欧洲央行新一轮购债计划通过后再次强调反对意见。德国宪法法院将裁决欧洲稳定机制(ESM)，一旦被否，欧洲央行的全盘计划可能破产。另一方面，欧洲央行新债券购买计划严苛的附加条件，最终可能无法保证计划的实施。欧洲央行表示，一旦所涉国家无法实现所要求的“条件”，就中止计划，从而使得全球经济重新陷入困境，包括中国在内的金融货币政策也同样面临较大外部变数。

　　□上海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中心 潘正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