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亿社会抚养费部分被截留挪用私分
知名导演张艺谋坦承超生认“罚”,河北省邱县农民艾广栋因超生“罚不起”服毒身亡……近期接连发生的两起事件,再次引发公众对社会抚养费征收的质疑和诟病。
社会抚养费的“使用”一直不为人知。直到今年,24个省份才陆续公布去年征缴总额,200亿巨款流向及用途依然“说不清,道不明”。
部分被截留挪用私分
2000年,社会抚养费首次出现在相关文件中,被定义为对“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家庭,给予的必要经济制约”。但在民间,百姓一直习惯俗称——超生“罚款”。
目前,24个省份陆续公开了2012年度社会抚养费征缴总额,总计超过200亿元,其余省份仍置民众呼声于不顾。
曾一度拒绝公布的广东省,仅是公布了14.56亿元的去年征收总额,此外再无其他实质性内容。
其他23个省份也与广东省类似,没有开支情况和审计报告,更没公布最终用途。
面对质疑,一些省份的计生部门和财政部门表示,“不掌握社会抚养费具体明细”。
审计署坦承对社会抚养费的关注度不够,近年未组织过全面审计,也未能全面掌握这些资金的底数以及相关惠民政策措施的落实情况。
审计署随后公布了甘肃省等9省市下属的45个县社会抚养费审计调查结果。结果显示,几乎每一个县都存在社会抚养费被截留、挪用、私分问题。重庆市忠县、酉阳县和铜梁县相关部门将社会抚养费近6800万元滞留到次年才上缴国库;酉阳县龙漂镇为完成任务,挪用24万元社会抚养费作为捐款上缴。
罚多罚少能“议价”
一位计生部门的工作人员表示,基层干部征收社会抚养费后私自截留现象普遍。在河北省邱县发生的“超生悲剧”中,当地政府表示,以前村里向艾广栋征收的社会抚养费就没有按程序上缴。
——征收标准弹性大,超生“同命不同价”。
北京市规定,对违反规定生育第二个子女的夫妻,按照市统计部门公布的城镇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农村居民年人均纯收入的3至10倍征收。记者致电北京部分区县计生部门询问具体征收倍数,得到的答复大多为“要根据调查情况而定”。
工作人员介绍,具体收多少的权力在区县,可操作空间极大。山东省东平县一位农民告诉记者,“家庭好点的就多罚,差点的就少罚。3万、5万、10万都有,说不上啥标准。”
——征收人员权力大,罚多罚少可“议价”。
记者调查发现,由于各地监管缺失,一些基层计生部门征收人员权力很大。山东济南一郊区县农民表示,“二胎一般在7万块钱,三胎要20万,如果有熟人的,15万也能拿下来。罚款可多可少,一般都能‘讲价’。”
——名目繁多“罚”超生,想尽办法为创收。
近年来,一些县级政府向基层摊派征收指标,导致执法部门“放水养鱼”,对治理“超生”漠视,对“罚款”热衷。
希望独立核算明细见光
对于社会抚养费再次引发的热议。国家卫计委回应称,征收社会抚养费有法可依,但社会抚养费不属于中央财政收入,也不属于卫生计生部门收入;社会抚养费的收入没有对应的支出科目,也不允许与计划生育支出挂钩。
说白了,社会抚养费的征收有法可依;但收上来怎么花,却既非专款专用,更无明确的规定。
对于巨额社会抚养费的用途,有关部门回复“统筹用于本地区各类公共服务和社会事业支出”。
广州市政协委员韩志鹏称,“要像晒‘三公’那样,对社会抚养费进行独立核算,征收、支出明细要见光,接受专项审计。否则,永远是一笔糊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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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超生村民服毒自杀
村干部擅自收费被查处
近日一则消息在网络上引发关注:河北邱县梁二庄镇龚堡村,发生了一起乡村干部违规擅自向村民收取社会抚养费(当地人俗称“超生罚款”),次日被收费村民喝下剧毒农药身亡。记者就此事进行调查获悉,目前涉事的村支部书记被开除党籍,其他2名村干部和2名乡镇干部也受到党纪处分。
据调查,龚堡村村民艾广栋与妻子谢玉凤共生育4女1男5个孩子,其中最小的儿子今年4岁。
邱县有关部门负责人介绍,邱县按照省、市上级文件要求按程序来征收社会抚养费。而近期在县里没有安排的情况下,龚堡村村支部书记艾连坤、村委会主任郝广军和村会计杜云杰等3名村干部,找到艾广栋家,以征收社会抚养费为借口,要求其缴费。艾广栋说没钱缴纳,后经双方商量后,12月3日下午,艾连坤联系买家,与艾广栋一起将其家里的玉米卖掉,获价款6220元,由艾广栋交给了艾连坤。12月4日早晨,艾广栋找到村支书艾连坤家,随后艾广栋被发现已喝下了剧毒农药,送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综合新华社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