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不与跪着的秦桧说话？跟他谈“莫须有”问题

　　汪强

　　今年9月，南京江宁博物馆新馆对外开放，展厅内一座秦桧坐像引起如潮争议。12月19日，知名网友凯雷在腾讯微博上称，岳飞后裔联谊会副会长岳军抵江宁交涉，要求撤走秦桧坐像。20日晚，岳军告诉《羊城晚报》记者，江宁博物馆已将坐像撤掉并永久封存。

　　读罢新闻，我忽发奇想：假如秦桧活了过来并来到我面前，我会跟他谈几句吗？又假如要跟他谈几句，是让他跪着说，还是让他坐着说？

　　假如有机会，我一定要跟秦桧谈几句。

　　我要跟他谈谈“莫须有”的问题。据史书记载，当年韩世忠曾愤愤不平地质问秦桧，治岳飞的罪有何真凭实据，秦桧回答：“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虽说如今对“莫须有”有不同解释，有人说它是“或许有”，有人说是“必须有”，有人说是“难道没有”，但不管如何解释，只要联系上文看，都表明在韩世忠质问之时，秦桧拿不出给岳飞治罪的真凭实据，只能说证据“莫须有”。这不奇怪，本来岳飞就没有罪，又何来真凭实据的罪证？奇怪的是，秦桧为什么要承认事情“不明”，承认是在“不明”的情况下给岳飞治罪的？为什么不说这是铁案，铁证如山？一个高智商的人为何说出如此蠢话？对此，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如今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问问秦桧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还要问问他，他的像跪了几百年了，家乡搞的一个坐像也在抗议声中被永远封存了，他是不是有悔悟之意？是愿意继续跪下去呢，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站起来？

　　只是，我有点为难，不知道假如我说让秦桧坐着跟我说话，会不会有人向我脸上吐口水。我并不想为秦桧翻案，无论读历史还是读小说，每次读到秦桧陷害岳飞的情节，我总是义愤填膺恨之入骨。我让他坐着跟我说话，因为：

　　其一，我是现代人，自从生下来就很少见到有人跪着说话(电视剧中倒见得不少)，更没人在我面前跪过。因而，假如有人突然跪在我面前，我一定很不习惯。其二，我担心如果让他跪着说话，他难以接受，心理上感到不平衡，或者干脆不说话，不回答我的问题，或者用假话敷衍我。这样，就达不到说话的目的。其三，两人是在对话，甚至可以说是我求他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我在审判他，至少在此时，我不能表现出高他一等。

　　要特别说明一下，此文只是假设遇上秦桧谈什么、怎样谈，而不涉及对秦桧坐像、对岳家后代抗议的看法。人是人，像是像，假设是假设，现实是现实，都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