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锋战友乔安山：做好事当然难 救老大爷曾被讹

　　本报特派记者鲁珊 拱岩颜 辽宁抚顺报道 特派记者金振强 摄

　　抚顺是中国的“雷锋城”。雷锋在这里服役、牺牲，并走向全国。这里有雷锋墓、雷锋班、雷锋纪念馆、雷锋号、雷锋小学、雷锋中学、雷锋公园……50年来，凡写雷锋，必到抚顺。

　　乔安山，雷锋生前同班同车战友，雷锋牺牲事故中的当事人。

　　10多年前，南方有家公司，请当时经济困窘的乔安山去做“雷锋形象顾问”，乔安山思犹再三，拒绝了，“雷锋在抚顺，我还是在抚顺踏实些。”

　　乔安山的人生，大约是被雷锋改变得最深刻的人生。1961年，苦孩子乔安山遇到了四班长雷锋。雷锋给他家里寄过钱，教他识过字，是他的好班长、好兄弟。1962年，21岁的汽车兵乔安山在倒车时，撞倒一根柞木杆子，将在车下指挥倒车的好兄弟好搭档雷锋，击晕至死。

　　这一事件最后被组织定性为“意外事故”，乔安山没有直接责任。但在乔安山的心里，“这事虽没怨我，究竟是因我而死”。这样一个沉重的包袱，让乔安山沉默寡言半辈子。他转业后，主动要求离开抚顺到铁岭，在当司机的30多年里，他周围很少有人知道，他曾是大名鼎鼎的雷锋的战友，而雷锋牺牲的秘密，他连妻子也不曾告诉。

　　直到1996年，一部以乔安山为主角的电影《离开雷锋的日子》爆红全国。编剧王兴东一句话撬开了乔安山的嘴：现在很多人对雷锋有误解，你有责任告诉他们。

　　埋藏30多年的秘密一朝天下知，愧疚了30多年的乔安山，也终于卸下包袱。56岁时，他写下入党申请书。“现在，更多的是责任。”72岁的乔安山说：“像雷锋那样做人，并让后人知道雷锋，学习雷锋。”

　　其实，像雷锋那样做人，乔安山从未停止过。乔安山当司机到处跑，救人是常事，而且，救人被讹的事，他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遇到过。他曾救过一个老大爷，却被家属反咬是肇事者，多方调查，最后老大爷良心发现才洗了冤屈。

　　乔安山说，做好事当然难，遇到困难时，想想班长会怎么处理，就没啥难的了。

　　现在的人们，忘记雷锋？乔安山说，没有吧，我现在一年有5个月的时间在外面做报告，去年有10个月的时间在外边，武汉就去过两次。人们其实很想念雷锋，只是不知道怎么想念。

　　已届暮年的乔安山，“放下”不再是一个被忌讳的词。在他抚顺的家中，客厅朝南的阳台上，米兰、紫罗兰、蟹爪兰、虎皮兰、红掌……各色兰花，沐着阳光，生机勃勃，老伴说，这些都是老乔的最爱。

　　忆起雷锋，乔安山忍不住落泪

　　雷锋从16岁参加工作到22岁去世，不过短短6年时间，但他曾一年拿到18个先进，曾创下过提拔最快、获奖最多、冒尖最短等若干成长纪录。去世前，他还是抚顺市人大代表。再过两个月，他就能作为全军代表，见到毛主席，一尝夙愿。雷锋班有战士说，凡事都有必然，当年新兵多了去，为什么雷锋能够冒出来？看看这些记录，记录的其实是雷锋的处世方式和人格魅力。

　　雷锋牺牲时，抚顺市委书记主动拿出备给母亲的棺木，十万市民自发送行。那是一个没经过硝烟的普通士兵的葬礼，那是一个还没出大名的雷锋，是成为精神符号前，有温度的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