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竞生曾提节制生育思想 比马寅初早三十多年

　　近日，国家卫计委有关负责人表示：“单独二胎”政策明年一季度启动。生育政策再次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近代，节制生育真正形成一股颇有影响的思潮。不少有识之士提出了生育节制的设想。人们最熟悉的可能是马寅初和他的《新人口论》。其实，比马寅初早三十多年，已有一位“海归”博士提出了节制生育的思想，他就是广东人张竞生。

　　张竞生是近代史上的奇人。18岁时，为了革命，他赴新加坡寻找孙中山；24岁，被孙中山任命为南方议和团首席秘书，见证了封建王朝的终结。后被公派赴法留学八年，归国后任北大教授，开“美的书店”，倡导性教育。

　　提倡节育被视为“神经病”

　　1920年，张竞生怀揣巴黎大学文科学士和里昂大学哲学博士的学位返回祖国。在两广盐运使邹鲁提议下，多名潮属议员联名聘张竞生为潮州金山中学校长。在归国邮轮上，张竞生写了一份包括经济、社会、教育等各领域施政建议。他提出，应从广东开始限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素质，然后推向全国。

　　到广州后，邹鲁带着他面谒陈炯明。陈炯明当时是广东省主席兼粤军总司令，集政权军权于一身。张竞生把自己在旅途中写成的建议书交给陈炯明，希望得到他的认可。不料陈炯明见这个“海归”宣传避孕节育，一对夫妇只生两个孩子，顿时就怒了。张竞生后来回忆说：“因为陈的子女成群，又见我所写的纸张字句都极潦草，不是如当时上大都督的那样整齐严肃的文书，他事后向那位力保我的潮属议员兼财政厅长邹鲁说，张某恐如你那位侄儿吧？邹的侄儿是美国留学生，归国后犯神经病。”在陈炯明看来，节制生育简直就是神经病。最后，还是邹鲁极力斡旋，张竞生总算拿到了金山中学校长的任命书。

　　虽然张竞生节制生育、一对夫妇只生两个孩子的设想得不到当政者支持。但他并没有停止努力，继续撰写文章提倡避孕节育。1922年，美国生育节制运动的创始人、世界计划生育运动的领袖桑格尔夫人访华。4月19日，张竞生陪同桑格尔夫人在北大演讲，呼吁节制生育。

　　希望发明避孕注射浆

　　1925年，张竞生出版了《美的人生观》。他在书中说：“人类根本冲突就在户口的膨胀一项”，“我想今后各国如有觉悟，则彼此商酌，计较各自的经济如何与全地球的需供若干，用大公无私的眼光及精明的科学方法，限定每国的户口最高度的仅能达到若干”，“如我国说，能永久保存四万万就好了，如不得已时就减少为三万万也够了”，“一国的强盛不在人口的繁多，而在其有相当的人口后，使他们多多有了人的资格”。他还提出，须父母到极强壮的时期，有良好的身体后才可生育，还要各量其力地使儿女得到高的教养程度。

　　更有意思的是，张竞生还作了穿越式的科幻设想：“我想将来如医学更加发明，必有一日得了一种有期限的避孕注射浆。如遇一个地方已超出所预定的生产额时，则把这浆将成年人各个注射，如此于一定期限内，全地方就不能生育了，过了期限，如需人口时，就不再用浆了。这是一种‘理想药’，等到我们理想国发现时，它或者也应时发明了。”

　　撰文参与是否节制生育辩论

　　20世纪30年代，《东方杂志》上掀起节制生育的论战。张竞生撰文参战。他指出，节育是其十多年来一贯主张。节育不但是为母亲、为家庭、为子女着想，并且也是为国家打算。“国力强弱，固不系于生育率之增减，但生育率过多，确足妨碍于国力之增大……各国各有其政策，我国今日最重要的人口政策，如军队一样，须行一番严格的淘汰，不贵多而贵精。” 文/胡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