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谈看"归来"：不只自己哭 80后年轻人也哭(图)

　　电影《红高粱》改变了莫言和张艺谋两个人的命运，曾经的两位青年如今一位是诺奖作家，一位是国际级大导。前晚，两人为了电影《归来》一起“归来对谈”——仿佛在顺着脸上沧桑的纹路谈笑现实中的沟沟坎坎。忆古说今之余，他们心中最怀念的依然是年少轻狂的那份昂扬，正如这部电影的片名一样，岁月不可逆转，有些东西是“归来”还是“归不来”都只能是各人生命中自知的冷暖。

　　谈《归来》

　　莫言：故事虽老套但让我哭泣

　　张艺谋：电影结局从未动摇过

　　为了晚上的这次谈话，莫言早上专门去看了《归来》。见到张艺谋导演后，他表示自己的眼睛因为哭泣而还有些疼，“不怕年轻人笑话，我一个60岁的老男人，到现在还能哭出来，这说明它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最痛的地方。”

　　莫言称看电影时不只自己哭，80后年轻人也哭：“我特意邀请了两位80后的小伙子跟我一起看，结果他俩也哭了。坐我后排的一位年轻姑娘哭得更伤心，我很怕她哭晕过去。其实我很想告诉她，你能不能别弄出那么大声音，影响到我看电影了；但转念一想，如果你非让她憋住不哭，这事儿又太残忍了……”

　　虽然电影打动了莫言，但从文学的角度，莫言认为《归来》的故事比较老套，甚至可以说是陈旧，“不过，它用一个比较老套甚至是陈旧的故事，讲述了一段人世间最真挚、最委婉、最动人的爱情，合情合理、丝丝入扣。这是一部难得的直指人心的电影，没有深入人生体会，拍不出这样的电影。”

　　对于观众提问的为什么将片尾定格在陆焉识和冯婉瑜在车站中等待，张艺谋说：“最后结局，在两年半的改编中，从来没有动摇过。这个结尾有很多理解，‘归来’还是‘归不来’，很多东西是回不来了。人失忆以后是不可逆的，中国有2亿老人，得这病的不少。这是很有味道的结尾。画面是很定格的，也是我对影片主题的阐述。”

　　谈《红高粱》

　　莫言：张艺谋就像生产队长

　　张艺谋：向莫言请教种高粱

　　张艺谋和莫言首次合作的《红高粱》已成经典。张艺谋回忆说当时看了莫言的《红高粱家族》之后兴奋得不行，生怕版权被别人抢了。当时尚在山西为演《老井》而体验生活的他直接跑到北京来找莫言，结果在坐电车的时候还把脚夹坏了。张艺谋说：“当时莫言在军艺读作家班，我也不认得他，有人就说进去你喊莫言就行。我进了院，在厕所冲了一下脚，提着一只鞋子就出来了。喊了两三声，厕所旁边的一栋楼，莫言真出来了。后来我看莫言的访问，说当时一看我就觉得我像村里的生产队长，就觉得一定要把作品给我。后来媒体非要问我，我第一次见莫言觉得他像什么？我就说像会计。”

　　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他当年和张艺谋、姜文三人光着膀子与巩俐的一张合影也在网上曝光。这张照片正是摄于《红高粱》拍摄期间，张艺谋笑言，自己当时天天缠着莫言不是因为他的文学造诣，而是为了向他请教怎么种高粱。原来，为了拍摄《红高粱》，张艺谋找人在莫言老家山东高密种了几百亩的高粱，由于没有经验，这几百亩高粱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急得他上蹿下跳天天缠着莫言问“怎么办”。莫言给他指点迷津：“水，你这个高粱缺水……”挽救了那片高粱地，于是才有了后面的电影《红高粱》。

　　谈创作

　　张艺谋：创作初心如初恋，无法重复

　　莫言：《红高粱》青春张扬《归来》深水静流

　　回忆起当初，张艺谋说那时才是“创作初心”，创作心态就是纯粹，没有杂念，很像一个人的初恋，而创作初心也如同初恋，无法重复。

　　对此，莫言也表示，当初拍《红高粱》时，虽然现在看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有很多遗憾，但那是青春张扬，有着火一样的精神，而到了《归来》，这种浓烈已经找不到了。

　　在莫言看来，《归来》是深水静流，“《红高粱》你可以站着看，甚至是跷着脚看，但《归来》需要你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很怀念《红高粱》那样不成熟却很张扬的东西。当然，一个大师的发展都是慢慢由张扬到内敛、由外到内的。不过，现在再要表现飞扬跋扈的东西也很难了。”

　　文/本报记者 肖扬

　　实习记者 马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