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明推话剧处女作 自我嘲讽与针砭时弊集于一身

▲《环路男女》剧照。 李晏 摄

深圳商报记者 于雪 实习生 王真梅

　　听多了“你行你上”的知名影评人周黎明真的付诸于行动，编剧执导了一部舞台剧《环路男女》，还请到了台湾导演赖声川来做艺术总监。8月1日、2日，这部集合了赖声川的智慧和周黎明的犀利的剧作将在七夕节首次亮相于深圳，在少年宫剧场上演两场。本报记者为此专访了周黎明。

　　“我知道赖声川老师的《如梦之梦》在深圳演出效果非常好，所以我觉得深圳观众的欣赏能力非常高，我相信深圳会有很多我的知音，深圳是一个移民城市，大家是在这边奋斗以后成功。我这个戏是关于当下中国社会努力怎么样成功的，我相信这一点对深圳观众来讲，跟其他城市的观众比，共鸣会更多一点。”周黎明说。

　　八个人物“兜转”剧情

　　《环路男女》的“环路”灵感来源于北京的环路，从二环到五环不仅代表着人生的兜兜转转，也折射着不同的阶层关系。在《环路男女》当中，由两男两女共四位演员扮演八个人物：“从四川小城出来的保姆和酒保，一心想着去美国的男大学生和他留在国内的女友，在硅谷做工程师想着回国赚大钱的企业家，宁可留在美国好好生活玩‘小鲜肉’的企业家太太，酒吧街上混出来最后向佛的女明星，还有一位双性恋的知名导演”。这8个人物的命运犹如环路一样交织在一起，互相有着奇妙的重叠和呼应。

　　周黎明不讳言企业家这个人物有几分自己的影子，就像作家的处女作都或多或少有自传成分一样，“企业家跟老婆吵架那一段台词完全就是当年我回国时跟家人说的，我在美国生活了大概17年，回国时总被问为什么回来？最后我答得厌烦就想了两个标准答案，一个就是‘我太爱国了，所以我放弃了美国的高薪’，另一个就是‘我在美国混的很惨，吃不饱、穿不暖，我就奄奄一息的逃回来了’，你想信哪个就哪个。这几句台词在片场效果很好，但这就是我真实的写照。严格来说，里面的人物是没有原型的，没有一个人参照谁，观众看完之后问得最多的是‘里面的导演是谁？’‘女明星是谁？’其实没有原型，都是我从生活中观察之后构思出来的。”

　　制作方央华为《环路男女》邀请了《宝岛一村》的设计王孟超，他用了12块积木来制造场景变换，又用圆环结合三块幕布展示了一天的白天、黄昏、夜晚的三个时间点，以及在幕布内部对应的出世、入世和颓废的三种精神状态。这样的舞美为《环路男女》增色不少，尤其是接近尾声时，4个人物在环路上绕圈行走，他们的台词彼此应和，有着奇妙的化学反应常常引得满堂彩的掌声。

　　请赖声川帮忙堵纰漏

　　被美国《洛杉矶时报》称为“中国的罗杰·伊伯特”，即当代最知名的影评人，周黎明却不认为影评人是自己的主要社会身份，“我写影评是偶然的，只算业余爱好，我的正职是在《CHINA DAILY》当专栏作家，而且中文写作只是一小部分，大量写作还是英文为主”，这也是《环路男女》在2007年最初成稿时是以英文写就的原因。英文版的《环路男女》受邀参加了2010年的洛杉矶国际戏剧节，2011年周黎明开始着手将其改为中文版，并且经过在电影、电视和舞台剧之间的一番衡量，最终选择了舞台剧的形式。

　　“我觉得这个故事用话剧呈现出来，很多地方可以扬长避短，更能凸显舞台魅力。而且话剧随时可以改，这就是话剧和电影不一样的地方，电影出来以后，好不好就是它了，不可能一周剪一个本子。话剧随时可以调，我认同刘恒老师的话，影视是剧本的坟墓，但话剧却是每演一次就增加一次厚度，每次看都有新鲜的东西。”周黎明说。

　　赖声川看到周黎明的这个剧本之后，欣然同意作为艺术总监给予意见，在赖声川的建议下，《环路男女》原剧本的9个人物变成了现在的8个人物，周黎明说：“这是我第一次当导演，所以一定要赖老师帮我把关，如果有大的漏洞帮我堵住。虽然我的艺术气质、价值观等很多方面跟赖老师有不太一样的地方，我可能比他的调子更黑暗一点。”周黎明所说的黑暗，从观众的角度来看，可能是剧中犀利、反讽的态度，在《环路男女》里面，周黎明夸了小时代、骂了影评人，将自我嘲讽与针砭时弊集于一身，因此有人说“看见周黎明的双重人格”，他也给予认同。

　　辛辣如美剧深刻而文艺

　　《环路男女》很容易让人想到奥地利剧作家施尼茨勒的《轮舞》，根据《轮舞》改编的《蓝房间》由妮可·基德曼主演后在伦敦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周黎明承认《轮舞》是自己的灵感来源之一，“但是我用了《轮舞》的结构后，马上就把它给颠覆了、打破了，所以我不是一个《轮舞》的模仿。《蓝房间》把角色简化成所有男的是一个人演，所有女的是一个人演，所以舞台上就一男一女。我跟它不一样，我是两男两女，特别一点，因为我要表达的是中国各种各样的关系，不光是性别、阶层的，更重要还有年龄段的，所以我用4个人来演，刚好可以充分发挥舞台的魅力，也可以避免与《轮舞》相同，大家看过会知道，一开始剧中人物出场的顺序与《轮舞》很像，但是我跟《轮舞》想表达的主题是完全不一样的。”

　　周黎明所要表达的主题是“并非每场交易都能获取约定的益处，有时付出的代价是纯真，有时是愚蠢，有时则是不可承受的代价。这个社会固然残酷，但最终还是要反映人性的美好。真善美还是占上风的，所以最后这个戏是个‘环’，‘环’就是没有终止，最后这个戏是停留在的地方是一种淡淡的哀愁，让你看到希望，你要相信美好的东西。”

　　作为影评人，周黎明笑称自己会对好的坏的所有评价照单全收。有观众看完戏之后给了《环路男女》十个字的评价：“通俗又文艺，辛辣又讽刺”，周黎明欣然接受：“我这个戏的故事性非常强，节奏是有点借鉴美剧的，跳跃式、发展非常快。剧中的8个人物全是主角，没有配角，我希望人家看完表面的故事以后能看到比较深的东西，深的东西实际上是比较偏文艺的地方，辛辣的地方可能是比较表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