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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朗深圳创立“郎朗音乐世界” 培养音乐人才(图)

2014年08月05日 14:40 来源:深圳晚报 参与互动(0)

在谈到国际礼仪时,郎朗向深晚记者示意如何正确与人握手。

  钢琴家郎朗到深圳参加国际礼仪宣传月活动。在他看来,音乐本身就是礼的一种,而他本身也是吸收国际文化、礼乐的代表。不过他更愿意使用融合与互相学习来形容他对世界文化的态度。他也在实践一种更似太极的方式,融合中西音乐、文化,重塑中国的国际礼仪形象。

  谈礼仪

  遗憾的是

  我们做得不够好

  深圳晚报:这次到深圳,主要是参加国际礼仪宣传月的活动,你如何看待音乐与礼仪之间的关系?音乐对礼仪的作用在于?

  郎朗:首先音乐本身就是一种礼仪。如果你在演奏乐曲的时候带着虚假的感情,或在没有弄清乐曲的真正含义,尚未领会到蕴含其中的道理、文化和背景时,仅仅出于一种幻想的弹法去演绎乐曲,这便是不尊重人,首先是对原作者的不尊重。

  学礼仪和学音乐一样,很多时候,大家在潜意识中通过家长、老师和周边的人,都学到了一些,但重要的是任何一个公民都有责任把自己好的一面流露给他人,起码流露给孩子,让他们有好的典范。比如在公共厕所要将水龙头拧紧,在比较安静的场合别大声喧哗。每个人并不需要克制地控制自己,但稍微控制一下就会有很大的区别。

  深圳晚报:以你在中国、美国等地的生活经验看,礼仪在不同文化间存在哪些共通之处和差异?

  郎朗:多说一些类似“谢谢”的礼貌用语,这些是国际共通的。差异也有,事实上,中国古代是很讲究礼仪的,我们的礼仪特别多,古人见面总要行鞠躬礼,遗憾的是这样的礼节现在比较少见。但去亚洲其他国家,你会看到许多国家的居民在见面时仍会有鞠躬、打招呼等非常尊重他人的仪式。这些礼仪最初都是从中国学去的,是中国人发明、实践、传播的,遗憾的是现在的孩子,包括我们这代人在这方面都做得不够好。

  谈过去

  受点苦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深圳晚报:你小时候常常参加各类钢琴比赛,那时总惦记着要拿第一,“第一”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个符咒,但后来你自己也比较过,认为“中国的音乐教育似乎重在比赛”,这是不是中国音乐教育相对功利的表现?

  郎朗:我现在也为一些比赛作顾问,经常观察一些孩子,并以评委的身份给他们一些建议。这是一个特别好的过程,因为这样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我小时候一些想法的对与错。

  “争第一”是一件激励人心的事,你想与众不同,想把自己的价值观通过音乐表现出来,这是好事。但任何东西都不要激进,以后我们社会还会遇到很多类似的问题,即我们做很多事情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因我们的态度和处理方式的问题,往往使一个美好的憧憬最后变成一个悲惨的结局。

  深圳晚报:这算不算是中国音乐教育目前最大的问题?

  郎朗:不光是在中国,全世界都会有这个问题。

  深圳晚报:但国外相对来说不会那么强调比赛,你最初也是在国外受到老师的启发,才开始思考另一种价值认证体系的?

  郎朗:是,但这造成了另一个问题,外国的孩子很难出成绩。他们是比较relax(放松)。但钢琴技术和体育有点像,不练习、不使劲,一直在放松就出不了成绩。这世上有许多不同种类的“活”,而这类“活”的技艺全在手上。

  我认为中西方应该互相学习,像太极一样刚柔并济。比赛也分人,有些人不参加比赛就没有别的机会出道。如果只是放羊式的教育,可能会成就一个很好的制作人或songwriter(词曲作者),但要成为职业钢琴师,你必须靠长时间练就,是勇敢、刻苦地训练出来的。

  深圳晚报:但很少有人能够达到太极刚柔并济的程度,中国的音乐教育也许更容易走偏?

  郎朗:肯定会有这个问题,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加强对家长和老师的培训,要让家长和老师清楚地认识到这个问题。

  实际上,现在激进的家长越来越少了。在音乐学习最初探索的阶段,出现过很多激进的家长,现在互联网日益发达,大家通过交流发现,通向成功的道路有很多条,并对成功有了不同的诠释。再加上我们这些(音乐学习探索阶段的)亲历者、实践者和被实践者长大了,过去,我们见证了一些好的方法,也见证了一些不好的方法,现在就知道过去所做的事情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

  深圳晚报:打造“朗朗音乐世界”,你投射其中的教育梦想是什么?

  郎朗:我想做国际化。国际化很重要,首先,钢琴是外来文化,但我们也想通过钢琴传达中国的文化观和文化品位,在学音乐时,要把这个放在首位,而不是只为了出名和挣钱。如果你要赚钱,那你最好去华尔街学习,因为学钢琴的回报率会很低。

  深圳晚报:你觉得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本国音乐人才,或者说你希望培养出什么样的音乐人才?

  郎朗:对世界宽容,对世界文化有接受能力的人,而不是只会弹钢琴的人。他必须要对不同的文化感兴趣,弹贝多芬的时候学习德国文化,弹莫扎特时学奥地利文化,弹黄河进行曲学中国文化……每种曲子是一种文化凝聚的精品。我们要用文化、感情、幻想和理想来诠释一首作品,而不能一味地只用手指去诠释,成为机器。

  谈音乐教育

  要加强对家长

  和老师的培训

  深圳晚报:自登上世界舞台,你一直在强调音乐教育对孩子成长过程的重要性,这与你自身的成长经历有关么?音乐教育是如何影响你的成长的?

  郎朗:音乐教育让我成为一个从事音乐的人,成为从事音乐的人后,又让我有机会做很多很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联合国和平大使”、深圳的“国际形象大使”,这些都是通过音乐促成的。

  深圳晚报:这些是您最终取得的结果,但就过程而言呢?因为您儿时学琴的经历是比较严苛的,这在您的成长过程中会不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郎朗:所有事情你想要做好,肯定要通过刻苦训练,受点苦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人应该通过自己辛勤的汗水去换得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我们要把这种辛苦看得平淡,因为这种苦跟你在舞台上演出时的心情相比,什么都不算。

  真正让我觉得比较苦恼的是在做很多事情时,你的想法无法与你所做之事在同一个轨道上。当梦想和现实有较大的差距时,你就会产生很多困惑。

  深圳晚报: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郎朗:有很多原因,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深圳晚报:这时候怎么办?

  郎朗:坚持梦想。当然不要激进地坚持一个梦想,但有时候一个梦想会像荷花一样打开、blossom(开花),化成两个、三个梦想,开花的时候,意想不到的花瓣可能会带你到另一个地方。

  以我为例,通过钢琴我可以做很多我喜欢的事情,但在我小时候学琴时,我并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成为深圳的“国际形象大使”,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教很多小朋友弹琴,我可能只想着将来能够好好开音乐会。但当时的想法和现在的成果并不冲突。就像一个乐曲中,通常会有强大的转折点,有些地方很难推进,有些地方容易推进,有些地方让你感觉像是自己登上了一座山,在山顶呆了几个小时以后必须得下去。一个伟大的曲子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它为何成功的,它虽有各种各样的欲望,看上去似乎有很多不和谐的地方,但它们都在一个正常的轨道中行进,到最后都会成为一个整体,从而成为经典,这与人生、宇宙的概念是一样的。

  谈深圳

  在深圳创建

  新移民城市文化

  深圳晚报:为什么在深圳创立“郎朗音乐世界”?

  郎朗:深圳与我年龄相仿,城市气息与我的理念特别吻合,这里年轻人多,学钢琴的人多。而且这个城市现在在走国际化路线,而许多城市都以传统自居,我们不能要求所有城市都走国际化路线,但对我个人而言,这很重要。

  其次,深圳的很多年轻朋友对这座城市的文化接受度都很高,这个城市本来就是一个文化大熔炉,这和中国别的城市是不一样的,会比较容易去做一些事情。

  深圳晚报:但深圳是相对年轻的城市,会不会担忧它的文化积淀相对而言少了一些?

  郎朗:实际并不是这样。我拿美国做一个比喻,美国年龄很小,但并不因此没有文化,它的文化是美国文化,不可能以伦敦或柏林的文化标准来要求它的文化发展。

  所以我们可以在深圳创建新移民城市的文化,可以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塑造深圳的国际影响力。深圳因为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反而更容易实现突破,就像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像美国西海岸那样发展IT业,也许IT业在东海岸就做不起来。同理,中国的高科技企业几乎都在深圳,我想,这些企业在别的城市未必能发展得起来。

  深圳晚报:但科技和文化是两个不同领域。

  郎朗:问题不大,因为中国从来都不是一个西方古典音乐的中心国家,也许上海的积淀会多一些,但上海积淀再多,也无法与维也纳和巴黎相比。我反而觉得深圳挺好,深圳学钢琴的人这么多,这绝对是优势。

  谈古典音乐

  未来听古典音乐的

  年轻人会越来越多

  深圳晚报:这几年,国内年轻人听西方古典音乐的状况如何?

  郎朗:国内学钢琴、小提琴、管乐的人特别多,所以未来的年轻人大部分从小都接受过音乐教育。这与欧美正好相反,在美国,学习吉他和流行音乐的人多,而他们的上一代普遍都接受过古典音乐教育,所以就上一代而言,美国人在理解古典艺术文化方面肯定比中国人有更深厚的文化背景。

  但未来不一定,中国对古典艺术教育越来越重视,因为我们的上一代没有接受过这些教育。而上一代欧美人因为接受过古典艺术教育,反而对下一代是否接受这些教育不太在意。

  深圳晚报:但中国人的“在意”会不会带有一定的功利性色彩?

  郎朗:刚开始追什么东西都会有功利性。就像中国人买名牌一样,前5年,大家很追求奢侈品,但从去年开始,大家已不再像过去那样追求奢侈品了,因为已经拥有了,便不再那么在意。

  如果大家都在追风潮,那叫表面现象。但当大家都已经用心去领会,或者不把这个当做很重要的东西,但又觉得我们的生活离不开它,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追寻它时,一切便好了。很多西方国家在过渡时期都是这样的。

  深圳晚报:现在很多流行音乐会运用古典元素,这算是一种表面化的应用还是值得倡导的行为?

  郎朗:有些是有计划地用,有些是潜意识地用。有计划的强加不好,但像周杰伦,他过去是练古典钢琴的,本身就喜欢一些旋律,所以他写了《肖邦的夜曲》,我觉得这是好的。再如姜文,他最近在做一个新电影,他想在电影中用一段名气不是很大,但他很喜欢的曲子。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他曾一度迷恋这首歌,便想将它加进电影中去,作为对电影的补充和对儿时情感的回应。这是他真正喜欢的,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结合。

  深圳晚报:你一直在努力将中国古典音乐融入西方古典音乐中,现在这个尝试成果如何?

  郎朗:我觉得还行,因为每一次音乐会结束我都会弹中国曲子。

  深圳晚报:但这是一种形式上的融入。

  郎朗:对,因为大家需要不同的味道,主要在于你怎么安排。巴赫的作品配中国曲子有点配不上。但你弹一首外国的《月光》,再弹《平湖秋月》,效果就特别好。就像在博物馆里,我不会将鲁本斯的作品和凡·高的放在一起,但可能会把鲁本斯带光的作品和莫奈带光的作品放在一起,虽然它们是完全不同时代的作品,但是它们都是在发光的东西。

  谈大师

  偏爱有丰富

  表达方式的大师

  深圳晚报:你心目中的大师是什么样的?他应该建立什么样的自我评价体系?

  郎朗:每个人心目中对大师的定位都不一样,对我来说,钢琴大师要弹得非常好,并且要有与众不同的诠释。如果你不能将自己的理解说清楚,不能给人立竿见影的效果,我觉得顶多是一个演奏者或者艺术教育者,肯定不能是大师。

  深圳晚报:保持独立性重要吗?

  郎朗:艺术必须有独立性,但艺术也要有通融性。当别人试探你的底线时,你要坚守,但同时也不要去否定别人。大千世界,这样才会奇妙无穷。我们就像血液一样,有些艺术家是A型血,有些是B型血,彼此很难通融,但都是血液的流动,都是艺术。

  深圳晚报:你更喜欢偏执的音乐怪人,还是主流、正统的艺术家?

  郎朗:所有世界公认的艺术家,我都很尊重,因为既然是世界公认的,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我也有自己的偏爱,我比较喜欢稍微全面一些的多面手,有丰富多样的表达方式和诠释手段的艺术家,我就是一直走这条线的。

  谈时代

  现在是走国际化

  路线的最好时机

  深圳晚报:你如何评价当下这个时代?

  郎朗:我觉得现在的时代非常好。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觉得现在我们很适合在本土和在世界发展。以前在我小的时候,大家都在说中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是口号式的语言,但现在我们真正走到了世界,世界也需要中国。这是非常好的时候,是走国际路线最好的时机。

  深圳晚报:你会有孤独感么?

  郎朗:不会,因为中国整个艺术圈非常丰富,中国艺术已经往主流上走了,并在主流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了。这是全民族推进的时代,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记者 施展萍 李瑶娜/文 陈远忠/图

【编辑:唐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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