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青河三道海子发现早期游牧社会祭祀遗址

　　新疆阿勒泰地区青河县三道海子附近有三座用石块堆积起来的巨大石堆，多少年来，往来的人们谁也不知道这是谁堆积的，是用来做什么的。

　　有人猜测，这是古代的大墓，墓里一定有豪华的陪葬。有人猜测，这是外星人在地球上的降落指示，是为外星人指路用的。

　　一直到2014年的一天，这些巨大的石堆前来了一群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的考古人员，秘密才被揭开。而这秘密让更多的人张大了嘴巴。

　　早期游牧社会的祭祀遗址

　　初步发掘的结果表明，这是古代一处人类早期游牧社会的祭祀遗址。与现在俄罗斯境内的三座国王谷联系起来考虑，这里当时是草原上一个非常强盛的民族，他们的文化繁荣发展，生活水平富足。

　　这三座石堆位于青河县东北部查干郭勒乡，阿尔泰山分水岭处，西面与蒙古国接壤。早在2001年6月，国务院就批准这里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里海拔高度约2700米，总面积约596.16平方公里，大致呈东南至西北方向延伸，在南北约32.4公里、东西18.4公里的范围内，有三个大小不一的谷地。每个谷地中有一片水域和湿地，均由周围高山冰雪融水和夏季雨水下流而成。根据鹿石的风格和图案分析，三道海子墓葬及鹿石遗址群主体的时代范围可能为公元前8世纪至前6世纪。

　　2013年6月28日，经国家文物局、新疆文物局的批准，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阿勒泰地区文物局和青河县文物局组成的考古队首次对三道海子中的花海子湖边高地的一个大型石围石堆遗址进行发掘。

　　编号为花海子3号遗址的石圈直径约77.8米，中间围着一个直径约33.8米的石堆，原来可能有十字轮辐状石条连接石堆和石圈，现仅剩东南和西北向两条。石围周围分布有49个小型的石构祭祀圈，散布的零星石块有77块。石堆为不规则圆形，填入深约0.8至1.3米的坑中，石堆基本和地表平齐。根据规模大小，为三道海子地区第二大遗存。

　　这个遗址被湖水侵蚀，已经坍塌了四分之一，如果不采取措施，将会全部垮塌，淹没于湖水之中。这个遗址曾有鹿石落入湖中，根据当时的照片可知，为头冠式的鹿石，和什巴尔库勒大冢周围的鹿石为同一类型。

　　负责此项考古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研究员郭物介绍，由于不知这堆石堆下到底是什么，他们采取全面揭露的发掘方法，让整个遗址的表面显露出来。“最让我们感到惊奇的事出现了。当我们把石堆清理到地平台时，发现散落有许多碎骨头。经我们搜集后发现，这是一个年约40多岁的男性头骨，被人为敲成碎片，撒在地面上。事后我们分析，这可能是祭祀所需，可能不是这个部落的，而是其他部落有身份的人的头骨。”郭物说。

　　首次发现带刻纹的盾牌石

　　在石堆正中心，有一根木桩插入地下，将其标为中心位置。在石堆东南延伸至石围的三角辫状石条带的末端，也就是接近石围的位置，考古人员发现了很多叠放的五边形盾形石板，有的保存完好，有的略有破损。

　　“这种五边形的石板在遗址多处位置都有发现，经过定点测绘的有81件，其中8块有图案，大部分表面刻出图案，上部中间为圆形，圆形周围有排列整齐的人字纹。这种五边形的图案以及上面的纹饰，已经在很多鹿石上发现，大多数学者认为鹿石上的这种图案表示的是这些古代人群武士使用的盾牌。我们初步认为这是一种石质的盾牌。盾形石板纹样和蒙古、俄罗斯很多鹿石上所刻的盾牌非常相似，证明这种石板的确和鹿石上的盾关系密切。”郭物说。

　　这次发现的最大一块盾牌石，上面的圆圈纹偏于一侧，刚好这块盾牌石出土位置是西南向辐条的根部，这一辐条正好对着日落的方向，推测盾牌石上的圆圈纹，可能也是太阳的象征，体现这些人群对太阳及其时辰的崇拜。盾牌石上的人字纹一般为7条或者9条，这些数字传统上也是具有天及宇宙的观念。蒙古鹿石上的盾牌纹样还有弯月和三颗星的图案，说明盾牌上的确装饰日、月和星辰等天象。

　　郭物说：“湖边遗址带刻纹的盾牌石是世界上首次发现，具有重大的学术意义。证明这种石板无论是有纹饰，还是简单的五边形石板，都可能是古代这个地区通用的一种石质祭器，是模拟盾牌的一种法器，可能还具有太阳崇拜的功能，7重或者9重天及宇宙的观念可能蕴含其间，主要在级别较高的祭祀遗址使用。最令我们惊奇的是，冬至那天，我们仔细地观察了这块盾牌石，发现其中一条线正好是冬至那天太阳升起的方向。有人说，盾牌石上其中的一条线是夏至时太阳落山的方向。这更说明这个民族具有太阳崇拜习俗。”

　　这次工作还邀请了地理信息系统、古代地理环境和考古物探的专家参与。根据多学科初步的研究结果，考古人员认为，遗址群所在地理生态环境在整个阿尔泰地区非常独特。遗址群规模宏大，类型丰富，保存完好。三道海子遗址群是研究早期牧业社会宗教礼仪重要的考古资料。带鹿石的石构遗址可能是早期游牧社会的祭祀遗址，这个地区是早期游牧社会统治集团夏季祭祀的礼仪中心，是今天了解早期游牧王国萨满为主的精神世界、天文以及统治意识的重要资料。这对于研究欧亚草原地区从畜牧经济向游牧经济的转变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报记者 王瑟）

　　延伸阅读

　　三个早期游牧王国的国王谷

　　自20世纪五十年代开始，考古人员在俄罗斯图瓦乌尤克盆地发现一个被称为阿尔然的“国王谷”。这个河谷分布着几百座大小墓葬，从东向西大约呈直线分布着至少7座大墓。这些大墓应当是三道海子文化首领王族们的墓地。

　　在米努辛斯克盆地中心的萨贝克谷地是塔加尔文化的国王谷。塔加尔文化是南西伯利亚早期铁器时代文化，年代约为公元前10世纪末至公元前1世纪。国王谷内分布着大型冢墓20座，中型墓100多座，巨冢大致也呈链状分布略呈西北-东南方向，每个大冢周围有中、小型的墓葬，但相互间离的较远，呈片状分布。

　　迄今发现巴泽雷克文化墓葬最密集的地区是卡通河的支流乌尔苏尔河流域，河道全长130公里，流域面积3600平方公里，发源自捷列克塔山。在这个大的山谷中，分布着很多规模宏大的墓葬群，每个墓地都有大中小三个等级的墓葬，大墓直径均60米至100米，可以认为是巴泽雷克文化的一个国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