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略特·卡特(Elliot Carter)是美国古典音乐传承与创新的亲历者。他拿过两届普利策音乐奖(1960年、1973年),是美国国家艺术奖章的首位获得者,名字存档在“古典音乐名人堂”里。今日,卡特就满100岁了。国际乐坛纷纷构思为卡特贺寿,纽约、伦敦和巴黎都将举行大型音乐庆典。卡特也向媒体回顾了自己的音乐生涯。
- 人物
作曲家 评论家 活文物
100岁的卡特,人生与当代音乐史上的多位“大佬”都有过交集:包括美国现代音乐“教父”查尔斯·埃夫斯、现代音乐史上的开路先锋勋伯格、亨德米特等人。1961年,早就走上“反传统之路”的卡特写下“双协奏曲”,被那个写出《火鸟》、《春之祭》的斯特拉文斯基捧在手心,大呼“杰作”。卡特的创作,公认严谨。他与美国乐坛“极简主义”等数个音乐风潮擦肩而过,但从不归类于任何一种潮流之中。他视非传统的创作手法为“传统的延伸”,反对音乐的剧场化、视觉化;认为约翰·凯奇等人的“行为艺术”“极沉闷”。他也从不归属于欧洲艺术家们的“圈子”,保持着独当一面的声音,曲子里常有激情火花,近年来则有更多狂暴的星火。卡特的独立性还在于作曲家身份之外:他笔头与口头上的音乐论析,向来保持记者与乐评人兼有的姿态。
1926年,卡特入读哈佛,拿的却是英语文学文凭。卡特喜欢取诗入乐,他最近脱稿的作品素材,便是庞德的诗行。上世纪30年代,卡特跑到现代音乐养分更充足的巴黎去,跟随纳迪亚·布朗热学习。从1940年,卡特开始执教美国的名校,遍及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朱莉亚音乐学院等等,拿过成打的荣誉博士头衔。但教学丝毫没有减退卡特惊人的多产,而且他的创作期如此漫长,2007年刚脱稿了9首新曲,2008年内还要完成7首。卡特说,他每天一醒过来就在作曲。
欣赏当代音乐的人,在当今世界,一向小众。不过在今天卡特的“捍卫者”中,则包含了另一批“活文物”:丹尼尔·巴伦伯伊姆、皮埃尔·布列兹、詹姆斯·列文等大师。他们身体力行,为现代音乐的上演与推广常年奔走。
音乐生涯 《春之祭》 让我爱上当代音乐
记者:你是怎么想要成为作曲家的呢?
卡特:我二十三四岁的时候听皮埃尔·蒙托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出《春之祭》。《春之祭》在当时可是个大丑闻,演出中途观众走了一半,剩下的人走出演奏厅时,表情都是吓坏了的。可能就因为这个,我才喜欢(哈哈)。从此我就成了当代音乐的拥趸。我当时跟尤金·奥尼尔的大儿子很好,他带我很早就接触到现代艺术。后来我有个老师把我介绍给查尔斯·埃夫斯和瓦雷兹。一战后,美国的经济状况跟现在很不一样,那时没有收入税系统,很多有钱人会资助当代音乐。所以我们做音乐没什么后顾之忧。当时上演了很多重要的作品,我听过斯托科夫斯基指挥大都会歌剧院演贝尔格的《沃尔采克》,我记得当时我坐在格什温旁边,心里敲着小鼓,什么话都不敢说。这些演出都是私人赞助的,而且场场爆满。尤其在二战快结束时,因为希特勒很讨厌现代音乐和现代艺术,所以每个人都想反其道而行之。
音乐往事 当代音乐由盛至衰
记者:埃夫斯对你有过很大帮助吧?他替你给哈佛写信,说你有不寻常的幽默感。
卡特:我在学音乐以前自己也写过些东西,比如拿乔伊斯的作品谱曲。埃夫斯想鼓励一下我,但我发现哈佛大学音乐系里没人喜欢当代音乐。于是我就去了英语文学系。后来我跑到巴黎去跟布朗热学新古典主义的音乐。埃夫斯当时反对我去,他主张我就待着“当个美国人”。后来我在当《新音乐》杂志编辑的时候,发现埃夫斯也是当时资助当代音乐的其中一个,这些有钱人后来也帮纽约开办了当代艺术馆。这一切在大萧条时期都没了。有了收入税,私人赞助少了很多。
记者:也就是说,开发了赞助者的口味以后,上演的音乐种类却少了。
卡特:没错。
记者:60年前你在一篇文章里写过,对于作曲家来说,写什么、怎么写、怎么更大众一些、怎么跟出版商合作等等,问题一大堆。
卡特:60年前,作曲家很少,从我那一代美国才有了音乐课、教作曲,不但在音乐学院教,也在普通学校里教。现在的问题是曲子太多了,但没多少人对当代音乐感兴趣,所以很难找地方演出。
音乐评论 世界遮蔽在广告当中
记者:那你怎么看几十年来美国乐派的极简主义,比如史蒂夫·莱克、约翰·亚当斯、菲利普·格拉斯……
卡特:根本不成立。
记者:不成立?
卡特:我这么说吧。每个人都有自由去写他们想要写的,做他们想做的。但我自己觉得,现在全世界都遮蔽在广告当中,而广告就是一个不断重复的系统,无论是真是假,要的是忽悠大众去相信他们所宣传的一切。现代人也似乎接受得很自然,似乎不听上10次,都很难受。而实质上,我们陷入的是更可怕的环境里。他们的音乐,会让我联想到希特勒式的宣传,我就是不喜欢。极简主义音乐在不断重复同一样东西,似乎要把听者按下去,直至说服他们。我觉得这是在诋毁人类的智力。
记者:你是美国作曲家,欧美作曲家,还是国际作曲家?
卡特:我就是作曲家艾略特·卡特。民族性,在我看来,也许是我们一直在制造的东西。德、法都有很强的民族特色,那是历史,但美国有什么呢?
百年感悟
有意义的音乐会有未来
记者:以作曲家而不是听众为中心的生活注定是孤独的,但现在很多人喜欢你。不被人理解的时候你怎么办呢?
卡特:年轻时碰壁可是家常便饭。我的第二部弦乐四重奏在哈佛演出时,我从前的老师沃尔特·皮斯顿对我说,要是他早知道曲子是“那样子”的话,肯定早就关门走人了。我的第一部弦乐四重奏在比利时获了奖,但很多人还是接受不了。曲子在哥伦比亚大学演出时,一个教授站起来就说,“要不是你在这儿教书,这里是不会上演这种东西的。”这样的阶段,到后来慢慢不见了。身边越来越多的人成了我的朋友。感谢上帝。我想,偃缫欢我衾终娴母挥幸庖澹隙ɑ嵊形蠢吹摹?lt;/P>
本报记者 张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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