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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我会看同代作品 有些畅销书真不敢恭维

2008年12月25日 12:35 来源:新京报 发表评论

  - 人物名片

  迟子建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1964年出生于黑龙江省漠河县,童年在黑龙江畔度过。1984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1987年在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1990年毕业后到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工作至今。

  1983年开始写作,至今已发表文学作品500万字,出版单行本40余部。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树下》、《晨钟响彻黄昏》、《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小说集《北极村童话》、《白雪的墓园》、《向着白夜旅行》、《逝川》、《白银那》、《朋友们来看雪吧》、《清水洗尘》、《雾月牛栏》、《当代作家选集丛书-迟子建卷》、《踏着月光的行板》,以及散文随笔集《伤怀之美》、《听时光飞舞》、《我的世界下雪了》、《迟子建随笔自选集》等。出版有《迟子建文集》四卷和《迟子建作品精华》三卷。

  曾获鲁迅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等多种文学奖项。作品有英、法、日、意大利等文字在海外出版。

  - 记者手记

  迟子建成长在东北大兴安岭。正如苏童所说,她有个“先声夺人”的故乡———位于中国最北端,到处都是雪地。漠河、北极村、木房子、冰封的黑龙江、马车,这些景色都是在电视里经常出现的,而迟子建以前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创作和这片神奇的土地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迟子建说,她17岁以前没有离开过那片山林,小时候就常常看见鄂伦春人骑着高头大马。而她在书中描写的这支部落就生活在大兴安岭,目前有200多人,他们饲养着半驯化的驯鹿,在山林里生活,几年前政府请他们下山定居,但他们适应不了山下的生活,陆续地又回归森林。为了写这样一个题材,迟子建做了实地调查,把能够找到的鄂温克文献都看了,做了大量的笔记。然后她就回到故乡去写,那片土地给了她一种气场。“我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生活在森林里、每天出去打猎、住在能看见星星的房子里的鄂温克老女人。这本书是我这些年写得最有激情的长篇,我完全沉浸在了一种激情的状态当中。”

  虚实融合 多“咀嚼”素材就是了

  新京报:这部作品中既有关于萨满“神”的描绘,比如萨满跳神让日本人的伤口神奇消失、枯树发出乌鸦的叫声等魔幻情节;又有如土改、大饥荒、造反派等写实部分。你是如何将神话和现实这两部分融合的?

  迟子建:在写作前,将占有的素材反复“咀嚼”了,包括历史资料和采访得来的资料,你在不断地咂摸和品味中,就会知道哪些材料对自己的小说是有用的,而把营养留下,将糟粕剔除。所以,吃透了素材就会融合得好,小说的气象也会相应好些。没什么特别的窍门,多“咀嚼”就是了。

  新京报:你的作品名字宁静中又带有复杂而不可言说的美感,《向着白夜旅行》、《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甚至是《二重唱》,也包括这本《额尔古纳河右岸》。这些书名其实也透露了你的作品的气质,能否说说你书名的一些经过,是灵光一闪下笔如有神,还是也有“两句三年得”的痛苦?

  迟子建:小说的名字,应该是作品的魂。有的小说名,得来的很容易,如《花瓣饭》、《亲亲土豆》、《清水洗尘》、《雾月牛栏》、《酒鬼的鱼鹰》等;有些则是思谋后得来的,如《逆行精灵》、《日落碗窑》、《额尔古纳河右岸》。还有个别的,是编辑建议后,重新整理思路得来的。如发在《收获》上的《踏着月光的行板》,原题叫《慢车协奏曲》。但也有改得不好的时候,如我的长篇处女作《树下》,出版时改成了《茫茫前程》,后来觉得改糟了,于是又改了回来。

  中国小说 先锋文学的落潮是必然的

  新京报:很多作家声称不大读同时代人的作品,你呢?

  迟子建:这点我和王安忆一样,会看同时代作家的作品的。看同代作家的作品,其实就是看他们打开的粮仓。如果里面的稻谷发出霉气,你走开就是了;如果稻谷飘香,闻闻别人的丰收气息,又有什么不好?

  新京报:中国每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有上万部,有人说外国作家怕写得太快,而中国作家却怕写得太慢,于是粗糙、掺水。你是怎么把握写作的速度?

  迟子建:其实不能简单地用写作速度的快与慢来衡量一部作品的艺术价值。写作有的时候像短跑,考验一个作家的爆发力。而美妙的爆发力与平时艰苦的训练是分不开的。当然,一部跟着一部地出作品,确实也比较有问题。我的写作速度,应该是不快不慢的那种。我的体力和智力,大概也适合不快不慢地写作。

  新京报:在人们的印象中,你似乎不是特别先锋的作家,却是跟乡土题材联系在一起,你的写作追求先锋性吗?

  迟子建:“先锋”确实是一个令人激动的词。不过我们的先锋文学,更多的是一种特定时代的文学潮流,所以在“姿态”上先锋性明显,而在“灵魂”上,先锋性则比较“钝”,所以先锋文学的落潮是必然的。但那个时代,还是产生了一些优秀的作品。真正的先锋性,不是刻意“求”来的,而应是骨子里真正的反叛。从这个意义来说,乡土文学也可以有先锋性。而且,如果一个作家不管经历什么样的文学时代,都不被潮流左右,始终坚持自己的文学理想,并执著地实践,这样的写作姿态,是不是也是一种“先锋”呢?

  获奖感悟 荣誉桂冠是刺梅编就的

  新京报:你怎么看中国作家所谓的“诺奖情结”?每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你会关注吗?

  迟子建:近几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作品,我基本都读过。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应该是近几年诺奖的一个亮点。莱辛呢,她不倦的写作姿态,比她的作品更令我迷恋。像今年得奖的克莱齐奥,我很早就看过他的《少年心事》。在国内,我们大概有一些人不喜欢克莱齐奥的作品,可是上个月我去法国,那里的研究者,说起克莱齐奥的文学成就,都赞赏有加。我想也许有翻译的问题,造成了这些年获得诺奖的作家的作品,气韵上不那么饱满。

  新京报:你之前已经获得过三次鲁迅文学奖,很多人都称您为“获奖专业户”。

  迟子建:我非常喜欢里尔克写罗丹的那篇文章,他在开篇写道:“罗丹在获得荣誉之前是孤独的。荣誉的到来,也许使他更加孤独。因为荣誉毕竟只是积聚在一个新名字周围的一切误解的总和”。我觉得里尔克说得非常好。在我眼里,荣誉的桂冠是用刺梅编就的,看着美妙,可戴在头顶,它身上的刺就会让你觉得不美妙。所以我在“茅奖”的新闻发布会上说,“茅奖”的“桂冠”,我只在颁奖的当夜戴上一刻,然后就把它摘掉。

  新京报:“茅奖”近些年来也有不少争议,有人认为它是“阳春白雪”的评奖。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在一届“茅奖”之后,在某网站的调查中,有一半的读者并没有看过一部获奖作品。你怎么看待保持自身文学性和市场性之间的关系?

  迟子建:现在的读者喜欢看什么,从那些畅销书中我们就可以知道了。而有些文学类畅销书,品质真的不敢恭维。有市场当然好,但如果这个市场是以丧失文学品位为代价,这样降格以求的“市场”,有意义吗?

  本报记者 刘玮

编辑:张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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