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骑行万里致青春(图)

　　20年前，骑行万里致青春

　　当年，32名高一学生从惠州出发骑车到北京，如今深情追忆

　　“惠阳撤县改市仪式上，只有我们在那场大雨中一动不动地站着。”在惠阳高级中学，林君华回忆起20年前“小铁人远征队”的第一次亮相，仍然激动不已。

　　1994年7月10日，踏上刚刚改造竣工一周的惠州大道，广东惠阳高级中学高一年级9名女生、23名男生、6名教师、5名工作人员组成的“小铁人远征队”，在1994年暑假7月10日骑自行车正式向北出发。他们，途经广东、福建、浙江、上海、江苏、山东、河北、天津，7月30日抵达首都北京，8月9日到达内蒙，然后穿越河北、河南、湖北、江西、返回广东，横跨13个省、市，总行程13500公里，步行360公里，乘小船漂流运河300多里。

　　这是一次全国史无前例的中学生暑假夏令营活动，是载入惠州大事记的活动，是令“小铁人”远征队师生永生难忘的远征，更是一次令全国各地中小学生羡慕的万里之行。

　　“小铁人”们形容这次远征是“辛劳与自豪同在，艰苦与潇洒共存”。

　　今年是“小铁人远征队”活动20周年。近日，记者采访当年参与远征的“小铁人”，翻开20年前的难忘回忆，小铁人的万里致青春依然历历在目。

　　严格▶▷半年拉练淘汰赛

　　200多人报名最后32人合格通过

　　林君华，今年39岁，身材高大，当年惠阳高级中学1994级高一学生，参加了“小铁人远征队”，并作为第一分队队长，大学毕业后回到母校教书至今。

　　“我都认不出自己了。”林君华指着当年的照片说。只见他所指照片中的人皮肤黝黑、身材干瘦，和现在差别甚大。

　　当时林君华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李曾明为了增强学生的体质和意志，在1994年初就开始召集学生报名参加远征骑行到北京。

　　远征选拔的规则很严格，过程也历经半年之久。林君华回忆，当时专门从四川武警总队请教官过来挑人，“平足，不要；上课趴台睡觉的，不要；女生3000米、男生5000米长跑，坚持不下来的，不要；天天上课前环东平半岛跑一圈，坚持不下来的，不要……”

　　那半年里，学校还会组织学生到校外拉练。每一次拉练都是淘汰的过程。走路去博罗、马安，来回近4个小时；骑自行车到淡水、巽寮湾、罗浮山等，远的还到了深圳……“每次组织的训练活动，都不能缺席，没去的就会一票否决。”

　　为了增强学生体质，当时的老师李曾明还“开小灶”训练学生。林君华回忆，在某一天的晚修，李曾明老师用袋子装上沙子，要求班上每个学生从早上开始给自己腿上绑上5斤的沙包，直至到睡觉才能拿下来。“就算是环东平半岛跑步，也不能把沙包拿下啊！”

　　拉练是艰苦的，但有部分同学一步步坚持下来。当年去巽寮湾拉练时，同年级的黄小爽顶着牙痛之苦，跟随骑行到巽寮湾，途中还突发胃痛，“当时的牙痛、胃痛让我很想放弃，但还是坚持下来了。”

　　“自己不服输，一路走来，每一步都不容易，越到后面就越不想放弃。”当时的学生戴潭茂咬着牙坚持到最后。同样，毕业后，他也回到了自己的母校教书。

　　林君华说，通过拉练淘汰，当时有200多个学生报名，最后剩下参加“小铁人远征队”的只有32名同学。

　　1994年5月，惠阳撤县改市(县级)，由惠州市代管。在县改市仪式上，“小铁人远征队”的第一次亮相就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林君华回忆说，“当时仪式中途刚好下大雨，其他人都走开避雨，只有我们如铁人般站着，一动不动。”

　　铁人还体现在纪律的执行上。小铁人们回忆，当时骑行是有纪律的，不能随便乱骑，全部都是统一竖一行走，左转举左手，右转举右手，手向上举起来就表示停车。

　　艰苦▶▷沿途借宿中小学教室

　　自己做饭，没水洗澡是常事

　　身穿迷彩服，骑着自行车，背着装有简单的换洗用品的背包，小铁人们带着简单的行装，在1994年7月10日从惠州出发。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辆伴随左右的自行车。”黄小爽回忆，当时的自行车是由企业赞助的，学生只需要花费500元就可以把车买下来了。

　　“自行车的质量很好。”黄小爽说，远征过后，一直都有骑这辆自行车。后来因为借给亲戚而弄丢了。“记得当时是高三年级，车子丢了，自己哭了一整天，沮丧了一个多星期。”车子伴随着“小铁人”度过了一段难忘的经历，早已有着深刻的感情。

　　车子也是“小铁人”的象征。戴潭茂说，这辆自行车是进口车，在当时还是比较少见的，那个年代，在惠州能够有这辆自行车的大部分都是当年去远征的小铁人。“在街上看到这个型号的自行车，就可以知道车子的主人和自己有着同样的远征经历。”

　　32名学生被分成4个分队，随行远征的还有6名教师和5名工作人员。林君华回忆，学校从173部队专门请过来一名军医，负责远征途中人员的受伤医治；随行的还有一辆货车，装着学生们自带的生活用品和烹饪工具；修车工、杂工也是必不可少的。

　　1994年，中国的国道大建设如火如荼，京九铁路还在紧张施工。沿途的艰辛，让小铁人们不得不面对“铁人三项”，骑行、步行、船渡都得上。

　　苦，是小铁人们对这次远征的最大感受。“天气酷热，地面温度高，整个人像身处一个大锅炉内一样煎熬，每天在摄氏38至47度的高温下骑行120至150公里，汗水不知道要湿透衣裤多少回，体力消耗已尽还要坚持跟上队伍。”当年的小铁人林整浩说。

　　小铁人林君华回忆，每天要自带炊具轮流做饭、烧水，甚至有时候要露宿街头。每到一个地方，在当地采购食材，再分配到各个分队，由队员自己煮。睡觉全都是联系沿途中小学借用教室住宿。“在广东潮阳、福建诏安、江苏南京，都因联系不上当地的学校而露宿街头；在浙江嘉兴市，到达宿营地已是凌晨1点半，5点整又要骑车出发，仅仅睡觉3个小时。”

　　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安排老师和学生轮流值班。“值班也不能闲着。”林君华当时是第一分队的队长，值班时还要忙着烧水，帮其他同学的水壶装好水，以备第二天的骑行用。“没有水喝就喝路边的农家井水、自来水、河水。没有水洗澡是常事，背上长痱子、红斑，也遇到过全身奇痒难熬的时候。”

　　乐趣▶▷跑上泰山看日出 感受草原开阔明净

　　看不一样的风景，尝当地特色美食

　　一路骑来，沿路的美景、当地的风土人情、从来没吃过的美食，让小铁人们忘掉了苦。他们大部分来自农村，还没出过广东省，这次远征对他们来讲，可谓大开眼界，也是一次快乐的体验。

　　凌晨两点爬泰山，赶在清晨看日出。“呃，别人是爬，我们是跑泰山。”戴潭茂这样形容，“别人爬泰山可以走走停停，我们是一口气直接奔上山顶。”

　　“可惜的是当时云雾很重，根本看不见日出。不过我也第一次领略到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戴潭茂回忆自己看到那云雾时简直惊呆了。

　　而让小铁人林整浩震撼的是内蒙古天空的那个蓝。“到内蒙古那天，刚下完雨，天空干净透彻，一望无边的草原，笔直的公路穿过青青的草原，一直延伸到蓝蓝的天空，似乎那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路。”林整浩说，他是被那开阔明净所感动了。

　　“大口喝内蒙奶茶，大块吃烤牛肉。”当地的特色食物也是小铁人们第一次吃。上海外滩、杭州西湖、长城八达岭……第一次看见的风景特别能让小铁人兴奋不已。

　　小铁人也有水土不服的时候。黄小爽到了北京，因为南北方水的硬度不同，一时适应不了，出现喝了当地的水说不了话的情况。一个多月的南北体验，也让土生土长的客家人黄小爽由不能吃辣，练成现在大口吃辣而面不改色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