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吉边境探访乌什老茶馆 一人两元解决早餐

　　中新网新疆阿克苏12月10日电 (记者 杨东)曾几何时，新疆人对于南方的“喝早茶”感到不可思议。新疆人到南方考察观摩、学习取经甚至创业打拼，明白了在南方吃早茶，和北方所说的吃早餐差不多。不同的是，南方吃早茶会真的喝茶，配以多种点心，更重要的是，吃早茶是一种休闲的生活方式，一种款待朋友(客人)的礼仪，一种与生意伙伴交流洽谈的媒介……

　　据了解，新疆阿克苏地区乌什县，喝早茶早已不是新鲜事，在这里喝早茶也是吃早餐。

　　乌什县城曾是丝绸古道的驿站，地处举世闻名的塔里木河上游——托什干河两岸，北与吉尔吉斯斯坦接壤；水多树多，被誉为“中国西部生态明珠”，享有“半城山色半城泉”之美称；坐落于县城中心的燕子山玲珑奇美，闻名四方。

　　近日，记者踏访了县城仅有的两家茶馆，一个早晨吃了两顿饭。

　　左然木·吾守尔的茶馆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开在县城中心东南角的小巷里，在一侧高耸入云电信塔现代气息的衬托下，更彰显了小巷的古朴、久远。

　　茶馆土屋门楣上的牌匾一尺见方，由两行维吾尔语和一摞饼形馕、一个小茶碗、一个正在向小茶碗里注水的茶壶图案构成；门两边紧贴墙立着三棵现在在城里难得见到的新疆杨，像三个忠诚的卫兵，守护着小巷的安宁和茶馆的兴盛。

　　茶馆呈长条形，宽约3米，长约8米；迎门靠墙两张条桌，可以供大约20人同时面对面坐；左侧是一个炕，可供12人同时面对面坐；门右侧一个水泥平台上置放着用铁皮桶改造成的煤炉，煤炉上的大锅水烧开后，分盛到搪瓷茶壶内；待茶泡开，再一壶一壶地供给顾客饮用。

　　这里的早茶仅有茶水和窝窝馕。茶叶在沏水之前已经置于壶内，水烧开咕嘟咕嘟翻着气泡时用瓢盛到茶壶内，盖上盖子，围着铁炉摆放一圈，借着铁炉的余温，可以长时间不变凉。

　　炕上铺着地毯，正中并排摆着两条长形薄毯——“桌子”，在炕上喝茶必须脱了鞋盘腿而坐，否则，任何其他姿势都将显得不雅——定力差，坐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腰酸腿麻而难以坚持。

　　茶叶是茯砖茶，来喝的多数是男性中年人。窝窝馕一元钱一个；茶管够，一人一元钱。客人相视一笑弓腰握手后，上炕盘腿坐下；或者边吃馕边喝茶，或者把馕掰成几块，蘸一下茶水吃一口馕——边饮边吃，十分简约，悠哉乐哉。

　　左然木·吾守尔开茶馆不久便去世，茶馆由爱人打理。每天从早晨8点营业到12点，略有盈利。岁月悄然流逝30多年，一个坚强的女性依靠茶馆，把女儿、儿子拉扯成人，孙子也出落得可以帮助奶奶打理茶馆了。

　　另一家茶馆在英买力路清真寺的一间耳房里。据老人们说，清真寺已有230年历史，几度翻修，屹立在县城东北角，与城中心燕子山下的斗拱式钟鼓楼相望，昭示着边陲小城的历史悠久和文化的多元。

　　居民艾肯买买提租下耳房和妻子共同打理茶馆。艾肯买买提告诉记者，喝茶的多数是来这里做礼拜的中老年常客。他们做完早礼拜后，喝茶，开始一天的生活。记者看到这间茶馆的格局和左然木·吾守尔茶馆相似，不同的是，艾肯买买提还开着服装百货店、饭店，家境比较殷实。

　　作家依麻木·慕哈买提76岁，退休前在县卫生局供职，陪记者来茶馆探访。他进到茶馆，无论桌前的还是炕上的都会起身行见面礼，邀他入主座。他脱了鞋坐到炕上正中。记者按照维吾尔的礼节与大家一一致意后被指定紧挨老作家坐下。接着，茶和馕端上来了，记者模仿大家的样子掰馕、蘸茶、咀嚼……不一会儿，记者感到腿酸，借拍照起身下炕拍照。记者拍照，镜头对准谁，谁就会积极配合，微笑着表示感谢……

　　作家告诉记者，如今的乌什县，虽然地处西北边陲，但是，现代气息与古老传统并存，民族风情与中原文化相融——包括老茶馆在内的许多“老”字号已从人们的生活中淡出，目前仅有两家，见证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社会变迁，各族人民共同走向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