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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成部分行业潜规则 法律尚无“过劳死”概念

2015年04月30日 08:59 来源:法制日报  参与互动()

  上有“严苛”的企业制度高悬,身边有“先进”的工作榜样激励,大家为了保住难得的职位,不得不忍耐超时加班之苦,加之来自家庭、社会舆论对于过度工作的褒扬,共同作用之下,促成了难以逆转的“加班潜规则”

  职业病防治法只是对于明显存在职业侵害的问题进行了规定。对于加班导致的过劳现象,因为这是一种慢性的长期积累,职业病防治法中并未列入,也就没有对这方面的规范

  赵霞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

  作为北京市一家大型影业公司的宣传总监,这半个月来,赵霞感觉身体快耗干了——连续6场大型发布会,每天上班要开十几个会,晚上一两点回家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赵霞的工作状态不过是当下职场生态的一个缩影。

  今年的5月1日,是第66个中国法定劳动节。在加班已然成为普遍问题的当下,如何在工作和健康之间找到平衡点,成为职场人士最为关注的话题。

  难以逆转的“加班潜规则”

  近日,某打车软件发布了“北京加班大厦实时榜”,榜单上列出了100家加班公司,赵霞的公司亦位列其中。

  “我现在只有工作没有生活。”赵霞对《法制日报》记者说。

  今年3月30日是赵霞所在公司其中一个项目成立一周年,为了这个周年发布会,今年过年赵霞几乎没有休息过。

  她告诉记者,从去年年底到今年3月底发布会前,每天晚上11点下班算早的,有时候甚至要工作到凌晨三四点。

  之所以要加班到凌晨,是因为赵霞是项目负责人,“白天基本干不了活,一个项目有很多模块,每个模块的人都需要跟我来对接,哪里有什么问题、怎么解决,都是些很细碎的琐事,我自己的活只有等到晚上干”。

  有各种媒体的通稿要写,有领导发言稿要写,要做各种PPT,还有外宣以及很多意想不到的琐事,这些都需要赵霞来处理。

  有天晚上两点多开完会,赵霞回到家后哇哇大哭,她说实在是太累了。

  晚上回到家,卸妆成了一项巨大的工程。“就想直接倒到床上睡觉。”赵霞说,后来,她索性素面朝天地去上班,隐形眼镜也不戴了。

  在竞争日益激烈的职场,加班已经成为工作常态。一个公认的说法是,上有“严苛”的企业制度高悬,身边有“先进”的工作榜样激励,大家为了保住难得的职位,不得不忍耐超时加班之苦,加之来自家庭、社会舆论对于过度工作的褒扬,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促成了难以逆转的“加班潜规则”。

  “好像没有哪个单位不加班吧。”在某部委工作的张倩对《法制日报》记者说。

  她的工作状态是,有项目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家里,每天早上8点半按时上班,晚上11点多回家,到家倒头就睡。项目什么时候结束,这种状态才随之结束。

  《中国劳动力动态调查:2013年报告》显示,中国劳动力加班较多,普遍存在工作时间较长现象。

  从加班及加班的时间、工资来看,有超过三分之一(38.42%)的雇员在被调查时点的上个月加过班;但是,加班雇员中只有不到一半(45.57%)领取了加班工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接近一半(45.44%)的加班雇员无任何补偿。

  调查发现,在过去两年里他们都或多或少地遇到过劳动报酬不合理、超时加班、工伤等问题(分别占25.14%、27.05%、6.45%),相比而言,遇到了超时加班和劳动报酬不合理问题的雇员比例较高,遇到工伤问题的雇员较少。

  有社会学者认为,与其说加班是基于一种责任感而工作,不如说是基于一种危机感而工作。

  在劳动观念方面,上述报告亦指出:中国劳动力对目前工作的整体评价较高,但在收入、工作环境等方面评价较低;谋生仍然是劳动者第一位的工作价值。

  法律尚无“过劳死”概念

  每次出差在飞机上的两三个小时,是赵霞最放松的时候,“真正体会到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尽管忙完每个项目会有几天的调休时间,但这种加班的状态其实是赵霞正常的工作节奏。

  她现在最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对她来说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你看我现在哪有时间去健身,更别提什么健康管理了。我妈特意从老家来北京,每天给我做饭,可是我连在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赵霞说。

  她办的游泳年卡已经快过期了,游泳的次数用她的话说,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半个月前的一则新闻备受关注,广东省深圳市36岁的IT男张斌在凌晨一点发出最后一封工作邮件后,在公司租住的酒店马桶上猝死。

  他的妻子闫女士说,张斌经常加班到凌晨,有时甚至到早上五六点钟,上午又接着照常上班。

  2010年《中国城市白领健康状况白皮书》显示,目前我国大城市的白领亚健康比例达76%,处于“过劳”状态的接近六成。

  按照中华全国总工会劳动保护部部长张成富的说法,“过劳死”不仅仅威胁着在生产线上劳作的普通工人,目前还呈现出向高科技领域、“白领”阶层蔓延之势。

  张倩告诉记者,因为工作压力大,她的同事有的得了神经性耳鸣,有的心率过慢。

  “部里如果有大的外事活动,每天的弦真是绷得紧紧的。”张倩说,再加上领导要精益求精,每一封电子邮件都要查看,不能有一点纰漏。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张倩的工作不能出一点差错,任何一个细节做得不好,都可能造成重大失误。

  “很多时候早上六点多会突然醒来,然后就开始盘算今天的工作。”张倩说,那时候哪里还会想什么身体健康不健康,家里能不能顾得上,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工作”,快疯了。

  对于张倩而言,一段时间的密集加班后,单位通常会有一段时间给员工休整,但是心理压力是无法解决的。

  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劳动与社会保障法委员会副主任梁智曾指出,职业病防治法只是对于明显存在职业侵害的问题进行了规定。对于加班导致的过劳现象,因为这是一种慢性的长期积累,职业病防治法中并未列入,也就没有对这方面的规范。

  梁智认为,现在问题已经凸显出来了,应当引起立法机关和执法机关的重视。

  立法规制加班总量?

  近日,上海市一家公司推出了一系列的员工心理援助计划,比如每月在各部门轮流开展不同内容的心理“工作坊”,其中包括压力管理、亲子关系、健康营养等课程,帮助员工实现自我情绪管理。

  该公司专门开辟空间设置了心理辅导室和音乐室,员工可躺在睡椅上倾听音乐来获得平静、愉悦的心情,还有7位具有专业资质的心理咨询师,他们分散在不同部门,可以随时随地关注员工的情绪变化并给予疏导。

  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邓于君认为,应将压力管理纳入单位人力资源管理的内容之中,完善员工健康管理,不能以透支个体的生命作为行业发展的代价。

  对于职场人士加班已成常态的现象,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唐钧告诉《法制日报》记者,关键是职业保障没有到位。当然,如何在工作与健康之间找到平衡,的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些传统的加班大国意识到长期加班带来的一些负面影响,开始提倡“准时下班”,努力纠正过度加班问题。今年,日本著名商社伊藤忠商事在招聘时就开出了“不鼓励加班”、“提早下班”等福利条件,被日本年轻人选为最想去的企业。

  美国银行也针对华尔街上动辄日均15小时的加班现象提出:“分析师和助理每月至少周末休息四天,立即生效。”

  高盛、摩根大通等都采取了类似的强制休假措施。陶氏化学等企业还实行一小时浮动的上下班时间和在家办公等制度。

  北京律师靳学孔认为,我国在立法方面缺乏对加班时间总量的规制。比如,每天加班时间不超过几小时,每周加班总时间不超过多少小时,应该有明确的规定。这样可以有效地避免超时加班,至少可以形成一个良性的法律环境,以此来平衡公司与员工之间的利益。

  他告诉《法制日报》记者,相对于公司,员工属于弱势群体,在基本权益无法保障的情况下,如果立法明确了加班时间的总量,至少可以有法可依。此外,若员工起诉,还应加重公司的民事责任和行政责任。

  “我现在想要一份不加班的工作。”赵霞说。记者廉颖婷

【编辑:吴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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