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都7日风波中心味杂陈：见证事态发展情绪变化

　　为保护失联者家属，工作人员礼貌谢绝记者入内采访 摄/法制晚报记者 林晖

　　工作人员正将饮料运送进家属安置区，保证家属的供给 摄/法制晚报记者 林晖

　　失联 第7天 沉默的宽慰

　　自3月8日起，位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附近的丽都维景酒店就和失联的马航MH370紧紧联系在一起，等待消息的家属们、蜂拥而至的媒体、每天数场的新闻发布会，使得这里成为关注的焦点，几天来这里交织着太多的不安、焦躁、失望和愤怒。

　　酒店的保安、工作人员、志愿者甚至维护秩序的民警一样见证着这些情绪不断变化反复，镜头之外的他们只能默默地给予这些家属空间和关爱。

　　关爱 “就是被打脸，也不能让任何一方不悦”

　　就在马航MH370失联后的第二天，丽都维景酒店迎来了一场婚礼。一道屏风之隔，就是家属的安置区。一些参加婚礼的宾客也被误认为是家属，还未等他们醒过闷儿来，阵阵快门声已在耳边作响。

　　更为紧张的是丽都维景酒店的工作人员，他们很快发现，“家属”的称呼对于两方都不合适，只有问得更仔细，才能避免将来者带错房间。事后一名工作人员很“职业”地说，“就是被打脸，也不能让其中任何一方不悦”。

　　这种悲喜之间的突然交织，多少有些尴尬，但也不乏温暖。一位前来参加婚礼的老者并未在意齐刷刷对过来的镜头，反而询问身边的工作人员：“乘客的家属都在这吧？遇上这事，对他们真是太难了。”

　　负责多功能厅保洁的老崔发现，在这里被改成家属安置区后，他的工作量陡增了数倍。每隔几个小时，他就要在安置区收上满满一袋家属们用过的纸杯和其他垃圾，但对于多出的工作，他啥都没说。

　　几百人聚在一起，安置区的空气已变得有些浑浊。酒店员工沈丽分发着一叠关于预防感冒的提示。一些家属本以为是什么重要消息，看过之后，转身失望地离去。沈丽没说什么，又继续微笑着将提示递到每个人手里。

　　不只是酒店工作人员，马航MH370牵动着整座城市的心。酒店前趴活儿的的哥们的话题，已经很难绕开MH370；见到来购物的家属，超市的收银员也会关切地询问进展。甚至在发布会维持秩序的民警，也冷不丁向记者询问：“怎么样，(飞机)还没找到？”

　　宽慰 “蹲下或跪下代表最基本的尊重”

　　几天过去，家属安置区内的气氛从最初的悲伤变得压抑；从最初声嘶力竭的质问和号啕，慢慢转为在角落里偶尔响起的抽泣。

　　焦躁的情绪在悄悄蔓延，其中两位家属因产生误会而争执起来。在被众人分开后，一名酒店的安保人员走了过来，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家属的肩膀。

　　一位家属因为迟迟拿不到签证，眼角挂着泪花，带着哭腔质问马航的工作人员。一名义工凑上前来，依旧是无言地拍了拍家属的肩膀。

　　担当义工的台湾慈济基金会志愿者，以前也在汶川地震、台湾8号台风以及印尼海啸等灾难后陪伴于家属的身边。但与以往不同，他们发现面对这趟失联的航班，宽慰之余还要传达出一份“希望”的意味。

　　事发第二天，一张慈济男性义工在现场跪地安慰家属的照片在网上广为流传。义工中的一人告诉记者，实际上多数义工都会这样面对家属，“蹲下或跪下可以与他们平视，代表了最基本的尊重。”

　　沉默 “这个时候，话深话浅都不合适”

　　然而，有时面对情绪较激烈的家属，因担心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慈济的义工们也不敢贸然上前。

　　“这个时候，话深话浅都不合适。”在丽都负责安保的老康说，自己也曾有位好友的亲人在空难中离去，但他们从未聊起过这件事，“时间能治好一切。”

　　事发后，老康第一次遇见自己的好友，两人擦肩而过，什么都没说，只是四目相对、点了下头，但那个眼神已经包含了一切。

　　每个人都在尽力保护着家属已经饱受煎熬的内心。在失联后第五天，一名马航工作人员成为家属安置区的发言人，在他初到时，人们已经领教了他那多少有些蹩脚的中文。

　　昨天下午，这名工作人员吃力地翻译着最新的情况通报，一个口误，“失事”这个词脱口而出。随之而来的，就是家属的大声质问。“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用错了词。”这名工作人员在致歉的同时，深深地鞠了一躬。

　　保护

　　门外啥都好说

　　门内微笑拒绝

　　几天来，关于媒体扮演的角色已经被争论许久。关于对待媒体的态度，家属们也处在矛盾之中。从事发第一天开始，“回避”和“接触”这两种声音就同时存在。

　　当马航面对家属的通报会召开时，有在现场拍摄的记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立刻被家属们轰了出去。而就在几个小时后，因为签证逾期未至问题，大批家属又涌到安置区的门前，要求直面媒体，发出自己的声音。

　　丽都维景酒店安保人员的做法很“职业”。以安置区的大门为界限，他们对记者的态度“泾渭分明”。连门上方的玻璃也被贴上纸张，挡了个严严实实。

　　在门外，面对记者的询问和要求，他们会尽一切可能满足。而在门内，当有记者显露身份或是做出“出格”举动时，他们会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将记者请出安置区。

　　在首批家属前往马来西亚时，又是义工们坐在了大巴靠近窗户的位置，遮挡住了窗外越聚越多的镜头。这道由义工组成的“人墙”一直延续到了家属进入登机口为止。

　　也许，这是目前情形中，各方最理想的共存状态。

　　结束语

　　当太阳再次升起，首都机场又继续着自己的迎来送往，丽都维景酒店的工作人员已将安置区收拾停当，家属和记者再次等待着消息的发布。

　　谁也不知道这里又将发生什么样的新闻，但每个人都在等待那架尚未归航的飞机。(文/记者 刘汨 任佳 本版摄/记者 林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