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案首批问责，打破“法不责众”幻想

　　■ 社论

　　多达357名公职人员的先行问责，打破了个别执法人员心中“法不责众”的侥幸。人命关天，不能任健康风险隐藏于医药市场中。

　　轰动全国的问题疫苗案，有了初步的问责结果。

　　4月13日，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听取山东济南非法经营疫苗系列案件调查处理情况汇报，根据已查明情况，决定依法依纪对食品药品监管总局、卫生计生委和山东等17个省(区、市)相关责任人予以问责，有关方面先行对357名公职人员等予以撤职、降级等处分此案。此外，会议还决定将自愿接种的第二类疫苗全部纳入省级公共资源交易平台集中采购。

　　17省份357名公职人员被问责，这还仅是“先行问责”批次，力度之大、范围之广、速度之快，罕有先例，而且问责将不止于行政处分，国务院已经表态“下一步还要坚决依法严惩违法犯罪和失职渎职行为”。这昭示出疫苗质量安全是不可触碰的“红线”，以及国务院彻底杜绝疫苗安全隐患的决心。

　　首先，这次国务院的“先行问责”，平衡了调查的严肃性、彻底性，与民众的焦虑感的关系，既稳定了民心，又保障了后续调查的深入。问题暴露到哪里，责任就追究到哪里，这种“零库存”的问责和披露，希望能成为今后处理类似问题的统一模式。

　　其次，357名公职人员的先行问责，打破了个别执法人员心中“法不责众”的侥幸。被问责官员主要集中在食药监系统，食药监系统的人员本身并不多，这一次的“大面积问责”不啻对整个系统的“当头棒喝”。

　　其实，此案在今年3月份全面曝光之前，就被公安部、国家食药监总局列为督办案件，且入选2015年度公安部打击食品药品犯罪十大典型案例。但让人遗憾的是，在案发之后近一年的时间里，食药监系统仍没能全面查清问题疫苗流向，并且肃清上下游的病灶。相反，在事件全面曝光之后，3月19日山东省食药监局才发布此案上下游的300人名单及463个号码。可见之前的线索都是掌握的，只是没有全面清查。

　　当然5.7亿元的非法疫苗，窝点的记账又不规范，全面清查，谈何容易。但是，人命关天，不能任健康风险隐藏于医药市场中，“不要把雪崩的责任推给别的雪花”，以为案子太大，就不会追责到自己头上。这次国务院先期就问责了357人，就是要打破个别官员心中“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

　　第三，疫苗案的处理，并不止于问责官员，而是要补上制度短板，全面提升中国的疫苗管理水平。

　　正像之前舆论所指出的，此案曝光了中国的二级疫苗销售监管机制的“千疮百孔”：庞某之前就因为非法倒卖疫苗被判刑，居然在缓刑期间重操旧业，且“事业”越做越大；非法窝点的上下游，不乏正规的医药公司和防疫机构，各种乱象均呈现于公共空间……

　　所以，这次国务院对症下药，通过了《国务院关于修改〈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的决定》，将自愿接种的第二类疫苗比照国家免疫规划用的第一类疫苗，全部纳入省级公共资源交易平台集中采购，不再允许药品批发企业经营疫苗，坚决制止利用“挂靠走票”来非法经营疫苗；建立疫苗全程追溯制度等。这也是意在用制度完善，以杜绝问题疫苗发生的突然。

　　疫苗事关人命，而人命关天。这次国务院先行问责357人，希望这种霹雳手段也同样能够惊醒其他监管官员的慵懒怠惰，防微杜渐、立木取信，重塑国人对疫苗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