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公布“魏则西事件”调查结果

　　22岁的滑膜肉瘤癌症患者、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生魏则西去世，引发了公众对于医疗信息网上竞价排名、医院科室外包以及肿瘤患者的“生物免疫疗法”的广泛质疑。

　　5月2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消息，国家网信办会同国家工商总局、国家卫生计生委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百度公司。3日，国家卫计委、中央军委后勤保障部卫生局、武警部队后勤部卫生局联合对武警二院进行调查。

　　5月9日下午，两个调查组分别发布了对百度公司和武警二院的调查结果。

　　武警二院终止所有合作项目

　　国家卫生计生委、中央军委后勤保障部卫生局、武警部队后勤部卫生局于5月3日进驻武警北京市总队第二医院(以下简称武警二院)，对“魏则西事件”涉及的医院问题进行调查。

　　问题

　　科室违规合作 误导患者公众

　　调查本着“追溯原始资料，逐条甄别筛查，还原事实真相，实事求是认定”的原则，重点围绕社会和媒体关注的问题进行调查。联合调查组调查认为，武警二院存在科室违规合作、发布虚假信息和医疗广告误导患者和公众、聘用的李志亮等人行为恶劣等问题，责成武警二院进行整改。

　　整改

　　涉事医务人员吊销执业证书

　　一是立即终止与上海柯莱逊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的合作。同时，对其他合作项目的运行情况进行集中梳理清查，停止使用未经批准的临床医疗技术。按照中央军委《关于军队和武警部队全面停止有偿服务活动的通知》要求，对所有合作项目立即终止；对全院聘用医务人员从业资质进行逐一核查，对发现的问题立即按规定整改。

　　二是彻底整治涉及武警二院的虚假信息和医疗广告，合作方立即终止与有关媒体公司的合同，停止发布虚假信息、各类广告和不实报道；严格按照原解放军总后勤部、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原卫生部等五部门《关于禁止以军队名义发布医疗广告的通知》要求，对涉及部队医疗机构的各类广告、信息推广以及宣传进行全面彻底清理，积极配合有关部门进行监测，坚决查处、严肃处理。

　　三是对涉事的医务人员依据有关规定，由其主管部门实施吊销医师执业证书等行政处罚和纪律处分；对涉嫌违法犯罪的，移送司法机关处理。同时，在武警二院开展依法执业宣传教育和纪律整顿，完善规章制度，规范执业行为，加强内部管理，改进行业作风，彻底扭转管理混乱问题。同时，以此为鉴，举一反三，加强全系统依法执业管理，全面强化行业作风建设，快速、彻底清理整顿医疗合作项目。文/新华社

　　探访

　　武警二院仍然处于停诊状态

　　昨天下午3点多，北京青年报记者在武警二院门前看到，武警二院仍然处于停诊状态，患者和家属需要凭借探视证才能进入。门前安保人员介绍，目前尚未确定何时恢复正常，门诊、急诊目前仍属于全面停诊阶段。与魏则西事件刚刚曝出、武警二院每天都围满患者及其家属不同，目前医院门前冷清，只有少量患者及其家属凭证件才能进去。

　　北青报记者在武警二院附近高处看到，武警二院门前门诊和急诊均有安保人员值守，院区患者寥寥，零星有医护人员经过。

　　此前，多个患者及其家属表示，魏则西事件发生后，他们的主治医师均失联。即使正在接受生物治疗的患者也无法联系到相关医生。不仅仅是肿瘤科，使用生物治疗的其他科室，如泌尿外科的患者，治疗也被迫中断。

　　北青报记者询问了家人接受过生物治疗的患者家属。患者家属陈先生认为，相关部门对百度的整改要求过轻，应该对此进行经济处罚。“作为从百度了解到武警二院生物诊疗中心的患者家属，未来不排除通过司法程序诉讼百度的可能。”

　　也有患者家属表示，对调查结果比较满意，因为整改的处罚涉及到所有的搜索。

　　到晚9点21分，两名身着便装的工作人员还在武警二院门口敲打着院里的宣传海报。这些海报的内容包括2009年度某项工作的总结，在一些特别时期的健康防护等。敲打声传播于安静的南营房胡同，也吸引来往的人驻足观望。但很快，武警二院的工作人员便催促大家赶快离开，不要靠近。随着不断敲打，这些宣传海报支离破碎。而在下午记者探访、即对武警二院调查结果尚未公布时，该院还未有这样的举措。

　　文/本报记者 刘珜 满羿

　　图示制作/潘璠

　　百度搜索竞价排名立即整改

　　国家网信办5月2日会同国家工商总局、国家卫生计生委和北京市有关部门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百度公司，集中围绕百度搜索在“魏则西事件”中存在的问题、搜索竞价排名机制存在的缺陷进行了调查取证。

　　问题

　　竞价排名机制 影响搜索公正

　　联合调查组认为，百度搜索相关关键词竞价排名结果客观上对魏则西选择就医产生了影响，百度竞价排名机制存在付费竞价权重过高、商业推广标识不清等问题，影响了搜索结果的公正性和客观性，容易误导网民，必须立即整改。

　　整改

　　全面清理整顿医疗商业推广

　　一、立即全面清理整顿医疗类等事关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商业推广服务。即日起，对医疗、药品、保健品等相关商业推广活动，进行全面清理整顿，对违规信息一经发现立即下线，对未获得主管部门批准资质的医疗机构不得进行商业推广。

　　二、改变竞价排名机制，不能仅以给钱多少作为排位标准。立即调整相关技术系统，在5月31日前，提出以信誉度为主要权重的排名算法并落实到位；对商业推广信息逐条加注醒目标识，并予以风险提示；严格限制商业推广信息比例，每页面不得超过30%。

　　三、建立完善先行赔付等网民权益保障机制。畅通网民监督举报渠道，提高对网民举报的受理、处置效率；对违法违规信息及侵害网民权益行为，一经发现立即终止服务；建立完善相关机制，对网民因受商业推广信息误导而造成的损失予以先行赔付。

　　搜索引擎是网民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具有很强的引导作用。国家网信办将于近期在全国开展搜索服务专项治理，加快出台《互联网信息搜索服务管理规定》，促进搜索服务管理的法治化、规范化；会同相关部门严厉打击网上传播医疗、药品、保健品等事关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虚假信息、虚假广告等违法违规行为。国家工商总局将加快出台《互联网广告管理暂行办法》，进一步规范互联网广告市场秩序。

　　回应

　　上亿条推广信息被下线处理

　　针对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和整改要求，百度搜索公司总裁向海龙表示，百度坚决拥护调查组的整改要求，深刻反思自身问题，绝不打一丝折扣。

　　据介绍，百度将根据调查组的整改要求，从以下6方面全面落实：

　　一、立即全面审查医疗类商业推广服务，对未获得主管部门批准资质的医疗机构坚决不予提供商业推广，同时对内容违规的医疗类推广信息(含药品、医疗器械等)及时进行下线处理，并落实军队有关规定，即日起百度停止包括各类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医院在内的所有以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名义进行的商业推广。

　　二、对于商业推广结果，改变过去以价格为主的排序机制，改为以信誉度为主，价格为辅的排序机制。

　　三、控制商业推广结果数量，对搜索结果页面特别是首页的商业推广信息数量进行严格限制，每页面商业推广信息条数所占比例不超过30%。

　　四、对所有搜索结果中的商业推广信息进行醒目标识，进行有效的风险提示。

　　五、加强搜索结果中的医疗内容生态建设，建立对医疗内容的评级制度，联合卫计委、中国医学科学院等机构共同提升医疗信息的质量，让网民获得准确权威的医疗信息和服务。

　　六、继续提升网民权益保障机制的建设，增设10亿元保障基金，对网民因使用商业推广信息遭遇假冒、欺诈而受到的损失经核定后进行先行赔付。

　　据百度方面介绍，在调查期间，百度公司在联合调查组监督下，已对全部医疗类(含医疗机构、医药器械、药品等)机构的资质进行了重新审核，对2518家医疗机构、1.26亿条推广信息实现了下线处理。百度将在5月31日之前，落实以上整改要求，并接受监管部门和广大网民的后续监督。文/新华社

　　“魏则西事件”时间表

　　22岁的滑膜肉瘤癌症患者、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生魏则西去世，引发了公众对于医疗信息网上竞价排名、医院科室外包以及肿瘤患者的“生物免疫疗法”的广泛质疑。

　　4月12日

　　罹患“滑膜肉瘤”罕见病的患者魏则西离世。他生前曾在网上发帖称，自己通过百度搜索，检索到武警二院有专门针对肿瘤患者的“生物免疫疗法”，在该医院的四次治疗共花费了魏则西家约20万元。

　　4月30日

　　一篇《一个死在百度和部队医院之手的年轻人》的微信文章在网上热传。是谁耽误了这名22岁青年的病情？当魏则西的经历呈现在公众面前时，对于百度在医疗信息方面竞价排名的模式再次遭遇了公众大规模的质疑和指责。对此，“百度推广”发布声明， “我们第一时间进行了搜索结果审查，该医院是一家公立三甲医院，其提交给百度的资质齐全”。

　　5月1日

　　百度方面发布两次声明，但似乎并未平息公众的质疑之声。魏则西的父母则通过媒体发布声明：“我们没有收到好的疗效。我们的儿子和我们，都没想针对任何机构和个人。”声明中称，有律师事务所和公益机构表示愿意帮助魏家起诉或维权，但“我们不想得到任何补偿，也不想告任何机构和个人。对于百度和医院，我们没有任何仇恨”。

　　5月2日

　　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消息，国家网信办会同国家工商总局、国家卫生计生委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百度公司，对此事件及互联网企业依法经营事项进行调查并依法处理。北京青年报记者当天探访武警二院时发现，魏则西曾就诊的生物诊疗中心已暂时停诊。不少曾经在这里就诊的患者及其家属在得到消息后，开始要求医院方面退款。

　　5月3日

　　继国家网信办、国家工商总局和国家卫计委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百度公司后，国家卫计委新闻发言人表示，国家卫计委、中央军委后勤保障部卫生局、武警部队后勤部卫生局联合对武警二院进行调查。

　　5月4日

　　身处舆论漩涡中心的武警二院在大门外贴出了一张通知，通知称“医院因教育整顿，从即日起，暂停一切对外服务(包括门、急诊接诊和住院收治)”。而具体开诊时间另行通知。

　　5月5日

　　武警二院开始对已付生物免疫治疗治疗费但并未做治疗，或已经做一部分治疗但未做完全部治疗的患者予以全额退款或部分退款。

　　5月9日

　　两个调查组分别发布了对百度公司和武警二院调查结果。调查认为，武警二院存在科室违规合作、发布虚假信息和医疗广告误导患者和公众等问题。百度竞价排名机制存在付费竞价权重过高、商业推广标识不清等问题，影响了搜索结果的公正性和客观性，容易误导网民。

　　文/本报记者 黄筱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