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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名中企员工抵广州:距南苏丹战场仅600米

2016年07月21日 09:52 来源:广州日报 参与互动 

  一炮弹在营区爆炸 入集装箱躲流弹 38名中企员工辗转一周抵穗

  中企员工躲在集装箱内。(苏俊杰翻拍)

  沈迪在机场迎接父亲沈炎贵。

  项目部员工拍下的南苏丹战火。(苏俊杰翻拍)

  7月15日,QR874航班降落在广州,中国交建驻南苏丹项目部38名员工安全抵达广州。沈炎贵在历经了战火、恐惧和无助后,终踏上祖国的土地。他不由得感慨:“回到祖国真好。”

  7月7日,南苏丹发生武装冲突。7月8日,武装冲突升级,两天后战火蔓延到朱巴机场附近的联合国维和部队军营,多发炮弹落在中国交建朱巴国际机场项目部附近。当时整个营房都震了一下,大家真切感觉到与战争离得很近。之后他们才发现,最近的交火点距离朱巴机场营地只有600米左右。

  7月11日,当时战区正在交战,重炮声听得很清楚,炮弹一爆炸,作为临时避难所的集装箱有震感,在摇动。恐惧和死亡笼罩着朱巴机场。

  武装冲突后,中国交建启动应急预案,同时联系包机事宜。在经历了换包机、飞机一再变更抵达时间等风波,辗转了苏丹首都喀土穆、多哈,最终抵达广州。38名中企员工经历了恐惧、漫长的等待、心理煎熬,最终一个也没少地回家了。

  这是一场度日如年、历经一周多煎熬的回家之路。

  文/广州日报记者李华 实习生姜媚

  图/广州日报记者苏俊杰

  7月15日16时30分许,统一身着白色polo衫的中国交建38名员工走出广州白云国际机场到达区。翘首以盼父亲沈炎贵归来的沈迪抱着鲜花冲了上去,与走在最前面的父亲紧紧拥抱在一起,“欢迎平安回家。”

  冲突开始

  “以为离我们还远着呢”

  2011年才成立的南苏丹,由于常年内战,整个国家一穷二白,基础设施落后。

  2014年1月,中交第四航务工程勘察设计院有限公司(中国交建子公司)派往朱巴国际机场的项目执行经理应巩邦,和中交集团机场院工管部副总经理、驻南苏丹朱巴国际机场项目副经理沈炎贵,一行三人来到南苏丹,作为先头部队前往朱巴机场进行项目考察。

  虽处动乱之中,未曾预想的军事冲突还是来了。

  今年7月7日傍晚,检查站传来枪声,大家还以为又是一次小型武装冲突。“刚开始大家不觉得严重,也没有感到害怕。”沈炎贵说,在朱巴听到枪声是司空见惯的事。

  应巩邦感觉也没什么特别,他说,只要离我们远一点,我们都感觉没问题,机场里边相对来说是一个军事重地,驻军比较强大,“我们从来也没有想过,机场周边会发生这么大的一次交火。”

  然而,这仅仅是一场更大武装冲突的序幕。7月8日,在离营地只有几公里的总统府,南苏丹总统与副总统的卫队发生冲突,两派发生激烈交火,以第一副总统的卫队全军覆没为结局。当天晚上,应巩邦组织召开了紧急会议,和机场方面一起建立临时指挥部,应巩邦担任应急副总指挥。

  冲突升级

  共同向家人隐瞒战火

  7月9日,全天都没有听到枪声,沈炎贵感觉“平静得令人不安”。当天,应巩邦安排员工在两个集装箱内安置了空调、风扇和插线板,以备不时之需。

  7月10日上午,一颗炮弹在营区上空爆炸,同时也将恐惧落在了员工的心中。“当天上午,有一颗炮弹在我们营地上空爆炸,我们看得很清楚,呯的一声爆炸了,那个时候大家就有点慌了。”应巩邦说,哪怕总统府打,他们也只是听到枪声,没有看到这种很真实的场景。

  “先往集装箱里面撤。”应巩邦第一反应是组织大家往加固钢板集装箱掩体内躲避,大家戴着安全帽纷纷跑向位于营地两侧的集装箱,不到10分钟,55名员工已经全都进入掩体,两人一排面对面地挤在狭长的空间里,手里拿着手机,手机连着充电器插在地板上的排插进行充电。

  此时,战火已蔓延到朱巴机场附近的联合国维和部队军营,多发炮弹落在朱巴国际机场项目部附近,联合国维和部队军营与项目部的营地只有一墙之隔,最近的交火点距离机场营地只有600米左右。

  中国交建启动应急预案,协调外交部、中国驻南苏丹大使馆、经参处和南苏丹机场管理局等部门提供协助。

  虽身处危险之中,他们却不想让家人跟着担惊受怕,瞒着家人几乎成为他们下意识的共同行动。

  “没有呢,离我们这里远着呢!”这是商务主管宋毅在向妻子汇报情况。很多人都像他一样,冲突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瞒着家里人,怕他们担心。应巩邦轻描淡写地告诉妻子,“小事,几个喝醉酒的军人在打架,打死了几个人。”

  冲突到来

  有人已写好遗嘱

  10日当天,中国赴南苏丹维和战士牺牲了,他们选择性地透露些情况让亲人们不至于过度担忧。

  当天,沈炎贵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子弹躺在手掌上的照片,子弹是在营地大院捡的,并配有一句话:In the flames of war,no escape(身处战火之中,无处可逃)。“双方似乎在争夺机场,枪炮声不断,炸弹在我们附近爆炸!我们进入集装箱躲避流弹,情况十分危急。”

  7月11日,战火更加猛烈。应巩邦感觉这是最危险的时候,当时战区打得特别厉害,重炮声听得很清楚,“炮弹一爆炸,整个集装箱有震感,在摇动。”而此时,朱巴机场经理过来营地例行巡逻,同时与应巩邦传递最新的信息,他们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应巩邦的办公室。

  应巩邦走出集装箱,和宋毅一起戴着安全帽一路小跑到办公室。此时,朱巴机场经理已经全副武装:手里拿了一把枪,身上配了三个弹夹,还配一把手枪。其实,从武装冲突一开始,朱巴机场经理就已全副武装,机场反应很快,马上成立了指挥部,他是其中的一员。

  朱巴机场经理安慰他们说,炮的朝向,它往哪边轰,他是听得出来的。子弹是不是朝营地这边来,他都听得清楚。“我不知道真假,可能就是想给我们一个安慰吧。”

  听着外面激烈的交战声,恐惧和无助感涌上每个人的心头,“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就在那里埋头看新闻,或者给家里报平安。”

  白天大家躲在集装箱内,晚上回板房住。尽管每晚都安排有人值班,听着板房外面零星的枪响,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安然入睡。应巩邦了解到,有些同事,已经写好遗嘱,安排好家里好多事情:有些钱、账号其他人不知道的,他就把账号密码什么的告诉家人。或者有哪些欠款,或者谁借了钱……

  准备撤离

  每分钟都是如此漫长

  7月10日,应急指挥部向大使馆提交了包机方案并联系航空公司,得到12日8时飞机到达朱巴机场的保证。可是到了11日17时,南苏丹国安局发布了禁止苏丹航空入境的命令。随后的两小时,指挥部加紧联系另外一家本地航空,得到了许可。本来定的是12日下午走,后来推迟到13日8时,但飞机最后降落却是在13日13时。

  “我那几天都没睡好,每天基本上只睡两三个小时,晚上两三点才睡,因为我要考虑第二天事情怎么安排。就是万一还要出变故,考虑另外一个的备用方案,当时是可选的备用方案已经真的不多了。”应巩邦同时担心,如果这些人真的万一都撤不走,那怎么办?

  “实际上我最痛苦的,最煎熬是走之前的前一天晚上。”当晚,沈炎贵睡不着,外面枪声还是不断,四面八方都有,当时那样的情况,最怕就是走不了,“每分钟是如此漫长,我真正体会到了度日如年。”

  13日10时左右,指挥部接到消息:现在包的这架飞机只有72个座位。而此刻等待撤离的有75人。剩下的3人怎么办呢?应巩邦得知,中石油那边当天也要包机撤离,准备11时30分飞肯尼亚,应巩邦决定,“调三个人坐他们的包机,剩下的人在这边等着,一个都不能少。”

  降落广州

  飞行中仍担心被击落

  飞机最终降落在朱巴机场,办理登机手续的过程很顺利。此时,大家才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舱门一关,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

  在飞行过程中应巩邦一直悬着一颗心,担心飞机被击落,“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撤离途中的坎坷都在煎熬着应巩邦的心,“直到飞机离开南苏丹境内,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7月13日,中交建一行抵达喀土穆,沈炎贵发了一组“安抵喀土穆”的照片,他在照片下感谢关心他的人,“谢谢各位亲!逃出生天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在喀土穆的那个晚上,每个人睡了这些天来第一个安稳觉。第二天上午,大家才有心情坐下来一起聊天,回顾一下这几天的惊险经历,感觉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

  7月15日,QR874航班降落在广州。看到女儿沈迪的那刻,沈炎贵很激动,“终于回到家了,飞机还在广州上空盘旋时,巴不得早点落地。”应巩邦说自己没让家人来机场接,“怕自己控制不住”。

【编辑:陈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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