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早期教育并非“空白”，但儿童权益保护，尤其体现在所谓“另类教育”实验上，却真的是“空白”。否则，王铁民们也不敢如此虐训儿童。

　　为了广告自己疯狂的“想法”，为了吸引更多人的眼球，为了打破本就是商业性质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更直言不讳地表明为了赚取更多金钱，9月9日，秦皇岛人王铁民拿一岁半的幼女星娃公开作秀———在海中表演所谓“水中遇难自救泳”，让星娃完成漂游、翻滚等动作。此举引发“锻炼”与“虐待”的争议后，王铁民称，带星娃海中秀泳技是他的“十维早教法”，曾以此培养儿子灯娃4岁横渡长江，“这不是虐待是早教”。

　　那么，就让我们看一看，灯娃为王铁民带来了什么。王铁民说，因为灯娃4岁时横渡长江，在金钱上，他已经赚了100万元；在声誉上，很多人向他咨询经验。至于向他咨询的是“早教经验”还是“赚钱经验”，他并没有详细说明。不过，从时下的社会心态可以推想，在那些向他咨询经验的人中，恐怕还是为金钱而眼红者居多。

　　如今，王铁民以灯娃的“成功”为“榜样”，并辅之以“训练”星娃的表演，广告自己的“早教”经验，并表示要填补中国早期教育的“空白”。在此，笔者用“训练”这个词，而不是用他所谓的“早教”这种说法，是因星娃的所谓“成功表演”，其实只是人在遇险时的本能反应。强化这种本能的反应，是条件反射式的“动物训练”，不是以人性为核心的“教育”，而王铁民的做法则更是一种“虐训”。

　　注意一下这些细节：头部突然没入水中后，星娃迅速翻转身体，调整回刚入水时的姿势，这是本能反应的典型特征，如此翻转三四次，又恰恰是一种虐训手段；在整个身体没入海中之后，星娃再次浮出水面，这当然有她自己的努力，但也不要忘记她身上还有绳子，更不要忘记一个常识，那就是海水的浮力可以浮起人体。因此，与其说是星娃“游”向岸边，不如说是在浮力和王铁民的外力作用下，被“浮拉”向岸边的。在这件事上，王铁民玩了一个魔术。

　　星娃下海前的大哭，就是很好的证明。然而，王铁民却又明确表示，“她哭，我不心疼”。尽管，他也承认哭也是孩子表达痛苦的方式，承认海水凉，承认被很多人瞅着孩子害怕。事实上，类似王铁民这样的做法，在我们的社会上时有发生，而每一个这样做的父母或监护人，也无一不打出“早教”牌或所谓“另类教育”牌，以不变应万变地对待社会的批评。社会呢，往往也只是蜻蜓点水式的批评与质疑，而从没采取过实质性的保护儿童权益的举动，《未成年人保护法》也被虚置，因为从来就没有儿童权益保护机构出面干涉并提请公诉。

　　中国的早期教育并非王铁民所说的“空白”，但儿童权益保护，尤其体现在所谓“另类教育”实验上，却真的是“空白”。否则，王铁民们也不敢如此虐训儿童，更不敢公开表示，这样做就是为了作秀，为了赚取名利，哪怕手段带有欺骗性质———“比如说孩子以后可以当形象大使，拍饼干的广告，吃了什么样的饼干才能这样。”如果真有了这样的广告，那么，谁又会是这种饼干的消费者？谁又会追究做假广告者的责任？

　　□袁周(学者)